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完全沉了下去,在他看来,明枫秋这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难道敬阳国就真的让明枫秋那么恨入骷髅吗?
“那明兄想怎么样?”程慕阳此时也没有了笑容,心里对明枫秋的不识时务非常生气,又非常后悔自己当时的鲁莽行事,反正就是纠结的要死要活的。
“这个不是我该问你们的么?”明枫秋还不高兴上了:“程兄,我说过,要供奉殿给我一个解释,那么你们的解释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吗?不对吧?我未婚夫郎被骗走绑架的事情,和国之大事有何干系?我要的是到底是谁想动他?若是连自己的未婚夫郎都保护不了,那我明枫秋还修习什么武道?干脆自裁算了!”
程慕阳一口气被明枫秋质问的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噎的不得了,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他们一开始就在算计明枫秋的未婚夫郎?
天呐!
地呀!
这种事情不是都意会,从来都没有人说出口的吗?
明枫秋这是要死缠到底吗?是要一点脸面都不给供奉殿留的意思吗?若是这种事情传了出去,别说供奉殿了,就是敬阳国都得蒙羞!
“怎么?是没有消息还是不方便说?”明枫秋就是故意的,程慕阳想着什么他岂会不明白?但是事情不表明了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璇哥儿不能吃了亏就那么悄无声息了吧?明枫秋怎么可能放过罪魁祸首呢?
明枫秋步步紧逼,程慕阳实在没了应对的办法,干脆直截了当的看着明枫秋的双眼:“那明兄的意思?”
“第一,供奉殿公开道歉,将你们的那些破烂事情阴暗心思都让大家知道,并且给璇哥儿致歉;第二,从此之后,金阳国跟敬阳国,一刀两断,没有任何牵连;第三,告诉我,到底是谁一直想要璇哥儿!”明枫秋头两个条件很是合情合理的样子,到了第三个条件的时候,就咬牙切齿了,任是谁的未婚夫郎老是被人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都会火大的好不好!
只是明枫秋也估计错了程慕阳的反应,程慕阳听了明枫秋的条件之后,思索了一下就回答了:“第第二都可以依明兄之意,但是第三个就恕难从命了,敬阳国不是怕了你明枫秋,而是,对方来头太大,我劝明兄一句,少知道为妙,哎,明兄,说实话吧,其实我当初只是想着让璇哥儿成为敬阳国的人,哪怕是敬阳国高贵的皇子们,若是要迎娶璇哥儿,都得以正君之位许之,绝不会委屈了他,所以,我们那个时候虽然行事上张狂了些,可最终目的却是不会伤害璇哥儿的,单就这一点,明兄,你就不能高抬贵手么?”程慕阳第一次示弱,还是向明枫秋这个外人示弱。
他不是不明白,其实敬阳国还是有些资格可以跟明枫秋叫板甚至是打擂,可那又如何?
炎山可以为了明枫秋这个长老倾巢而出,可北海水晶宫可不会为了敬阳国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走出雪海冰原。
所以两相对比之下,敬阳国别看架子拉得挺大,可一旦要动真章的时候,还不如金阳国呢,起码明枫秋跟璇哥儿的家都在金阳国境内,可不是要努力保护好了么。
“可以!”明枫秋听了程慕阳的话之后,竟然很是痛快的同意了,让程慕阳非常惊讶,他还以为明枫秋这样一副不弄个清楚明白就誓不罢休的样子,非得刨根问底不可,或者大发雷霆一次甚至是几次,程慕阳都已经做好了跟明枫秋再来两架的准备,可结果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明兄真乃智者好斯已!”程慕阳一愣之后,虽然不解明枫秋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可这种情况也是他喜闻乐见的,竟然还文邹邹的赞赏了明枫秋一句。
“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与其让你们以为我故意为难,不如卖你们个人情,好了,上两个条件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告诉我一声,至于第三个,我自己去看着办好了,早晚要遇上的,到时候新帐旧帐我跟他们一起清算就是了。”明枫秋虽然没玩过这些宫斗官斗的东西,可前世这种事情史书上和电视里可没少演,而且不是明枫秋他看不起这里的人,而是这些人的手段跟他前世见过的那些真的假的编造的,都差了老远儿去,真是让明枫秋失望,感觉若是自己设计他们,都有点儿欺负人的说。
程慕阳听明枫秋这样说,他跟那位弟弟的关系,都来是不知道的,也许,可以推到北海水晶宫的头上去,反正北海水晶宫那么神秘,就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知道正确的水晶宫地点到底在哪儿,明枫秋又不会真的去跟北海水晶宫对峙,对的话,他也要找到人才算数啊!
于是程慕阳心安理得的这样想,他也是这样做的了。
“明天木兰秋猎重新开始,虽然有些波折,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一遍,也请明兄理解一二。”程慕阳对于这些事情很是守旧,该坚持的他依然是要坚持。
“当然。”明枫秋不置可否,敬阳国再怎么说,也当了好长时间的宗主国,这点脸面,不论是金阳国还是自己,给的了也应该给,只不过仅此一次,可没下次的时候。
“明兄高义!程某告辞。”程慕阳觉得明枫秋虽然胡搅蛮缠了些,但是该有的人事情关系还是挺明白的,何况他自己理亏在前,这会谈的差不多了,他就得告辞了,回去还得把敬阳国的皇帝叫来,算了,自己去一趟皇宫好了,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以后这金阳国,可就不是往日的金阳国了。
“好走不送!”明枫秋连象征性的送两步都没有,不计前嫌的那是圣母白莲花,他明枫秋可不是那种人。
程慕阳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又跟关静说了告辞,而后不管关静是不是起身相送,他自己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非常灰溜溜的感觉,真是看着背影都觉得萧索的很。
“小子厉害!”关静在程慕阳走了之后,对着明枫秋竖了竖大拇指,能把高高在上多年的程慕阳弄到如斯境地,明枫秋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了份儿了,而能将称霸多年的敬阳国一天之内弄回开国前,也是只有明枫秋一个人能办得到,现在的敬阳国估计是抽不出时间来算计新崛起的金阳国了,他们现在是忙着将那五个先天武者的空缺补上呢。
“一般一般!”明枫秋得意洋洋的谦虚,看着气人的很,偏偏关静看着就那么解气啊!
他们俩是开心了解气了,璇哥儿不高兴了。
刚才吃着喝着的时候,他是开心着的,可是后来就不开心了,虽然他们说的话,他不是很听得懂,可是有一个词汇他听懂了,那就是明枫秋说的“未婚夫郎”四个字,若是有说哪里介意的话,就是在这四个字的前面,有两个归属标志“我的”,别人说这话,璇哥儿不会注意更不会去介意了,现在因为介意,而不高兴了。
明枫秋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一点的,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干脆的跟程慕阳谈话,而后更是干脆的逐客走人,自己好来看看,璇哥儿这是怎么了。
“璇哥儿?”明枫秋有点儿讨好的叫了璇哥儿一声,璇哥儿抬头看了看明枫秋,又低头捏个茶点翻来覆去的看啊看的,想将手里的茶点盯出一朵花来不可的架势。
关静很有眼力的扯着华哥儿走了出去,将屋子里和门口伺候的人也都赶走了,华哥儿不解的看着关静,关静摸了摸华哥儿的头发:“走,跟老祖宗去你皇兄那里,告诉他今天这里谈好了的事情,你小师父有明大师照料,咱们别给人家当眼药哦。”
华哥儿点头:“好的老祖宗,咱们从那边走吧,那里路平,还有好看的……”
远远的声音传来,是华哥儿给关静说些他跟璇哥儿的发现,例如这里的水池里有一种很漂亮的鱼,小老虎总想跳下去抓等等小事情。
而屋子里就剩下明枫秋跟璇哥儿两个,璇哥儿察觉到怎么就自己跟明枫秋了呢?
惊讶的抬头,正好看到明枫秋正笑盈盈的低头看着他呢。
218表白什么的
璇哥儿脸一红,又低下头去了。
明枫秋无法,只好摸了摸鼻子自己问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能说说吗?”
既然决定了要跟璇哥儿过一辈子,明枫秋现在对璇哥儿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儿,原点就是现在的起点,明枫秋把璇哥儿当成了恋人来看待,自然不会像哄孩子一样的哄他了,而是改成了跟他交心的无话不谈的那种方式。
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人,现代人谈恋爱什么样子,明枫秋就是旁观也累积了足够的经验了。
“那个,那个……”。璇哥儿不自在了,吭吭哧哧半天这个那个的,还是没能说出来,小脸儿急的通红。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问出来,可是问了又怎样?
显然,璇哥儿那让人叹气的记忆,将一些带着特别意思的事情,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哪个?”明枫秋好脾气好耐心,就看着璇哥儿,他希望璇哥儿若是有了什么疑问,可以立刻就问他,而不是现在这样,吞吞吐吐,还有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在生气了。
璇哥儿实在是很想问出来,又见明枫秋跟以前一样,那点儿心里感觉到不同的念头被选择性的给忘记了,终于抬起头,鼓起勇气问明枫秋:“你说的未婚夫郎,是谁?”
口气带着些许质问,些许酸意,些许委屈,些许哀伤,更多的是不安,那种弱叙的却一直都存在的不安。
明枫秋没有想到璇哥儿竟然问的这么直白,哦,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的明枫秋都忍不住乐了出来:“瞎想些什么呢!”伸手将璇哥儿已经束起的头发揉了揉,滑滑的软软的,一如记忆中的手感:“你怎么忘记了?我不是告诉过你的吗?在你被骗失踪的那段时间,我去大闹了供奉殿,并且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未婚夫郎,若是你少了一根头发回来,我都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起。若是你没了消息,我就要敬阳国给你陪葬,我说的未婚夫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不就是你吗?”
“是、是我?”璇哥儿愣愣的用小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小鼻子,傻傻的看着明枫秋反问。
“你不愿意吗?”将他的小手儿从鼻尖儿前面拿了下去,握在自己手里,明枫秋这才发现,自己宣布璇哥儿是自己的未婚夫郎还真是正确的,他从来没有觉得璇哥儿长的是这么这么的小,他都十四岁了啊!
看起来就跟十二岁似的,不论是长相还是个头,璇哥儿都比实际年龄要小上那么两三岁,若是说他们是夫夫,这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不会禽兽到要跟这么小的他圆房。
“没有!没有!”使劲儿的摇头,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只是?……:“那家主与夫人知道吗?大少爷和少夫人呢?”
尽管别人不说璇哥儿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跟明枫秋差距太大,这样的他,能嫁给枫秋做夫郎吗?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为什么要经过那么多人的同意?”明枫秋却是有疑惑的看着璇哥儿,璇哥儿不吱声儿了,小手儿还是摆弄着那个小茶点。
“璇哥儿,看着我。”明枫秋半蹲下来,让璇哥儿看着他的眼睛:“你觉得我好吗?讨厌吗?”
“你很好,不讨厌。”璇哥儿摇头。
“那你喜欢跟我在一起吗?”明枫秋又问。
“喜欢啊!”这是必须喜欢的呀!
“那你想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都跟我一起呢?咱们可以一起去走遍天下,你喜欢吃东西,我们就一起去吃遍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你喜欢不懂就问,那么我们就去破解所有我们都不懂的,我们一起度过以后的日子,就我们两个人。”明枫秋给璇哥儿描绘了一个大大的漂亮的未来,听的璇哥儿双眼放光。
“想!”这一个字回答的那叫一个响亮,跟喊口号似的,听的明枫秋好不容易弄出来的那点儿暧昧小清新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
明枫秋郁闷的差一点吐血,偏偏他喜欢的这个小呆瓜,还一副喜滋滋的样子!
使劲儿抹了把汗,明枫秋决定不要对着璇哥儿罗曼蒂克了,古人有对牛弹琴一说,现在他明白了,他就是不能对着小呆瓜谈情说爱!
“那你做不做我夫郎!”明枫秋直截了当,凶残又霸道的直接命中红心,就这一句话的事情,多简单!
“啊?”璇哥儿突然在白日美梦中被喊了过来,非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明枫秋。
脸上有点儿热,不过这里没外人,明枫秋也顾不得了:“你做不做我夫郎?”
“做就做呗。”璇哥儿小小声儿的答应了,瘪瘪小嘴巴,突然这么凶做什么,好像跟我有仇一样!
“那你不能在以后凶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要!不喜欢!”想起做了夫夫就要一辈子在一起了,璇哥儿立刻就跟明枫秋谈条件,他不喜欢这样的明枫秋,凶巴巴的样子,自己会难受。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明枫秋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自己就是拿老窦家的祖宗了。
“就刚才!”还不承认!他都记得的!不要欺负他记性不好就否认,他的记性好着呢!
敢当承认就哭给他看!
果然这招很好用,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明枫秋不得不承认错误,他刚才是有点儿急切了,所以态度上不是很好,这小家伙儿又那么敏感,肯定是不乐意了,得赶紧哄人才是!
“刚才我着急了,不要生气好不好?以后不那样了,你答应做我的夫郎就不能反悔了哦!”明枫秋没有站起来,还是那样蹲着,从下往上仰头看着璇哥儿,他知道璇哥儿喜欢这样的姿势,这样让他觉得自己高高的在上,不会抬头看别人,自己是安全的。
“不反悔,打勾勾。”璇哥儿几乎是明枫秋一道歉一服软,他就立刻回心转意了,还伸出小小细细的小拇指头来,跟明枫秋非常正式的批了个勾勾。
这就算是定了下来,谁也不能反悔了的仪式。
他们俩这订的一生大事,就这样完成了,两个人都心情好好,又一起去见了金明浩,明枫秋这次是完全给金明浩做靠山的样子,璇哥儿也同样如此,他对金明浩还是跟以前一样,叫他明浩哥哥,然后吃金明浩给他带来的小吃。
木兰秋猎虽然重开,却是简单了许多,不简单也不行,谁让金阳国今非昔比了呢。
也有两三家小国,在木兰秋猎上,直接宣布投靠金阳国,奉金阳国为宗主国,给金阳国称臣纳贡,寻求庇护。
金明浩这位太子殿下,可没关静和明枫秋那样不能俗务,而是立刻几乎都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他现在想好了,趁着金阳国有两位小先天武者,一位大先天武者在,有便宜不占是那什么的蛋!
这样的举动让敬阳国的皇帝陛下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们的供奉殿让人家金阳国的护国大师给挑了呢!
好不容易木兰秋猎完事了,金阳国打道回府,敬阳国上到皇帝陛下下到平民百姓,都恨不得金阳国立刻就走才好,实在是金阳国给敬阳国的压力太大,不论是从什么角度看,金阳国,都有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家,更何况,这本来就是自己这边理亏啊!
明枫秋则是跟璇哥儿一起,将敬阳国的帝都慕阳城逛了个遍,淘换到了不少有意思的小东西,打算带回去送人当纪念品,或者是自己留着玩儿,那模样儿不像是来找事儿挑供奉殿的,反倒像是一对未婚小夫夫出来游山玩水的。
明枫秋他们越是这样肆意轻松,程慕阳就越是心里堵得慌,这次的失利,简直是无法弥补,光是先天武者就全部折戟沉沙,敬阳国若非还有自己坐镇,现在恐怕已经是被很多联军给威压边境了。
等明枫秋他们走了,敬阳国立刻全军备战,生怕别人趁机打过来,以往得罪过的人,也是重中之重的防备着。
而明枫秋他们这群罪魁祸首,却是悠哉悠哉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感觉比来的时候好多了,心情好,空气也好,反正是看谁谁好,看花花开。
这连关静跟璇哥儿抢一串普通的龙岩葡萄,明枫秋都没怎么发火,只是在看到了之后,特别跑到悬崖峭壁上头去,在那种飞龙都难越的悬崖上将所有的成熟了的龙岩葡萄都给摘了下来,让这老的老小的小一次吃个够,省得总是惦记着,别成了一块心病。
在明枫秋拿回来东西之后,关静跟璇哥儿十分罕见的,就扑上去开吃!
要知道,这龙岩葡萄难以采摘,可味道却是十分甘甜,让人百吃不厌,不然这俩年龄差距甚大的师哥师弟,也不会抢起来了。
本来一跟顺风顺水,心情好好,关静时不时的欺负一下小师弟,明枫秋时不时的帮受了欺负的璇哥儿报复一下老师哥,华哥儿更是次次都被关静弄来做挡箭牌,偶尔还连自己徒弟黄鹏义和金明浩这位太子殿下也要被捉弄一下,闹闹腾腾的走了一半路途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来敬阳国报信的炎虎!
219急信传来
“炎大哥?”明枫秋意外的看着炎虎,这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不是出了公差的吗?怎么会到敬阳国?
“枫秋,你家给你的急信。”炎虎也顾不得见礼之类的繁文缛节了,跃下马背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的很细密的布包,还带着炎虎身上的体温呢,可见是贴身收藏着的东西。
明枫秋跟璇哥儿看信,关静示意黄鹏义将炎虎带了过来,炎虎现在见到关静还是非常拘谨的,行了大礼之后站着不动弹,头也不敢抬是眼也不敢看,老实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