我深深的低下了头,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林老,这次过来,我们主要是想了解那个越南新娘,我们怀疑这事就是越南新娘搞的鬼,所以如果您知道点什么,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哥赶紧插话道。
林老先是叹了一口气说:“那个女人邪乎得很,那天买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我哥追问。
“卖越南新娘的那几个人身上有死气,我看倒不像是人贩子,却像是土夫子,也就是盗墓贼!”林老细细回想说:“干我们这行的,坟墓进多了,对于经常进出坟墓的人,身上那种特有的土腥味是非常敏感的,那伙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说这个女人是越南过来的,当时这个女人是昏迷的,那伙人说这个女人很不配合,曾经逃跑未遂,又被抓了回来,然后灌了迷药。”
“这……”我哥和我嫂子都傻眼了,虽然国家明令禁止这些东西,但是国内的结婚成本动则几十万,很多人娶不起老婆,特别是我们这边的农村,很多人就娶越南新娘。
一般是以国内的高薪条件去越南招聘年轻的女子,那边的经济不是很好,很多人都想到我们国内发展,然后到了这里才发现被骗了,一般骗过来就是卖给农村人当媳妇。
有很多结婚生子之后就安定了下来,但有一些会誓死反抗,偷跑的很多,好多都是生完孩子都还要跑回去的,因为这里没有家的感觉,而且语音不通。
像关屠户家的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听说,居然是昏迷着被卖了过来,没想到这样的交易也能完成。
“关有财一个杀猪的,都三十五岁了,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笔杀猪钱,还乐呵呵的说五万买了个漂亮的小娘子,结果买回来的当天晚上,那个女的就没气了,我也去看了,没呼吸没心跳,原来不是昏迷,而是将死之人。”林老叹了口气说:“再去找那伙人,早已不知所踪,五万块买了个死人。”
“然后不敢声张,也不能声张,就草草的挖了个坑把人给埋了。”林老说:“谁知道第三天说那个坟给人挖了,尸体被人偷了,关有财就认为是那女的服了假死的药,埋了之后,那伙人偷偷的又把人给挖走了,直接坑了他的五万块,现在全下关村都在这么传,所以他现在猪都不杀了,整天买醉,唉,也是个苦命人啊。”
林老这么一说,我特么懵逼了。
按照他这么一说,关屠户都找不到了,我就更不知道哪里去找了。
“只是这邪术也有点过分了,这分明是想置你于死地,如果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能给你下六枚借寿蛋?”林老不解的看我。
我哥和我嫂子也转头看着我,老子当时就傻眼了,可我哪里敢承认说是想去非礼人家,我苦着脸说:“我不知道啊,我们是五个人一起去的,然后那天就我在村子里吧,其他人都是上学了,可能是这个原因,全下给我了。”
林老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说:“或许吧,但是你们得做好准备了,这鸡蛋的孵化周期是二十一天,从你接到蛋的算起,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离孵化不到半个月了,鸡蛋一孵化,你的寿命马上被小鸡给借去,所以你得有准备。”
“老先生可否有办法化解?”我哥闻言一喜,听林老这么一说,貌似有破解的办法,我和我嫂子也听出来了,所以三人都怔怔的看着林老。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可以一试。”林老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想了一会说:“这借寿蛋是巫术,以前在我们国内,特别是闽南这一带也是很流行的,然后后面随着华侨逃难去南洋,也便带去了东南亚,而后与当地的降头术融合,加入了他们的东西,这其中的原理说不清楚,但既然是天道对这种邪恶巫术的惩罚,我们就想办法蒙蔽天机咯。”
“蒙蔽天机?怎么弄?”我们都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用阴气遮盖你本身的气息,让天道找不到你,报应不到你的身上,看是否可以躲得过去,一旦小鸡孵化的那一刻,没有报应到你的身上,我想应该就躲过去了,至于小鸡能不能成活,那就不是我们关心的事了。”林老摸着杂草般的胡子说:“我得在小鸡孵化前,把你身体里的阴骨彻底激发了。”
“怎么激发?”我感觉有点怕,要是叫我去吃肉蛆虫,那我宁愿去死。
“不断的让你的体内有外来的阴气进入,这样你身体内的阴骨会排斥,排斥的方法便是产生自身的阴气来驱赶外来的阴气。”林老打了个形象的比喻,他说:“就好比大冬天洗冷水澡,冷水浇下去之时,人会有瞬间的窒息感,紧接着就是身体产生适应性的变化,心脏瞬间加压,促使血液流通,整个人也便开始暖和起来。”
我点了点头,算是理解他的意思了,这是在激发我的潜能。
但我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去找了一口人家冻茶叶的冷柜,让我穿着条裤衩,身体直接关冷柜里了,只露出一个头来呼吸。
我整个人冻得直哆嗦,我嫂子都看不下去了,一直担心的问我要不要紧,如果不行就出来休息。
可我明白,此刻是在救命,如果熬不过去,命就没了,所以这点苦头算什么。
冷柜内的温度正一度度的下降,我的身体由原先的发抖到后来的麻木,但即便是麻木了,林老让我要跟着扭动身子,是为了避免被冻僵,只要身体动了,血液能流动,问题就不大。
第一次坚持了不到二十分钟,我的嘴唇都白了,小脸煞白煞白的,林老主动把我拉了出来,出来之后,直接让我蹲在阳光底下。
那种感觉就好比皮肤都快化掉了,皮肤被冻成了黑紫色,看了我自己都怕,我嫂子更是簌簌的掉着眼泪,我哥则是安慰着他说:“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他的命。”
我嫂子连连点头,却不敢看我。
待我休息好了之后,又把我扔了进去。
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感觉好了不少,至少有了心里准备,而且身体抖动的频率也没那么大了。
第三次,第四次……坚持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又由干冷变成了湿冷,就是在冰柜里加入了冰水混合物,肉眼可见,冰柜里那冰气弥漫,那是刺骨的寒冷,与单单的冷气完全不是一种概念。
这就好比北方的冬天和南方冬天的区别,北方的冬天,虽然零下二三十度,但是那是干冷,南方的冬天虽然是零下几度,可是却是湿冷,体现在一个‘冻’字,是那种刺骨的冷,由内而外的。
我不知道在小鸡孵化之前,我能不能激活体内的阴骨,但是目前的锻炼简直就是煎熬,可谓是刻骨铭心,我一辈子绝对忘不了。
老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终于尝到自己种恶因所结的恶果了!
而且这只是皮肉之苦,能不能蒙蔽得了天机,那就看我的命硬不硬了。
在冰柜里之时,我突然想到了二狗,铁柱,猴子和大力,我恨得牙痒痒,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可最终还是全怪自己爱强出头,好面子。
只是当我想到吴小月的时候,我的眼泪竟然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哭,但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对吴小月不设防,或许我也不会贸贸然的接受那六枚要命的借寿蛋。
可如今的小月在哪里?她是不是还是以前的那个小月?
不,她已经变了,自从她上了高中,我们分道扬镳之后,我就感觉我们的关系淡了,也远了。
我感觉我的心凉了,心里似乎有一股恨,甚至有一股的不甘心。
突然我发现冰柜内竟然没有那么冷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阴骨得到了激发,还是我看清了一切,强大的精神胜利法战胜了身躯?
林老蹲下来看着我的脸,而后露出笑容说:“貌似是成了,你们看他的脸色,刚才还煞白如纸,此刻竟然有了血色!”
“还真是!”我哥嫂同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嫂子急切的问我:“小凡,你感觉怎么样?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说:“好像不是很冷,只是全身都有些麻木了,感觉这具身躯不是自个的了,都有点控制不了了。”
“赶紧出来,我有办法可以试验。”林老打开了冰柜,把我放了出来。
在太阳下晒了一阵子之后,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林老则是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他的右手说:“把你的右手伸出来,咱们握个手!”
我看着他那没有掌纹的右手,一想起那天他身上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鸡皮疙瘩又爬了起来,但是我按照他的意思,伸出了右手与他握在了一起。
“现在感觉如何?”他问我。
“你的手心有些暖和。”我把我的感觉告诉他。
他点了点头说:“那现在呢?”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说完之后,手心的温度瞬间降了十度下来,只感觉到一阵冰凉,但是还未达到刺骨的那种程度,我说:“你的手心现在很凉!”
林老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咬牙,手臂猛然一加力,我的手心一个钻心的刺痛传来,紧接着便是刺骨的冰冷,我本能的甩手,想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却紧紧的握着,我大声疾呼道:“冷,刺骨的冰冷,快松手。”
我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他手心传过来的那种冷,与冰柜里的干冷和湿冷又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让人由心底里发毛的那种冷,此刻我的脊柱里仿佛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接冲到头顶,而后头发发麻,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忍着!”他喊了一声。
可我整个人已经蹲了下去,蜷缩着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第14章 女人的直觉
蜷缩后,我感觉自个就像是风雨中飘摇的鹌鹑,自我感觉可怜。
可回头一想,死都不怕了,这又算什么?
突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我猛然抬头看向林老,发现林老的嘴角勾起了弧度,他的眼里尽是欣慰和赞许的眼神。
我放弃抵抗,全身无比的放松,任由林老手心的冰冷传遍我的全身。
下一刻,我反而感觉好受了不少,而且在我的锁骨位置,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开始弥漫全身。
那种冰凉不是难受,而是特别舒服的那种,犹如大热天吹空调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一点点的传遍全身,将林老给以的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一点点的躯离并且取代。
最后我竟然感觉到我和林老握手的手心里,仿佛是磁铁的同极一般,竟然相互排斥。
林老突然松开手,然后仰头哈哈大笑说:“成了!”
我站了起来,低头打量着自己,全身上下就一条裤衩,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唯一感觉不同的是,自身的身体里有一股强大的安全感,这或许就是阴骨所散发出来的阴气。
“我现在可以断定,你身上的阴骨是你的锁骨,好家伙,这么大一块。”林老摸着草丛般的胡子说:“但你这是用速成的办法激发的阴骨,你并不能主动的去控制它,以后还得多加锻炼才行,不过也够了,我们现在的目的只是想在彩蛋孵化的那一刻,用阴气覆盖你的全身,希望躲过天罚而已,只要躲过了,有的是时间去锻炼。”
“多谢林老。”我的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虽然危机还没有渡过,但林老为我做的一切,至少让我多了很大的把握和保障。
“还叫林老,小凡,赶紧给林老跪下,喊师傅。”我哥推了我一下。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我才反应过来。
正当我要跪拜下去之时,林老突然双手扶住了我,他挤出微笑说:“先不急,等你渡过了这一劫再说,如果安然渡过,我自然就收你为徒,如果渡不过,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林老儿一辈子孤寡,无儿无女,不想经历这么一出。”
他这话让我一怔,不过却是大实话。
“那就按您的意思,反正也不急这一时。”我哥出言打破了尴尬。
“嗯,这几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住在这里吧,万一有突发情况,我也能帮忙看看。”林老交待说。
“好。”我们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我哥说:“我们上吴村的安置点应该就在下关村附近吧?”
“嗯,是的是的,我带你们过去的,就在附近的南洋华侨农场里。”说话的同时,林老已经站了起来,给我们带路,他说:“这农场是以前政府建的,给那些从南洋撤侨回来的华侨建的,这些年来,他们都赚到钱了,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了,所以这些农场的房子都收归国有了,也一直空置着,这次正好碰到你们上吴村的事,所以就用来做安置点了,房间很多,就是太久没人住,霉味太重。”
九八年的时候,国外发生了排华事件,从东南亚撤回来很多华侨,国家就在我们山脚专门建了个农场来安置这些华侨,并且分发给他们田地耕种,这事我是知道的,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学校就有农场的子弟。
到达南洋华侨农场,村民们一见我们来了,赶紧迎了过来,一开口就询问山上的事,我能明白他们的心情,虽然都撤下山了,但毕竟在山上住了一辈子了。
“还是就那样,反正上吴村是回不去了,大家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去吧,至于山上的事,大家也别瞎操心了,国家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我哥也不想多说什么,他说:“我们也准备搬下来,农场里还有空房子吗?”
“有。”村长这时站了出来,他说:“一会你们到农场的场部去登记,我让人给你们找一间,不过卫生你们得自己打扫,如果房屋有漏雨需要修补的,你们能自己修理的就自己修理,不能修理就上报到场部。”
“嗯,谢谢。”我哥点了点头。
然后在人群里,我竟然见到了二狗,铁柱他们,甚至我见到吴小月也在,今天貌似不是周末,可能是因为村子搬迁的事,所以把他们也都叫回来了。
只是此刻再次见到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陌生的感觉。
“凡哥,你终于下来了。”二狗他们见了我,就准备凑上来。
“站住。”我哥突然吼了他们一句,愣是把他们喝止了。
他们见我哥的眼神不对,也都站住不敢动了,我哥知道了我们去挖坟的事,心里已经非常的恼怒,此刻见到他们又要来找我,当时就发火了。
其他人一阵莫名其妙,怎么我哥会对几个小孩子发火,我嫂子拉了拉我哥,我哥也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便压了压火说:“你们都还是在校生,应该好好读书,不应该跟吴凡这种没书读的瞎胡闹,以免耽误了你们的学业。”
我哥一改口,把我给骂了,不过我确实该骂。
二狗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他们或许已经猜想到我哥知道了我们挖坟的事,所以也不敢再吭声。
只是经历了激发阴骨的折磨和历练之后,我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至少在心性上面,我感觉我和二狗他们玩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