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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康宫内,月光铺满一室。
  “还是这月光美多了。”太后摘下耳坠子,轻轻揉了揉有些痛痒的耳垂,“不像烛火,一跳一跳的,晃的哀家眼睛疼。”
  蒋嬷嬷亲手替她卸下钗环,眉头皱得极紧。
  “嬷嬷有什么心事吗?”太后从镜中看见蒋嬷嬷似是心绪不宁的模样,抬手捉住她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已经苍老如树皮的手缓缓拍了拍,“嬷嬷有话就跟我说吧,幼时都是我与嬷嬷谈心,现下也能听听嬷嬷的烦心事了。”
  在蒋嬷嬷面前,已是太后的容甄有了些年轻女儿家的娇俏。
  蒋嬷嬷犹豫了一瞬,缓缓开口唤了她在闺中时的称呼:“甄姐儿,有人瞧见了萧大姑娘,就在御前。”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开始养崽崽(bu侍)
  写着写着又有了一个平行世界的番外脑洞,假如当初宝儿真的嫁给了陆清棣,逆子强取豪夺,小黑屋啥啥啥的好像也带感!
  晚一会应该还有一章!嘿嘿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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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秋梨
  太后含笑面容微变,“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的牡丹玉钗被摔了个粉碎。
  “可瞧清楚了吗?”她抬眸,面上笑意荡然无存。
  “应当不会有错。”蒋嬷嬷蹲下身子,拾起地上摔成几截的发钗放在帕子上小心包起。
  仔仔细细,生怕会有碎片硌了太后的脚。
  “萧家大姑娘的容貌,见了一眼就不会忘。不然皇上也不会惦记她那许多年了。”蒋嬷嬷低眸,疼爱地看着面前这个伺候了半辈子的女人,心中不禁一叹。
  以容甄的样貌家室,嫁入哪家勋贵都定能备受宠爱。可偏偏却嫁入了皇家,她心气儿又高,处处不肯服软,久而久之夫妻离心。
  她是看着容甄受尽冷落苦楚,变成如今这个偏执的模样。她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是啊,萧宝宁那般一等一的容貌,怎么会认错。”太后哧哧笑了几声,“小皇帝当真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包子模样了,竟让她不知不觉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活了数年。”
  “老奴瞧着,皇上一直都不是软弱无能的人。不过是环境所迫,不得不韬光养晦。”蒋嬷嬷低声,忽然就有些担心她,她觑着太后的脸色,说出了埋在心底十几年的话:“甄姐儿,老奴看着你长大,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看待,不如……就放手吧。”
  “皇上始终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他现下正值壮年,勤于政事且贤明之声远扬。朝堂之上,已经对您颇有微词了。再这样下去,您没有好处,老奴怕、怕您……”
  “放手?”太后苦涩一笑,端庄雍容的面孔有了丝丝裂痕,“嬷嬷,我如何能放手?都已到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早已没有了退路。”她抚了抚眼角的细纹,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野心癫狂,“从我给他母妃下毒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如今的局面。”
  “嬷嬷,我怎么可能看着她的儿子安安稳稳地坐在上面?”太后拉着蒋嬷嬷的手,眼眸猩红有泪,“我不会就这样罢手的!”
  “我的女儿凄凉地埋在地下,她的儿子却是九五之尊、能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对。嬷嬷,我要他们一一还回来!”
  蒋嬷嬷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那要不要联络容府、昌平侯府或是孙家?将萧家大姑娘还活着的事情捅出去?”
  她合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还是那个高贵从容的太后:“那有什么趣儿?你以为小皇帝会乖乖地坐以待毙?他这些年可搜集了不少关于当年萧家之事的证据,贸然揭他逆鳞,咱们可讨不着好处。”
  “那娘娘想如何做?”
  太后不紧不慢地用指尖点着妆台,染着蔻丹的指甲敲出“哒哒”的清脆的声响:“没什么比爱人之间生出嫌隙更能折磨人的了。”
  “去将谭英给哀家叫来。”
  “喏。”
  *
  翌日,萧宝绥早早地睁了眼。圆溜溜的杏眸转了转,一片清明,困意散得干干净净。
  她惦记着糯米团,迫不及待地想下床去看它。
  “别走。”楚悖察觉到她的动静,伸手把人按到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哄着,“陪我再睡会。”
  “阿瞒哥哥没去北镇抚司吗?”萧宝绥躺在他手臂上看似很乖巧,心却已经插上翅膀飞到糯米团那儿了。
  “是已经回来了……”楚悖的声音有些低哑,习惯使然,他抱着柔软可爱的少女,埋在她的发顶嗅着淡淡的甜香。
  “宝儿连头发丝都是甜的。”
  “不如阿瞒哥哥先睡,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萧宝绥此刻的心思都在那只小狮子身上,听了楚悖说她甜,连脸都没红一下。
  “不用。”楚悖亲亲她的额头,忽觉得怀里的人有些不对劲。
  他低头,见她正皱着眉忖度着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宝儿不想与我在一起?”
  微微沙哑的声音透着丝冷意,她警觉地抬头,忙晃了晃脑袋否认:“怎么会?想日日都跟阿瞒哥哥在一起的!”
  与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待久了,哄人开心的话萧宝绥现在已能张口就来。
  “是吗?”楚悖挑眉,显然不信。
  “可是……”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带上糯米团一起好不好?”
  困倦浓重的眸中浮起一抹笑意,楚悖翻身下床。
  须臾,萧宝绥便看见男人披着一身晨时寒霜回来,手上拎着毛绒绒一团。
  “你的糯米团。”楚悖把手上困得一脸茫然就快合眼睡着的小东西往她怀里一放,复又躺到床上。
  小狮子睡梦中被人拎起,懵地抬起小脑瓜儿四处张望。
  萧宝绥轻轻揉了揉它的后颈,虽知晓拎着此处不会痛,可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糯米团“嗷呜”打了个哈欠,露出米粒大小的小牙。它往萧宝绥怀里拱了拱,舒舒服服趴下把头靠在最柔软的地方,胖嘟嘟的小爪子踩了踩,满意地合上眼睛。
  她往楚悖身边挪了挪,下意识地想贴着他的胸膛。谁知他却一躲,靠了个空。
  萧宝绥委屈巴巴地抬眼看他:“阿瞒哥哥……”
  “宝儿乖,我身上凉。”
  她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任性地又挪了过去:“我给阿瞒哥哥暖暖。”
  说着,抬头恰巧捕捉到他的喉结。
  萧宝绥用唇轻轻碰了碰,喉结便微微一滚。她又追上去亲了亲,一退一进,逗得她眸中笑意更深。
  “宝儿既不让我睡,那你也别想睡了。”
  楚悖声音嘶哑,起身把她怀里睡得正香的糯米团丢到一旁翻身覆上。
  萧宝绥吓了一跳,忙侧头去看糯米团。
  被扔了个滚的小狮子睁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凶巴巴地“嗷呜”叫了一声,拖着尾巴迈着四条短胖胖的小腿儿笨拙地走到角落,摊开爪子一趴,恹恹地合上眼睛。
  “宝儿。”
  “嗯?”她应了一声却没回眸,直直地盯着呼呼大睡的糯米团,整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水。
  “看我。”
  喑哑声音在耳侧响起,温热呼吸扑在肌肤上痒痒。
  萧宝绥被人捏着下巴强硬地把视线扭转过来,她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鼻尖抵着鼻尖。
  呼吸缓缓交缠,他摩挲着她的眼尾眉毛,捉住那瓣嫣红细细吻了下去。
  “宝儿的眼睛只能看我……”
  清冽呼吸落在鼻间,萧宝绥情不自禁地抬手抚着他的眉眼,主动攀上他的背。
  “好,宝儿只看你。”
  *
  “阿瞒哥哥,我是不是应该回宫一趟?”萧宝绥吃了一口牛乳酪,怀里的糯米团见了不停地用爪子扒着她的手闻,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鼻子,伸长了脖子看着桌上的碗碗碟碟。
  “糯米团要乖,这些你都不能吃。等会儿喂你喝奶奶,等你长大了能吃好多好多肉。”她轻轻拍了拍它圆滚滚的狮子头,软绵绵的毛蹭的她手心儿有些痒。
  “不想回去也没什么。”楚悖舀了口玉米甜汤递到她唇边。
  萧宝绥喝着甜丝丝暖融融的汤,脸颊泛着粉红:“还是应该回去的,皇上那边也是顶着压力的。”
  “阿瞒哥哥若是想我一直像现在这样陪你,那就早早娶我回去好不好?”
  “好。”楚悖点头,又喂了她一口梨糕。
  *
  一晃儿到了宫门,楚悖扶着萧宝绥下车。却见一名锦衣卫等在宫门口,神色微微有些慌张。见他出现,登时迎了上来行礼:“大人,去济州的那批兄弟出事了。”
  她抬头看见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连忙开口:“阿瞒哥哥你去处理吧,我认得路的。”
  楚悖皱眉似是在思索什么,沉吟片刻微一点头:“宝儿小心些。”
  “好。”萧宝绥应下,转身进了宫。
  红墙似是囚笼一般,甫一进去她便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回头望了望,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萧宝绥恋恋不舍地叹了口气,往紫宸殿去了。
  天色已暗,她挑了宫人最常过往迎来的路。平时热闹得很,可今日不知为何似是有些冷清。
  萧宝绥环顾四周,隐约觉出几分不对来。
  她心中有些慌张害怕,脚下步子加快,寂静长路却好像怎样都走不到尽头。
  突然,面前一个人影闪过,响起一个透着恶心的尖利声音:“小美人儿,我总算又碰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狗男人,居然敢让宝儿一个人回去!呸!
  我们打死逆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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