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反复想着，可心底到底还是像是坠了一块大石头。
楚佳恩缓缓转身，身后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楚佳恩！”
她顿了顿，不可置信的转身，一双泛圆的眼中满是惊喜，看着对面马路上的卫明言。
张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两人对望的眼中完全没有自己的存在，翻了个白眼。
“路我可是带了，我回家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她转身就走，十分熟练的撇嘴。
还说不是谈恋爱，那眼神黏糊的。
不过卫明言到底为什么要出国呢，他不是喜欢楚佳恩吗？
在她走后，楚佳恩也问了这个问题。
“卫明言，你为什么想出国？”
她想了很多答案。
可能是因为国外的环境的确要比国内好一些。
也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的事让卫明言不想在学校里面念书了。
可最终，在亮起的路灯下，那个长相俊秀的少年却道，“因为我想离你远一点。”
在听清后，楚佳恩的脸白了白，眼中露出了难堪来。
她以为，他们关系已经好起来了。
甚至，在心底，还将这个人当成了唯二的朋友。
就这么讨厌她吗？讨厌到了宁愿到另一个国家避开。
明明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抵触，可在卫明言面前，楚佳恩的眼圈还是忍不住红了，她努力的抑制着要掉下来的泪水，死死低着头遮盖住了红眼眶，声音几乎要维持不住平静，“我知道了。”
她转身就走，却在转身的一瞬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臂。
然后，卫明言伸出手，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接触的现在，轻轻地，柔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楚佳恩，我喜欢你。”
楚佳恩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这句话比刚才的那句还要给她的震惊要大。
看着她圆圆的眼，少年弹了弹她的鼻子。
“之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你很讨厌吧。”
“可是我忍不住，我想和你在一起，之前的我能够不顾你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看到那些人对你做同样的事，我才发现，以前的那个我有多么可恶。”
楚佳恩看出了他眼中的愧疚，心软的毛病又忍不住了，“你道过歉就好了……”
卫明言却笑了，“可是我还想对你做那种事啊。”
楚佳恩脸红红的，不再说话了。
她年纪到底还是太小，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拒绝还是想要留下同桌。
“所以，我得离开你。”
“我喜欢你，怎么能让你讨厌我呢。”
“佳恩，等到以后，我们都是成年人，都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再回来，好不好？”
“我们可以一直保持信件联系，如果你有了喜欢的男生，不用在意我，喜欢就在一起。”
最后拍了拍女孩的头，脱下了宽松校服更显帅气的少年最后冲她笑了笑。
“再见，楚佳恩。”
“对不起，之前那样对你。”
卫明言走了。
他不想伤害她，所以宁愿离开这个生养了他的国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楚佳恩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直隐隐绰绰的芥蒂，彻底消失。
她还是接受不了他对她动手动脚。
但至少，不会讨厌他了。
***
张秀刚到家，外面就有人喊她。
她从窗户里一看，见是卫明言，又穿着拖鞋跑下楼，吧嗒吧嗒到了他跟前。
“干什么！”
“帮我个忙。”
刚刚还满脸温柔的对楚佳恩说“有喜欢的男孩子就在一起不用在意我”的少年直接道：
“你帮我在佳恩身边多看着，要是有男孩子喜欢他，赶紧写信告诉我。”
“要是她喜欢上别的人了，立刻给我发邮件。”
张秀满脸茫然，“我给你发邮件，然后呢？”
卫明言呵呵。
“然后我就飞回来。”
第268章 坏学生（14）
一直到楚佳恩大学毕业, 步入社会，也没给卫明言飞回来的机会。
随着时光流逝，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少女开始抽条，圆圆的脸蛋上的肉减去，在初中时穿着校服看着还有些臃肿的身材也修长高挑起来，明明也没怎么运动，偏偏身材比起每周定时去健身房的张秀还要好上几分，这些颇让张秀嫉妒不已。
她嫉妒的方式就是劝着楚佳恩和自己一起去健身房，还在到处投简历的张秀身材是长期锻炼出来的美感，原本的瓜子脸又尖了一些，她却再没有初中时那么爱美，剪了短发，穿着打扮看着跟个帅气男孩一般，两个人每次入新学校, 都要经历一次被误认为是男女朋友。
虽然总被人说比汉子还汉子，张秀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这也算是为好友的恋情添砖加瓦了，要不是每次外出活动都有她这么一个举止亲密的“恋人”在身边, 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楚佳恩怎么可能到现在还身边没有男性朋友。
当然, 也不是没有过男人表达过对楚佳恩的追求，只可惜每次一有人跳出来, 张秀暗搓搓将他的名字和学校或者单位告诉卫明言, 要不了两天，远在英国留学的这家伙就能把这些男人查的底朝天。
基本上, 卫明言都能查出点黑料出来，而当确认这些男人不可取之后，用不着张秀出手，没过两天，他们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楚佳恩周围。
也不是没有能撑过查验的正人君子，毕竟楚佳恩越来越优秀，总不能总吸引一些人渣，而当查出这种没问题的，让张秀意外的是卫明言居然选择了观望。
难道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优秀，人品还十分好的男人出现在楚佳恩身边，他不应该紧张兮兮的赶紧把人赶跑吗？
张秀百思不得其解，让她比较欣慰的是，虽然这些通过考验的正人君子们没有被卫明言插手赶走，但楚佳恩却一直都保留了自己的态度。
从初中，到了现在毕业，她一直都与各种追求者保持距离，礼貌的拒绝他们一次次的表白。
其中不乏几个连张秀看了都觉得条件十分不错的男人。
她有些感慨，估计卫明言赶走那些有黑料的家伙，不是因为吃醋，而是怕他们对佳恩使出不正常手段吧。
留下那些正人君子，肯定也是因为相信佳恩。
这么想想，两个人分离这么多年，佳恩居然还能一直这么等着，说不是真爱谁信啊。
张秀今天照例来游说楚佳恩和自己一块去健身，楚佳恩看了一眼一边说着健身减肥，一边喝了一口奶茶的好友，“你怎么总想着让我去健身？”
还不是因为英国那个祖宗三催四请的让她拉着楚佳恩多运动，说是她从小身体弱，又一直忙着读书，到时候马上参与工作忙起来，怕楚佳恩身体再给出了差错。
一想到在电话里跟个老妈子一样细细叮嘱的卫明言，张秀就忍不住翻白眼，“还不是你家那位，真的，我跟你说，每次他一给我打电话，不用张口我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说着，短发女孩咳嗽几声清清嗓子，低沉下声音模仿道，“我看了天气，最近冷了，你看着点佳恩，别让她每天起大早看书，多拉着她出去走走，吃饭也别总舍不得吃，不行你就带着她去吃，再从我这里报销。”
“天气热了，让佳恩别穿太少，她身子虚，也别总对着电扇吹，容易着凉，带佳恩去游游泳，我不是给你们办了卡吗？多去游泳。”
“你好歹也应聘上了赵氏这样的大公司，虽然说刚进去吧，但工资也不少，怎么在他眼里，就跟你下一步就穷的连方便面都吃不起了似的。”
张秀刚说完，一直文文静静坐着安静听着的楚佳恩一怔，白皙脸上显出几分无奈来，“上次你说抽奖中的游泳卡又是他给得？”
“额……”张秀后知后觉的捂住嘴，看楚佳恩的神情不像是生气，这才讪讪放下，干笑道，“那个什么，上次你不是中暑了吗？我就顺口跟卫明言提了一嘴，没过多久，平头就把卡送过来了，还不让我告诉你。”
要说一开始张秀还觉得男神是靠脸的，等到一路跟着楚佳恩来了魔都，才发现卫明言靠的妥妥是贴心啊。
她家里条件也算是不错了，要不然也不会养成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从大学来了魔都，才真正见识到了在大城市活下去需要多少钱。
在学校的时候还好，食堂虽然比起高中贵很多，但比外面的便宜，而且也还有宿舍住，但自从开始毕业，两个女孩在魔都飘着找工作时，才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没钱寸步难行。
张秀倒不是家里没钱，但魔都这个地方，很多东西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也不知道这位在英国的大少爷在国内哪里来的这么多关系，随便一个高端健身房都是他朋友开的。
魔都算是华国发展最前沿的城市了，在她们家乡连健身房这个说法都没有的现在，魔都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健身房，其中张秀看中好久，也是最难进去的健身房，就是ko健身。
里面各种项目以一体，器械也都最齐全，占地面积大切高，甚至听说还在建设游泳馆。
价格张秀能承受，偏偏这个健身房的卡难买无比，听说为了会员的良好体验，会员人数超过三百之后就不再对外销售普通会员卡。
而往上的白金和黑金，则是张秀承担不起的，她一边咬牙切齿骂奸商，一边又对着ok眼馋不已。
然后，神通广大的男神解决了一切。
她买到了会员卡，还被塞了一张给楚佳恩用的黑金卡。
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所以你就又把我卖了？”
说是这么说，楚佳恩的神情也没有生气，比起张秀来，卫明言和她联系的更加勤，她也清楚知道卫明言对她有多么不放心。
他认真起来，别说张秀，就连楚佳恩自己都顶不住。
如果说初中时还不甚清晰，那么越是长大，楚佳恩就越是能够发现，那个男人的好，是谁也比不上的。
虽然两人长期没有见面，但联络一直没断过，她也总能时不时收到卫明言从英国寄来的各种礼物，他尊重着楚佳恩的感想，送的都是明星片，或者一张枫叶这样的礼物，两人最常做的事，还是互相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可以说，虽然分离了开，但这丝分离，反而让楚佳恩将对卫明言的友谊，转变成了丝丝恋意。
“咳。”
张秀心虚的低下头，小声辩驳，“也不算是卖，我也觉得卫明言说的有道理，你总是埋头看书，缩在屋里能一天不出来，这样下去身体这么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