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少爷猛地一抖:“我以前就听人说,离宋少爷远点儿,因为如果你不小心多说一句话,可能你爹妈就要遭殃了!我听说啊,谁谁谁就不小心多了一句嘴,结果被他一 查,好家伙,干过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啊,抓走抓走!”他夸张地做着手势,“我只想一辈子太太平平当个纨绔子弟,如果我爹妈出事了,我以后怎么狐假虎威狗 仗人势啊!”
现在的富二代都那么……明白了吗?一个个通透的,谁说二少爷傻来着,人家真是大智若愚!
唐鑫瞄见宋峥清不在,飞快挪着一坨肉过来:“其实我有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一直不好意思问,但是呢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有话就说。”
“宋峥清这样的神仙中人,是不是也和神仙一样清心寡欲,不染俗世尘埃,冰清玉洁,不可亵玩呢?”
这、这文绉绉的话是几个意思:“说人话!”
“宋峥清是不是性冷淡啊!”
“噗!”孙晴好一口石榴汁喷出来,还把自己呛到了,“咳咳咳咳。”
唐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回原位,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二少爷傻了,眼睁睁看着宋峥清过来给她拍背顺气,还问:“怎么了?”
打死二少爷也不敢说出有人在怀疑他行不行的问题,所以他猛地一摇头,然后拔腿就跑。
真的是跑,连告别都没说。
这个梗一直到晚上孙晴好还没办法忘记,宋峥清派人去盯着那个电影学院的小女生后,回到房间里想和她亲热亲热,就让孙晴好笑场了。
宋峥清也不恼,就看着她笑得前俯后仰的,好脾气地问:“怎么了?”
“其实呢,我也挺好奇的,”孙晴好笑得肚子疼,只能弯着腰,以她的视角看去,正好看见他从衬衫领口里露出来的一片胸膛,相当诱惑,所以她脑子一懵,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而她保持着弯腰的那个姿势,正好也被宋峥清看到她的酥胸,白如雪,腻如膏,他也就没听见她到底要说什么了。
孙晴好慢慢倾斜上半身,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宋峥清抬手去解她胸前的扣子,接着一寸一寸探进去,盈盈一握。
她半闭着眼,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觉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她熏然欲醉,为什么会那么沉迷呢,完全毫无理由得喜欢他身上的气息,觉得安心温暖的同时,好像撩拨了到她内心深处,完全没办法安分起来。
“像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很难想象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她咬着他的肩膀,轻声笑。
宋峥清摩挲着她柔软的双唇:“我本是凡人,自然也贪恋女色,不能幸免。”
俗话说,不管多么复杂的事情都可以用三句话说清楚,那么同样的道理,尽管是千番爱意,万般缠绵,我们也可以用“恩爱后”三个字把和谐部分说清楚。
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孙晴好觉得犹如身在云端漫步,陶然欲醉:“你何止是贪恋,简直,简直……”她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我喜欢占有你。”他轻声说着,在她胸口落下一个完美的粉红印痕,“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自己一心一意的枕边人,多么难得。”
孙晴好了解他,因此问:“怎么,果然那个女孩子有点不对劲吗?”
“是。”宋峥清若有所思,“而且好像查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孙晴好对此兴致缺缺,她休息够了,坐起来伸个懒腰,走去浴室里洗漱,完了换上睡衣出来,宋峥清比她快,已经躺在被窝里了。
春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凉,她掀开被子窝进他的怀里,暖和舒服地简直想呻~吟,她抱着他的腰,一抱就抬起头来,诧异而严肃地说:“你瘦了。”
“没有吧。”宋峥清完全没有觉得。
孙晴好斩钉截铁地说:“真的瘦了,腰围细了,你不能学那谁沈腰潘鬓啊,从明天开始,多吃半碗饭,再加下午茶和饭后甜点!”
自从结婚以后,宋先生在家里就没有对吃饭有发言权了,他敢保证,明天出现在他面前的碗会大一圈,甜品少不了。
但是多吃几顿也胖不起来,要操心的事儿太多,耗心耗力,只要不能闲下心来,吃再多也没法胖起来。
按照他的工作强度,恐怕一辈子都胖不起来了,不猝死已经是保养得很好了。
孙晴好大概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她瞅他几眼:“我倒是不担心做寡妇,反正要死一起死,也不用担心以后你死了我被人欺负。”
她那么一说,宋峥清心里就一刺,大概是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感染到了孙晴好,她懊悔极了:“当我没说。”
“没事,晴好,你说得对。”他说,“我要和你白头到老的。”
“我老了就是黄脸婆,你老了还是美大叔,照样有小姑娘爱你。”孙晴好故意幽怨,“这不公平的。”
宋峥清被她逗乐了:“我都三十了,老了。”像唐鑫他们年近三十,照样是和十八岁一样的玩儿,但是宋峥清不是,他三十岁,感觉已经过完了大半辈子。
“老?”孙晴好瞄了被子下面一眼,一摸,三秒钟后鄙视他,“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咳咳。”宋峥清把她的手捉开,握进手心里,她的手还有一点凉凉的,很快就被他捂暖。
“我觉得这儿暖和。”她不乐意,就准你手搭我胸上占便宜就不准我撩拨你一下么,忒不公平,“不让我放我不理你了。”
宋峥清只能默默拉着她的手放了回去,好声好气地说:“明天早上你还要去宋家呢,起不来就不好了。”
孙晴好一惊:“是吗,就是明天?”
“是,我明天早上送你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宋母打电话来,问孙晴好愿不愿意去参加她举办的一个沙龙,虽然名义上没关系,好歹是自家婆婆,孙晴好当然答应,宋峥清也不好扫母亲的兴,只能自己亲自送她去再接她回来。
孙晴好记得是礼拜天,然而她现在计日都是用日期的,这一下没反应过来,被宋峥清一说才恍然:“那我睡了。”
“明天如果有人为难你……”宋峥清却开始操心了,他一方面希望她有人陪着说话逛街美容,另一方面也担心她受委屈,当初秦方仪的教训太惨痛,他不能想象还有第二次。
孙晴好打断他:“有人欺负我我就和你告状!”
“好。”他还是不放心,多叮嘱一句,“千万别自己忍着,有我呢,我这辈子只有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权力是好东西。”
说来也好笑,很多人为了权力而争抢,打破头也不要紧,只要尝到那种滋味就一发不可收拾,可宋峥清是被逼上梁山,完全赶鸭子上架,他就是不喜欢权力,就渴望着有朝一日可以放下,逍遥自在。
这个想法持续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他的想法才发生了一些改变:或许只有手中握有权力,才可以真正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若非如此,他怎么有底气为她撑腰呢?
如果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庇佑孙晴好一生安稳愉快,那么,他想,自己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第105章 新橙
宋太太,为了和晴好区别开来,暂且称宋峥清的母亲为宋太太吧,她所举办的聚会和之前唐鑫他们一起玩的可完全不同,唐鑫他们那都是小辈之间的聚会,很松散很随意,带女朋友男朋友过来都可以,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往外泄露。
但是有长辈出现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今天到场的全部都是世家千金和名门贵妇,连私生女都没资格出现,何况是毫无身份的莺莺燕燕。
宋峥清一开始很犹豫,因为这样的女性场合他是不大好出现的,就算出现了,里头那不少女性长辈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不像年轻人那么怕他。
他怕孙晴好受委屈。
结果他被宋太太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有我呢你担心她受什么委屈?你既然堂堂正正把人娶进门,就该让人看看,藏着掖着人家还以为有什么隐情呢!”
宋峥清没敢反抗自家母亲,孙晴好表示愿意哄婆婆开心,所以就答应下来了。
所以今天一早起来,宋峥清表现得比她还要紧张,给她挑了件素色的旗袍,后来又说长辈们不喜欢小辈穿得太素净,就换了件胭脂红的,可素色的是他画的山水,胭脂红是李鱼丽的设计,所以他又踟蹰不定了。
穿上内衣的孙晴好淡定地从他手里拿了那件素色的,宋峥清想了想,觉得她穿这身实在漂亮,因此眉眼舒展,替她扣扣子。
孙晴好跟着李鱼丽和牟若水学会化妆了,而且相当有天分,眉毛随便一描就很漂亮,宋峥清本来想帮忙,结果发现自己已经不被需要了。
他那一刹那的失落正好倒影在镜中,被孙晴好看见了,她手腕一沉,眉毛就画歪了,她故意摔了眉笔:“我画不好,烦死了。”
“我来帮你画。”宋峥清一点迟疑都没有就上当了。
化完妆他还有点遗憾:“香还没有调好,少一味。”
“我有这个。”她把他送的木犀香珠缠在手腕上,晃了晃手,“不要担心了,不是龙潭虎穴,你不要这样紧张啊。”她本来想摸摸他的头顺毛,后来觉得这个动作对男人来说太不庄重了,改成摸摸他的胸膛。
宋峥清握着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他说着从梳妆匣里拿出一枚翡翠胸针,料绝对是好料,镶嵌成青鸾样式,古典又大方,而且……还挺特别。
孙晴好瞅着那个胸针囧了三秒钟,最好决定还是照做比较好。
因为心里有事,宋峥清今天多吃了两个水晶虾饺,都是孙晴好偷偷夹到他碗里的,被他发现了她还一脸严肃:“多吃一点,再瘦我只能抱到骨头了。”
宋峥清对她越来越没脾气了,所以他又多喝了一杯豆浆。
他亲自开车送她去宋家,但下了车真的是不舍得,他原本只是想抱她一下,结果就亲上去了。
亲上去就开始吻了,孙晴好被他长吻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我的唇膏。后来就完全想不起来这些事儿了。
她半睁着眼,也幸好因此看到了听到消息迎出来的宋太太,宋峥清背对着没看见,结果晴好就急了,捶他他还吻得更深,只能在他唇上咬了口才得以喘气。
“咳咳。”宋太太完全没有想到会目睹如此香艳的事,不得不咳嗽几声在儿子面前刷个存在感。
宋峥清转过身去,看见宋太太也稍微有点尴尬,孙晴好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拿了张纸巾擦嘴,果然唇彩都花成一片了。
幸好宋太太没多说什么,两句话把宋峥清打发走,携着孙晴好的手往里走,走到半路,她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感慨似的说了句:“真是一点都想不到呢。”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孙晴好神奇地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虽然宋峥清是她儿子,但是她也万万想不到看起来自持的宋峥清居然会那么热情缠绵。
可见俗话说人不可貌相真的是很有道理的。
他们来的尚早,还没有多少人到场,宋太太贴心地让她先去补个妆,然后陪她一起接待客人。
到场的贵妇人多半都带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年轻的少妇则会选择带自家的表妹堂妹,总之放眼望去,都是打扮得体,妆容精致的美女,而大家一开口聊的话题也大同小异。
长辈们谈论儿女的婚事,小辈们讨论谁家的衣服是定制的今年限量10款,或者是手链包包和表。
但是今天,大家的谈论对象终于多了一样——新鲜出炉的宋少夫人。
衣服?定制。耳环?没戴。项链?就看见红绳了,看起来是块玉佩。手表?木有,就一串木头珠子。全身上下最名贵的大概是那枚翡翠胸针了,但是也绝对不出挑。
和身上多多少少有几件名贵珠宝的贵女们相比,好像太过素净了吧?
当然,这都是年轻女孩的想法,结过婚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衣服颜色虽然素,但是衬得她更娇艳温婉,尤其是气色,白里透红,粉光致致,一看就知道婚姻生活很幸福。
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大家都纷纷恭喜宋太太有了个好儿媳,但是不愿落人口实的宋太太却伤感道:“我都没有儿子,哪里来的儿媳,只是她和我合得来,经常来看看我而已。”
对面相见却不得相认,宋太太那么多年来所付出的,或许比所有人都要多。
孙晴好扶着她,虽然不曾开口,却从一双眼睛里传递出自己想要告诉她的信息:如果您伤心,他也会难过的。
好在宋太太的表面功夫也早已炉火纯青,她只不过是稍稍示弱,随即就恢复了大家夫人的风范,陪着众多夫人谈笑风生。
孙晴好没有要好的手帕交,干脆就陪在宋太太身边,给她剥松子,后来看见新鲜的橙子,伸手拿过来剥。
橙子不能用刀切,否则果肉会有刀腥味,非要用手剥才好。
有一次宋峥清看她剥橙子,称赞她“纤手破新橙”极具美感,本是相当诗情画意的事儿,结果被她瞪了一眼说:“看起来好看,我剥起来手痛好不好。”
她那么一说,宋峥清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最后那个橙子是他自己剥的。可他贪看她玉手纤纤,非要就着她的手吃橙,后来延伸到草莓、葡萄、樱桃……怪不得所有电视剧里昏君都喜欢让爱妃喂吃水果,实在是赏心悦目,不得不令人贪恋。
扯远了。
孝顺婆婆是另一回事。只有真正喜欢一个男人,你才会心甘情愿为了他去讨好一个原本陌生的人。
其实宋太太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么一个态度而已,她看见孙晴好给她剥橙子,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欣慰的,好像那一瞬间她看见的不是孙晴好,而是宋峥清。
“好孩子。”她接过孙晴好剥好的橙子,笑盈盈道,“陪我们说话有什么意思,去和她们玩儿吧。”
孙晴好轻声道:“我陪着您。”
“不用了,去玩儿吧。”宋太太很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