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发家的你知道吗?中年人瞥着他,他当年出国割了姜颂手上差不多一半的股, 回了国这么点功夫就把姜家吞了。东郭与狼,听过吗?
  小伙子懒得跟他做这些无谓之争,您爱留在吴家当韭菜就留着呗!反正我是等不到三点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 所有姓吴的股票纷纷飘绿,论坛里一片被套牢的哀嚎,都说天台要站不下了。
  小赫留,留的信息够用吗?邢策靠在沙发上,有些担忧,我看他,他那个密码还没破,破出来是不是?
  姜颂抱着个抱枕,嗯,但是关于诈捐和当年学生贷款的信息比较全面,我给长浥看了。他动了他那边的关系,直接出动司法审查流程了。
  顾总就,就是能耐呗。不过,邢策给他打预防针,咱们有人,他们那,边也不一定就坐着挨打。我听说那个吴,雅丽啊,小舅子是公安部的。吴青山那边可能也关,不住太久。
  主要还是张叔留的信息没解开,还是需要赫一岚。姜颂咬了咬嘴唇。
  那现在顾长浥能把小赫弄,弄出来吗?邢策问他。
  长浥说先让他留在里面比较安全。而且现在吴青山也被拘留,两个案子有牵连,哪怕走关系也没那么容易。姜颂说。
  他稍微叹了口气,最多能帮他换个好点的隔间,不用担心有什么人在里头害他。
  是,现在咱,咱还不知道张如森给的是什么信息。别到时候把小赫弄出来,用不上,反,反倒白白惹人耳目。邢策大致也明白了顾长浥的想法。
  邢叔,留下来吃饭吗?顾长浥把几盘菜放在茶几上。
  邢策本来还想回绝,一闻见那股香味儿又有点走不动,你,你们现在都在茶,茶几儿上吃饭了?
  顾长浥夹了几筷子春笋到米饭上,递给姜颂,他腰不舒服,沙发稍微软一点儿。
  腰?邢策也拿了一碗饭,腰以前没,没什么事儿啊?
  姜颂脸有点红,能靠着谁还坐直啊?
  说完就埋头挖米饭。
  哦邢策一想也是,早年姜颂多懒一个人,能躺着都不坐着。
  勤快了这么些年,人也不能总绷着。
  他吃了几口时蔬,觉得真是开胃,对顾长浥的态度好了不少,顾儿,你这儿手艺哪儿练的?
  照着菜谱学过几天。顾长浥应着他,大部分注意力还在姜颂身上,慢点儿吃,多嚼一会儿。
  姜颂也喜欢时蔬,往沙发前面坐了坐,够着去夹春笋。
  胃口好,好了不少了。邢策挺欣慰,多长时间不,见你主动吃点儿什么了。
  顾长浥的注意力立刻被抓过去了,他以前吃饭一直都那么难吗?
  没有没有,不难不难。姜颂端着碗缩回沙发里,我都好好吃饭。
  是挺好,好好吃饭。邢策一点面子没给他留,冰箱里放着那,那么些能量补充剂,用现在时髦的话儿怎么说?赛博朋克!
  姜颂有气无力地否认,我没
  我见过。顾长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那你肯定没,见全乎。我当年,不,我现在都对那些玩意儿有阴影。邢策绘声绘色地给他讲:有,有一回,我跟姜颂一块儿加班,实在过了饭点儿饿没辙了。就说吃点什么吧,姜颂就给我拿了一小包什么水儿,补,充能量的。
  光是想想,他都难以抑制地打了个激灵,哇,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的,那冰凉的水儿往,肚子里一灌,我都脑,脑门子疼。但是那时候,姜颂就,天天喝那个。你劝他吃饭,不,人家没,没空儿。
  顾长浥把碗放下了,不声不响地看姜颂。
  姜颂想我心虚什么呢?我也都是为了正经事儿,我又不是为了玩儿。
  顶着顾长浥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吃了两口菜,开始捂肚子,我肚子疼。
  真的假的?邢策笑了,你这跟,小时候一样吧?一上学就肚子疼,一挨说就,肚子疼。
  顾长浥把他盖着的小毯子稍微掀开一点,伸进去摸了摸他的胃部,还真出了点虚汗。
  不说你了。顾长浥掌根压着他的胃,慢慢揉着安抚,不难受,嗯?
  姜颂捧着碗,有点吃不下去。
  邢策一看也把碗放下了,怎么了?真,真不好受了?
  没事儿,刚才可能吃快了点儿,一会儿就过去了。姜颂把他俩往回推,你们吃你们的,别跟俩奶爸似的。
  邢叔你不用管,我给他揉一会儿。顾长浥示意邢策坐下。
  真没事儿?邢策还有些担心,想□□姜颂的话都不敢说了。
  他一边挟了一块排骨啃着一边关注着姜颂。
  他脸色确实看着有点泛白,还抓着自己的筷子和碗,小口小口吃得勉强。
  看着他吃了两口,顾长浥把他手里的碗筷接过来,等会儿再吃。
  没事儿。姜颂还坚持,但他越吃越慢,脸色也越来越白。
  顾长浥稍有些强硬地把他手里的碗拿了,可以了。
  邢策刚想说你凶他干什么,可惜结巴延迟了他的发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姜颂伸手把顾长浥的脖子搂住了。
  好了好了,没事儿。顾长浥护住他的背,低声安慰他,慢慢来,我们这不是在养吗?慢慢就好了,这哪儿能着急呢,是不是?
  邢策咬着筷子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姜颂在他肩头趴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起来,我本来也吃饱了。
  行行,你吃饱了,顾长浥完全顺着他,吃饱了我们不吃了。
  姜颂缩在沙发角里,掩饰着一阵阵的胃疼。
  别的不说,邢策还在这儿呢。
  他不要面子吗?
  顾长浥倒是不管那么多,半强制地把姜颂抱到了自己腿上,还是疼?
  邢策眯眯眼,心里想这顾长浥对姜颂到底是几个意思?
  对他好是挺好,但怎么也不像是家人朋友那个味儿。
  但要不是家人朋友,那还能是什么呢?
  顾长浥的手艺是真不错。
  他一边儿想着一边儿啃排骨,再一抬眼没想到姜颂已经靠着顾长浥睡着了。
  这阵子姜颂是好像稍微胖了一点,不至于像过去那么瘦得吓人。
  但靠在顾长浥怀里的时候,看着还是完全没什么分量。
  邢策看着沙发上的俩人,轻声问:这就,睡着了?
  他这两天为着吴家那些事儿没少操心,很辛苦。顾长浥托着姜颂的背,让他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
  姜颂明显对这个怀抱并不陌生,很快就安心地睡熟了。
  一头半长卷发被蹭乱了,脸上的血色恢复了一些,真跟睡美人一样。
  邢策不知不觉把一碗排骨吃完了,实在也没什么理由拖着。
  他正准备想个什么告别语,顾长浥先开口了。
  邢叔,我那边做了一些公司的新企化。明天下午你有空过来,跟周秘书对接一下吗?顾长浥微微笑着问他。
  邢策不知道他为什么朝着自己笑,身上的汗毛纷纷起立。
  但他又不愿意露怯,行啊,你说几,几点吧。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姜颂就跟着顾长浥去公司了。
  最近要一起商量关于吴家的对策,他有事没事跟着顾长浥来上班,才明白为什么顾长浥有那么长时间陪着自己。
  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周秘书每天抱来一摞策划跟合同,顾长浥大致一看就知道合不合市场胃口。
  折线图打眼扫过去,他差不多就能算出来利率的稳定性。
  半人高的材料,顾长浥一个小时就能批完。
  顾长浥圈了哪只股票,哪只股票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往上涨。
  但他要是一划拉,让谁下来谁就撑不过第三天。
  姜颂从前不信真有点金手,但是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真金白银翻着跟头往上窜。
  甚至产生了一种都只是数字的麻木感。
  今天他还以为顾长浥把他叫到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
  等周秘书把他带到了会客室,他看见那一屋子的字画古玩,盯着顾长浥挠了挠眉毛,你买这么多汝窑干什么?
  他随手提起来一件,都比那天摔碎的那只年份老。
  还有砚台,你缺砚台吗?姜颂看着锦盒里成排的端砚歙砚,目光变得迷茫。
  顾长浥等着周秘书出去把门带上,看着姜颂,不是说了会赔你?先备着。
  姜颂有点心疼,有钱也不是你这么个花法儿啊。
  没多少钱。顾长浥转了转姜颂手上的手钏,很爱惜,你喜欢最重要。
  什么姜颂刚想纠正一下他的金钱观,就被咬住了嘴唇。
  顾长浥现在完全摸清了他的喜好,不到半分钟就把他的呼吸全打乱。
  慢一姜颂站不住地往后仰,正好扒拉到沙发靠背。
  他顺着沙发往后仰,顾长浥搂着他的腰往下压。
  姜颂陷进宽大的沙发里,微微昂着头承受。
  外面是不是他无助地抓着顾长浥的领带,有些喘不上气,能看见。
  顾长浥笑着把领带解下来蒙在姜颂眼上,看不见。
  稍微有些走动的声音。
  姜颂看不见,心跳得他胸口疼。
  虽然知道在这种地方,顾长浥不会真的做什么,但听着外面来来往往的隐约人声,他还是忍不住咽口水。
  顾长浥只是温存地吻他。
  姜颂本能地回吻。
  暧昧的水声里门开了。
  姜颂惊慌失措地扯开眼睛上的领带,看见了目瞪口呆的邢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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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邢策一进门就开始撸袖子。
  小兔, 小兔崽子,你,我他四下看了一圈, 拎起来一张砚台就往顾长浥身上抡, 打不死你!
  哎!姜颂顾不上窘迫了, 挡在顾长浥身前,邢策!你这是干什么呢!
  邢策越过他, 够着要打顾长浥, 让你照顾他!你, 你他妈往嘴上照顾啊?!什么东西,你是?姜颂也是你, 能碰的?
  你冷静冷静!姜颂没他力气大, 只能勉勉强强挡住他,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我,我长这么大都没学会好好说话, 也不,指着这一会儿!邢策指着顾长浥, 你, 给我过来, 姜颂舍不得教训你, 什么都, 都依着你,我今天就要替他教训教训你,忒不是个东西了!
  姜颂实在是拦不住他,最后情急之下嚷了一声,亲一下怎么了, 我愿意的!
  邢策不拿着砚台拍顾长浥了,转头看姜颂,眼都直了,什么意思?
  我同意他随时可以亲我的,难道我没这个自由,需要你允许吗?姜颂硬撑出架势来,有些气喘吁吁地瞪着邢策。
  邢策也瞪着他,姜颂,这个兔崽子就是你惯大的,要星星你,不给月亮。现在长成个什么玩意儿你,你看不出来?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没杀人没放火的,有什么错?一开始的慌张劲儿过去了,姜颂听不得邢策说顾长浥,小赫也喜欢和男的一块儿,你也这么说他吗?
  那那小赫能跟你俩一样吗?邢策抹了一把头,我早,早跟你说这个王八蛋狼子野心,你说,不是。你说,他是好人。哪有好人要,要睡自己叔叔的啊?
  姜颂的火气拱上来了,谁说就是他睡我了?!
  不,不是,邢策都要给他弄熄火了,这他,妈是重点吗!
  一直好像事不关己站在一边的顾长浥看姜颂真急了,轻轻把他往后揽,不生气不生气。
  邢策一看他搂姜颂的腰,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指着顾长浥的手直哆嗦,你,你给我撒手!
  邢叔你等我一下,他生不了气。说完他就把邢策晾在一边,扶着姜颂到沙发上坐下,还给他弄了杯温水,不生气了,我来说。
  邢策惊呆了:合着我就随便受气?
  他还没来得及再发火,顾长浥先开口了,我们先说更紧急的事。
  有,有话快说,你要不是刚拯救完银河系,我还是该抽你就抽你。邢策嘴上厉害,但又被顾长浥勾起了兴趣。
  顾长浥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我劳动您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说。
  邢策手里掂着砚台,斜睨着他,说。
  我想办法联系上赫一岚了。顾长浥很自然地接了他手里的砚台,这个挺沉的,等会儿你还需要的话,再拿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