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但在原主知道外面的野花很可能会染病之后,就对野花没什么兴趣了,索性享受着娇|妻美妾,他的夫人没什么醋意,对自己丈夫喜好美色也十分支持,只要丈夫用的都是她掌握在手心里的人,想要一百个她也都能给他送进府。
  妻子惯着,原主自己又没个尺寸,在某一次需要打码的一|夜过去后,他,不举了。
  晴天霹雳!
  日夜无光!
  三十岁有了两个十几岁孩子的原主,哭的像个孩子。
  他的夫人也惊呆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人爱色就让他爱,不弄出野孩子和宠妾灭妻来就行,但是她的母亲没有教导她,男人把自己那根玩坏了怎么弄啊。
  一顿折腾,又偏偏这等丢脸的事不好宣扬,连太医也不敢请,只能私底下看大夫。
  然而大夫们都没办法,只说侯爷这是亏了身子,这下原主酒也不喝了,戏也不看了,整日里闷在屋中,只差对月哀嚎了。
  他的夫人也着急,两人生育了两子,俱都没有长成,这个时候要是丈夫去了,留下他们这些没了依仗的,岂不是等着让人欺凌吗?
  她到处寻医求药,终于为原主求来了一个神医。
  神医直接道他不是大夫,只是一个术士,这里有一颗金丹,吃了之后,保管侯爷药到病除。
  吃下,果真药到病除。
  原主当夜便兴奋的和夫人造了一个小女儿出来。
  经此一事,他顿悟了。
  什么美色,什么不可描述,全部都是假象。
  他是谁?
  他是拥有着一座金山的人。
  钱财,女人,全部都是浮云。
  他决定了,他要向着那位术士学习,要像是他一般,都九十岁高龄了,人看着还跟五十岁一般年轻。
  虽然定下了这个想法,但本性还是会时不时冒出来,毕竟人嘛,总有七情六欲,而原主的欲就比较多了一些。
  基本上每天,他都在修道—娇|妻美妾—修道—娇|妻美妾之间做着各种艰难选择。
  直到小女儿出生时,他的夫人大出血,术士的金丹都没用,当晚便去了。
  要是一般人,也许就察觉出了术士是个骗子,但很可惜,他是个骗子的同时,还是个大忽悠。
  为什么夫人吃了金丹还去世呢?这是因为侯爷您注定是要踏上修道之路的,修道者,自然要斩断七情六欲,侯爷您最爱重夫人,因此夫人去世,是天意,是让您斩断情丝一心向道的天意。
  这一下,原主也不艰难选择了。
  他葬了妻子,将一群妾侍自行发嫁的发嫁,不愿意离开侯府的,就在后院里面呆着,还是按照之前的份例,只是他绝对不会踏进去做某种需要打码的运动。
  从此之后,原主开始在术士的指导下,每日修道打坐,争取早日能修成术士这般的高人。
  他一心向道,自然是不愿意再娶的,于是就给大儿子娶了媳妇,让媳妇管家,管弟弟妹妹。
  好在虽然有他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娶进门的儿媳妇却不错,照顾着丈夫考上了举人,选了官,还将弟妹们都操持着出来,真正算得上是长嫂如母。
  侯爷府中在大儿媳的操持下正常运转。
  他自己,自然是安心向道,缩在自己的院子里,能不出来便不出来。
  就这么安然无恙的一直到了现在,原主五十高龄了。
  【一百一十岁】高龄的术士去世了。
  原主并不怎么伤心,在他心中,能活一百一十岁已经是高寿了,如果不是修道,正常人六十岁可就死翘翘了。
  然而他不知道,术士真正的年龄是和他同龄,早年一直走南闯北满脸风霜看着比实际年龄显老了而已。
  事实上,长着一张五十岁的脸,真正年纪只有三十岁的他骗原主说自己九十岁,并且原主还坚信不疑。
  享年五十岁的术士走后,原主就开始发愁了,师父走了,他也没练过金丹啊,以后该吃什么。
  于是,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原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自己做。
  然后,他就把自己给吃死了。
  这是原主的记忆,而如果在别人的视角看的话,他便是一个自从妻子去世后如同入了魔障一般跟着一个不知道底细的术士成日里折腾。
  子女不管,孙儿孙女也从不看上一眼,若不是身上还有个爵位顶着,有封地和俸禄,当真是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尤其是当初母亲过世时已经算是长成的大儿子,更加是对父亲的这种行为疑惑不已。
  要说是母亲去世父亲大受打击,那也说不上,弟弟妹妹还小不记事,他却是记得当初父亲院中的女人一茬一茬的进来的事。
  但他也顾不上这些,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已经是家中的老爷,父亲不顶事,家中的一切事物便都落在了他和夫人身上,虽说家里也算是个侯爷府,可因为侯爷痴迷这些旁门左道,家里除了正经亲戚连个亲近点的府邸都没有,他在朝中更加是无人拉一把,长辈除了亲爹又都死绝了,连点提点都得不到,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家中是老爷,是妻儿的天,在外却是战战兢兢,只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有时候也恨父亲不管事,当初他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被迫和刚嫁进来的妻子一同撑起侯府,但心底就算有再多的不满,在以孝为大的叶国,刚刚外放归来的卫老爷还是得向自己的爹,卫老太爷请安。
  他站在门边,看着那小厮小心翼翼的催促着,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按照父亲往日的行径,估计又是隔着门道一声知道了。
  这一次上官惹出了事来,闹得三皇子不满后将这件事全都推在了他身上,他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怕一不小心全家遭了连累,可回了家,本应该最亲近的父亲却连一眼都不肯见他。
  卫老爷正想着,那门却开了。
  亲爹正眯着眼一脸不满的望着他,声音里充满了嫌弃,“你怎的把外面的晦气带到了家中来?”
  说着,穿着宽大袍子,的确显得飘尘的男人难得踏出了自己的屋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儿子。
  卫老爷莫名紧张起来,心想父亲怕是又看了些乱七八糟的书,又不好直言,只好行了个礼,“儿是来给您请安的。”
  “嗯,我知道。”
  卫明言说着摇头,顺手在袍子上一撕,又扯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卫老爷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个针戳了上去。
  “嘶……”
  眼睁睁看着亲爹拿着他的手在撕下来的残布上一顿乱舞,卫老爷本就苦逼的心更加苦逼。
  外面的事情还没解决,爹就疯了。
  这日子还怎么过。
  第271章 修道的老太爷(2)
  正在犹自委屈又憋屈的卫老爷被亲爹在脸上蒙了块残布, 鼻尖仿佛还能闻到血腥味,他一把将脸上的布抓了下来,一张已经养起了胡须的面上满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他想着息事宁人,卫明言却是直接就将那残布又丢在了卫老爷头上,神情还十分不满,“再拿下来,你也不必做我儿子了。”
  说着,明明五十岁高龄也坚持不肯留胡须的白面老太爷冷哼一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家中有你媳妇还不够,还要在外面招惹女子,真真是丢人。”
  卫老爷心中一梗,三十岁的人了,险些眼圈没委屈的红了。
  他和亲爹不一样, 因为从小见证了亲爹院中那些喜欢使出各种手段又被亲娘镇压的莺莺燕燕,再加上从年少时就被迫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一直战战兢兢到了现在的卫老爷根本没有心思去纳妾。
  为了指责他,竟然编造出了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出来, 卫老爷心中更加悲凉了。
  再说了, 就算是他真的纳妾了,当初一个一个女子往家中抬的父亲也没资格这样说他啊!
  委屈归委屈, 卫老爷到底也没敢将头上的布拿下来, 这要是老太爷一怒之下真的放话出去没他这个儿子,他这个官位也就坐到头了。
  想想也是心酸, 别人家,即使没有父慈子孝,当老子的也不免要为孩儿筹谋几分,到了他头上,不光凡是只能靠自己,还得分出心神来照顾家中上下。
  “父亲若是没别的事,儿这便告退了。”
  顶着头上的布料,卫老爷尽量心平气和的摆出“我很听话,爹您别闹”的模样来,心里盘算着等到出了院子,赶紧让夫人去请个大夫来。
  卫明言又冰冷的道了一声,“你要走便走,把这个女人留下。”
  女人?哪里有女人?
  卫老爷一懵,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左右。
  因为老太爷修仙要避女色,院中侍候的都是小厮,连个丫鬟都没有,又上哪里去找女人。
  他再一仔细看,父亲的一双眼,分明是盯着自己的身侧的。
  那其中,充斥满了“糟心儿子居然将女人带到家中来的鄙视”。
  卫老爷回来时下人便禀报自从那术士去世之后老太爷就一直不对劲,他原本想着是父亲与那术士也算是有师徒之谊,多多少少也该有些伤心。
  没成想,竟伤心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了。
  在卫老爷眼中疯了的老太爷还在怒斥着儿子,“你媳妇自嫁进来后便为你操持家务,生育一子,现在还怀着一个,你这样做可有想过她若是知晓了该有多难过!”
  卫老爷:“……父亲,夫人她上个月已经生产,得了一女,取名枣娘的。”
  正满脸正义怒色的老太爷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收回怒指儿子的手,“为父自然知道,只是故意这般说,看你知不知晓而已。”
  说完,见卫老爷还要辩驳,卫明言一甩袖子,“你就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愿意把那女人的事说出来了,便什么时候起来。”
  卫老爷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望向父亲,得来他不悦的挑眉。
  最终,他还是憋屈的跪在了地上。
  卫明言拧眉,“别在阴凉处跪着,到那日头底下去。”
  今日天气本就热,卫老爷从小怕热,一道走过来都是专挑的阴凉小道,此刻听了父亲的话,只能不情不愿的挪动着去了日头底下跪着。
  好在,毕竟是亲生的,父亲还是派人给了他垫在膝盖下的蒲团。
  感受着膝盖下软软的蒲团,卫老爷的心中感动了一瞬。
  即使疯了,也还惦记着怕他把膝盖跪坏。
  父亲心中果真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
  一向缩在院中不管事的老太爷罚了前去请安的卫老爷跪着的事很快传到了府中女主人的耳朵中。
  卫夫人刚刚做完月子,消息来时正看着襁褓中的女儿笑着逗弄,等到知道了这件事,顿时着急起来。
  “快些给我换衣,我要到老太爷那儿去。”
  按理说媳妇不好见公公,但这府中连个能劝说的长辈都没有,老太爷又不知道为何发怒,再加上在卫夫人眼中,这位公公也不像是个有分寸的,要是再让卫老爷把膝盖给跪坏了……
  她着急的要赶去替丈夫求情,将消息传进来的嬷嬷却神情担忧的凑到了卫夫人耳边,小声跟她说了些什么。
  卫夫人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她满是狐疑的看了一眼身边嬷嬷,得来她肯定的点头后,神情几经变换,最终挥退了周围下人,独独只留下了这个嬷嬷。
  “你说的可是真的?”等到只剩下她们二人时,卫夫人皱着眉问道,“老太爷当真是因为老爷在外有了女人才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