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白童惜握住慕秋雨的手,宽慰道:“慕阿姨,你别听他的……”
慕秋雨轻轻一叹:“不,沛远说得对,一直以来,我就是太纵容白苏了,最不该的是,我明明知道这一点,却总是狠不下心去教训她,最多也就像沛远刚才说的那样,把她赶出家门,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是你的女儿,你会心软是人之常情啊。”白童惜温柔的说。
“可你在我眼里,同样是我的女儿啊,看到白苏对你诸多陷害,我却除了生气懊恼外,什么都没做。”
慕秋雨用另一只手抚上白童惜的脸,难受的问:“童惜,你会不会觉得阿姨很虚伪啊?嘴里一套,背里一套……”
感受着慕秋雨手边的温度和颤抖,白童惜微微一笑道:“不会啊,慕阿姨已经对我够好了,其实在我的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妈妈了。”
一听这话,慕秋雨的眼泪不禁流得更凶了,她充满歉意的问:“童惜,你告诉阿姨,白苏又对你做了什么?”
“这就不牢慕阿姨费心了。”孟沛远一开口,便让慕秋雨僵住了。
见状,白童惜不由冲孟沛远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孟沛远的话,打碎了慕秋雨心中的侥幸,白苏一定是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让孟沛远这般不近人情,不然平时他对她都是很客气的!
她忍不住自责道:“都怪我没有管教好白苏,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
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自责中的慕秋雨后,白童惜无奈的收回视线,和孟沛远离开了病房。
“惜儿。”
“……”
“惜儿,你听我跟你解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惜儿!”孟沛远声音一提,跟着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哪里也去不成。
“为什么?”白童惜原本想忍到回家后再问的问题,终于在他的阻拦下,脱口而出。
望她那双微恼的眼眸,孟沛远心知肚明的问:“惜儿,你怪我了是不是?”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白童惜依言说了:“我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是有什么用意,但你让慕阿姨哭了,这让我很不好受。”
孟沛远用指尖轻揉她颦起的眉心,柔声问:“还有呢?”
“还有,白苏已经被折磨成那样了,我们才是应该向慕阿姨道歉的一方,不是吗?”
“是,我又没说不和她道歉。”
“那你还……?”白童惜不解的看着他。
孟沛远徐徐道:“我刚才不装模作样的话,等慕阿姨看到白苏的现状后,只会认为是我下手太重,从而忽略了白苏的过错,反之,我表现得越冷酷,她就会意识到白苏闯的祸越严重,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了,我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我们好,你明白我的用意吗,惜儿?”
随着他的话,白童惜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最后不得不承认:“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不怪你了。”
孟沛远神情一松,嘴角也隐隐有了笑意:“真的?”
“嗯!”在弄清他不是真的有意怪罪慕秋雨后,白童惜立刻轻松了起来:“好了,我们回家吧!”
“等等。”就在这时,孟沛远将她敛入了怀中,气场强大的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
“怎么了?”白童惜一边问,一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在看清来人后,她惊讶出声:“秦……老爷子?”
没错,来的人正是秦国栋和他的妹妹、妹夫,在看到她和孟沛远时,他们同样微微一怔,丝丝尴尬流淌在两方之间。
片刻后,秦美璎反应过来的对秦国栋说:“哥,还是我来说吧?”
“嗯。”秦国栋年迈的脸上一缓,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童惜,一看到她,他就会想起女儿秦姵玲自杀的真相,如果当初他没有和白苏一起来揭露白童惜身世的话,就不会得到这么伤心的答案了。
秦美璎于是朝白童惜看来,尽可能自然的说道:“我们是来探望你父亲的。”
“探望我爸爸?”一抹诧异跃入白童惜的眼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从秦姵玲死后,秦家就再也没有过问白家的人和事了。
“是的。”秦美璎下意识的说:“我哥他……”
“咳!”秦国栋猛咳一声。
秦美璎当即话锋一转,匆忙道:“不是,是我!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你父亲了,听说你父亲的病情后,我们就想来看看。”
“原来如此。”白童惜挽了下发丝后,淡淡的说:“我爸爸口不能言,怕是不能跟各位叙旧了。”
别怪她这么说,实在是秦家这么多年来做的太绝,她生怕这些人是来刺激白建明的,白建明的病情正在好转,她不希望节外生枝。
听出了白童惜的婉拒之意,秦家人也不生气,事实上,他们也没资格生气:“我们保证只是看一眼,不会叨扰太久的。”
“这么多年来,你们对我爸爸从来都是不闻不问,后来他生病卧床,你们也从未露过一面,我想我爸爸已经习惯秦家的作为了,你们这一眼,大可以省下。”
闻言,秦家人的面色皆是一变,秦美璎很轻的说了一句:“我们这不是知错了吗,这么些年,是我们秦家误会了你爸爸,我们这次是怀着诚意过来的,你能不能……别把我们拒之门外?”
“凭什么?”白童惜冷冷的睨着他们:“凭什么你们觉得自己做错的时候,我就一定要让我爸爸见你们呢?秦老爷子,别忘了,是你戳穿我不是白家人的,这件事我爸爸隐瞒了二十多年,现在却闹得人尽皆知,你好意思去见我爸爸吗?”
闻言,秦国栋面色一白,半响,瞪着眼睛挤出一句:“我们走!”
秦美璎一楞:“哥?”
秦国栋重重的用拐杖敲了下地面,重声:“走!”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你别生气啊……”秦美璎递给丈夫一个眼神,两人各自扶着秦国栋的胳膊,愁眉苦脸的转身离开了。
眼见他们离开,孟沛远深邃的眸光向下一瞥,就见白童惜一脸不开心。
他勾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微微一紧:“惜儿,别为了无关紧要的人而烦恼。”
“孟先生,我是不是太狠心了?”白童惜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仍然注视着远方。
孟沛远亲了亲她的额角,说道:“不会,本就是他们不对在先。”
第1652章 她恨的只有我一个人
“哥,你不是说,我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吗?你还说,想在回去之前,看一眼白建明的状况,怎么……”
秦美璎话还没说完,就听秦国栋怒吼了一声:“不要跟我提起白建明!”
望着秦国栋脸上那挥之不去的挫败和恼火,秦美璎不由轻叹:“哥,我们都是多大年纪的人了,犯不着跟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吧?”
“是我和她斤斤计较吗?分明是她在和我斤斤计较!”秦国栋跟绕口令似的说完后,再次加快了离开医院的步伐。
“好,先别管谁跟谁斤斤计较,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肯说出自己的心意呢?没准,那小丫头就同意让我们进病房了呢?”秦美璎费解的问。
“你不懂!”秦国栋早就见识过了:“那丫头认定的事,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立场的。”
就好比建辉地产的股权一样,她是那么坚决的让他收回去,只差没说自己不稀罕了!哼,她不稀罕,他就偏要留给她!秦国栋近乎赌气的想。
“可我们毕竟是她妈妈的娘家人,她难道不应该对我们心软吗?我记得,我去香域水岸找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她听说了我是姵玲的姑姑后,还是很客气的呢。”
也因此,秦美璎越有种愧对白家人的感觉。
这些年来,秦家对白家一直视若无睹,但白家却把白童惜教育得很好,至少,在她表明身份以后,白童惜的眼里没有流露出憎恨之意。
闻言,秦国栋更加不是滋味起来:“那是因为她恨的只有我一个人,自然不会跟你显露脾气!”
“呃……”秦美璎自知失言的转移话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我听说,下个月20号是那丫头和孟沛远的结婚吉日,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机会参加一下?”
秦国栋冷哼一声:“你觉得她会让我们去参加吗?”
他人就在北城,却连一张请柬都没收到,说白童惜不是故意忘记的,还能是什么?
“所以我才说找个机会啊,借机行事什么的,哥不会不懂吧?”秦美璎问。
秦国栋硬邦邦的说:“不必了!我们秦家还没有沦落到要偷偷摸摸混进人家结婚典礼的地步!我们现在就回去,以后都不要来北城了!”
闻言,秦美璎暗暗和丈夫交流了个眼神,随即道:“哥,我刚刚想了想,发现那丫头似乎只抗拒您一个人?既然如此,我应该可以去麻烦那丫头给我一张请柬的,对吧?就让我代表秦家,给姵玲最爱的女儿亲手献上一份贺礼吧,您说呢?”
“……”秦国栋。
*
眨眼间,一个星期过去。
白童惜望着标注着“3号”的日历,心想快了快了,就剩17天,她就要和孟沛远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只是这么一想,她的心里便充满了无限的希冀,虽然已经和孟沛远扯过一次证了,也曾经应邀去参加过别人的结婚典礼,但哪有亲自披上婚纱走进礼堂来得幸福美满?
“惜儿。”就在这时,一双长臂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腰身,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让她耳尖微痒。
盯着她渐渐泛红的耳尖,男人性感的低笑一声后,偏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唔……”白童惜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去想婚礼上的事了,她向后仰倒在男人的怀里,一双水眸浮起了一层雾气,在朦朦胧胧的瞥到身后的男人时,她低语了一声:“孟先生?”
趁着白童惜对着日历发呆而前来偷袭的孟沛远,改而轻啄起她白嫩的脸蛋,过程中含糊道:“惜儿刚才笑得好开心,让我有些……把持不住。”
“是吗?”白童惜下意识的问,显然她没留意到自己笑了。
模糊的“嗯”了声后,孟沛远转过白童惜的小下巴,低喘着的薄唇在寻到她的红唇后便印了上去。
好一阵索取后,他这才放开她,露骨的问:“惜儿,我们到床上去,好不好?”
“哈?”白童惜下意识的拒绝:“你昨晚才……而且现在是大白天啊。”她可不想在床上躺一整天。
听出她话中的为难,孟沛远忽然想起上回她的抗议,不由老实道:“那算了,我们干点别的!”
“要干什么?”白童惜问。
“跟我来。”孟沛远改而牵住她柔软的小手,将她一路引到了书房中。
白童惜奇怪的看着他。
孟沛远一路将她带到了书桌边,就见桌面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装修图纸,看得白童惜一头雾水。
孟沛远偏过头,放轻语调的问她:“孟太太,对香域水岸,你有什么想法吗?”
白童惜不明所以的问:“什么什么想法?”
孟沛远环顾了眼四周:“这栋房子,是我曾经许诺给陆思璇的,以前我可以当你不在意,但现在我的生命中只有你了,我不想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视线从图纸上一扫而过,白童惜的目光随即来到孟沛远的脸上,异常平和的问:“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这些……”孟沛远随手拿起几张叠放在一起的图纸:“都是我命人送来的装修设计图纸,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别墅的设计图纸,如果你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们也可以搬到别的地方去,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