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点点头,想到了什么,连忙拍拍他的手臂,神色激动道:“对了肆肆,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她把手里的玉佩给他看,容肆的神色亦是不掩惊异。
“这是锦朝的玉佩!”
他看着她,无声地询问。
“看样子我没记错。”姜酒道,“这玉佩连着那盔甲,是在这里找到的,你说会不会锦朝没死,而是躲在了这里?”
容肆稍微冷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这里离北关那么近,如果锦朝没死,为什么不回去?”
姜酒转念一想,觉得也有道理。
“可是这玉佩……”
“先带回去吧,至少能证明,锦朝来过这里。”
贺蓁然看见姜酒平安回来,来不及高兴呢,便见容肆拿出了那枚玉佩。
贺蓁然顿时瞪大了眼睛,既惊喜又恐惧,眼眶已然盈了清露。
“这……这是哪里来的?”
“我无意间在山脚下的小屋里看到的,还有这身盔甲,应该是你哥的。”
贺蓁然抓紧了那枚玉佩,眼眶通红。
姜酒拍拍她的肩膀,“东西都在,你哥一定会没事的。”
贺蓁然强忍着泪意,嗓音低沉,“我知道,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只找到这玉佩,对贺锦朝的踪迹丝毫没有头绪,众人也只能暂且按下。
容肆先带姜酒去处理伤口,不知姜陵已闻风赶来。
“秦大人,听闻你们在山里抓到了一伙贼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酒他们呢?有没有受伤?”
秦砚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侯爷的消息倒是灵敏。”
姜陵表现得滴水不漏,“我也是在来的路上听北关的士兵通报的,他们现下被关在何处?”
“侯爷不必担心,曦华殿下已经派了人严加看守,不会出事的。”
姜陵像是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只是,为何这些人会藏在山里?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无论姜陵问什么,秦砚都是几句含糊带过,看似回答了他的问题,实际上有用的信息都没多少。
天知道姜陵现在已经是心急如焚,他怎么也没想到,姜酒这么巧会跟那群人碰上。他们的身份敏感,而且数量不少,姜陵不能冒险把他们放在身边。本来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让他们躲在军营附近的山里,一来方便他调遣,也不会将他牵连进去;二来军营附近鲜少有人踏足,他们被发现的几率也很小。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都是相安无事,偏偏姜酒一来,他们的行迹就泄露了。
除了那个领头的黑脸大汉徐忠,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姜陵此行前来,就是来确认徐忠还活着没有。
姜陵正色道:“劳烦秦大人带我去关押犯人的地方,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种事,姜陵难辞其咎。为了将功补过,我必须将那些人的底细彻查到底。”
他说得义正言辞,正义凛然,连秦砚都差点要被他糊弄过去了。
“堂兄不必着急。”姜酒坐在轮椅上被容肆推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其他人都被剿灭了,只有那为首者被生擒,现在余将军正在审问,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姜陵眸光微微闪动着,语气和缓关切,“堂妹受伤了吗?”
“哦,腿上中了一箭,没伤到骨头,过几日就好了。”
姜陵却愤怒道:“堂妹千金贵体,那些人简直该死!现下他们人在何处?”
姜酒似笑非笑,“我也正要过去,不如堂兄一起?”
秦砚看着姜酒,欲言又止。
几人一同往关押囚犯的地方而去,平日里这里几乎都是空的,但是今日却格外热闹。听闻容肆他们在山里抓获了一伙贼人,这让众士兵们震惊不已。他们时常去那座山里打猎,从来也没有看过什么可疑的人。而听说他们在那山里躲藏了许久,人数还不少,他们的身份和目的着实可疑。
姜陵脸上表现出一派怒火,但暗戳戳地磨搓着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不安的情绪。
他随着姜酒他们来到此处,在看见那浑身是伤的徐忠时,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只是越到这个时候,姜陵便越得沉得住气。
“余将军,审问得如何了?”
余长初看了一眼她包裹着纱布的小腿,很快又移开视线,道:“殿下,这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招。”
姜酒拍拍容肆的手,示意他推着自己上前。
徐忠被绑在架子上,手脚都上了枷锁,下巴也被卸了,就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身上都是鞭伤,有些伤口深可见骨,他的骨头倒是硬,一句也不肯说。
姜酒微微往后靠了靠,目光冷漠。
“你这么强撑着不肯把背后之人说出来,也不过是给自己自讨苦吃罢了。”
带着血污的脸一派淡漠,像是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死亡。
“要杀便杀……我绝无二话!”
他的话说得含糊不清,但也能够让人听清楚。
姜酒摇摇头,像是在为他不值。
“你自己好好想想,过去你替姜陵卖命,现在,你替另一个人卖命。你这条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他冷笑,“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懂!”
身为士兵,忠诚是他的天性。他就算替姜羡卖命,也是为了给姜陵报仇。从始至终,他效忠的只有姜陵罢了。
“我是不懂你所谓的忠心。”姜酒语气冷厉,“但是我至少知道,忠人之前,先忠国!你为什么要杀了余老将军?”
余长初身躯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秦砚也是微微侧目,表示对此事的震惊。
“就算你恨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算账便是,跟余老将军又有什么关系?余老将军为九华鞠躬尽瘁,戎马一生,若没有他,何来九华的太平安宁?”
他沉默片刻,只道一句:“受人恩惠,忠人之事,是我对不起余老将军!”
“真的是你杀了我祖父!”余长初猛地站起身,目眦欲裂,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