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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雨化田]厂督大人惊呆了
  作者:天街凉茶
  【文案】
  一朝重生,昔日荣国府大丫鬟成了厂督府里的一个粗使丫鬟两世为奴,金鸳鸯仍是渴盼自由,愿早日脱了奴籍将来寻个好人家嫁了,也算圆满
  内容标签: 历史剧 重生 宫廷侯爵
  主角:雨化田、金鸳鸯 ┃ 配角:马进良,谭鲁子……
  【晋江编辑评价】
  昔日荣国府大丫鬟金鸳鸯重生明朝厂督府,两世为奴,金鸳鸯惟愿早日脱离奴籍,不曾想新主子督主雨化田喜怒无常,脱籍无望,而明廷波云诡谲,鸳鸯身在厂督府,再不得置身事外……文章情节流畅,设定新颖,主角性格生动鲜明,互动温馨细腻。重生厂花依旧高冷,穿越金鸳鸯依旧沉稳得体,可两个人碰到一起却让日常生活变得萌萌哒……
  第01章:冷香远
  鹅毛大的雪花整整飘了三天三夜,屋檐上,庭院里都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有人掀开棉布帘子进屋,便带进来一阵刺骨的寒风。背衾又薄又硬,完全不能御寒,金鸳鸯被这阵寒冷冻醒,入眼的是枯黄枯黄的一盏残灯,明灭之间晃出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来。
  “鸳鸯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单薄的声音唤回鸳鸯的思绪,一瞬间,她又觉得四肢百骸都痛的要命。只微微一动,便已冷汗涔涔。说话的小姑娘看她动作,赶紧上前按着她的身子,道:“……鸳鸯姐姐,你莫动了……你身上的伤口又流血了……”
  小姑娘的人一如她的声音那般单薄。这小姑娘便是之前掀了帘子进屋的。她口口声声叫金鸳鸯姐姐,可金鸳鸯却从未见过她。金鸳鸯是史老太君跟前的大丫鬟,自问大观园里的姐妹没有她不认识的。当然,奇怪的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还有她在的这个房间,她躺着的床和盖着的被子。
  小姑娘看金鸳鸯不动了,便端了热腾腾的汤药过来,道:“鸳鸯姐姐,我把药熬好了,你赶紧喝吧。”说完,她一手拿着汤碗,一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勺递到鸳鸯嘴巴前。鸳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知眼前的场景如何解释,可身上的痛楚和小姑娘那真切的关心都让鸳鸯自发张开了嘴。
  这一张嘴,鸳鸯又觉得喉咙里干涩喑哑,便是双唇都要裂开一般。
  “……鸳鸯姐姐……”小姑娘不知是担心鸳鸯的身体,还是因鸳鸯喝下这三日来的第一口汤药而庆幸,原本就单薄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你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三夜了,再不醒来……呜呜……杨管事便要……便要……”
  鸳鸯微微发怔,她在荣国府多年,见的事情也多了,自然晓得府里的管事是如何处理死掉的佣仆。又是昏迷,又是管事……这让鸳鸯越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按说,今日府里出了大事情,到晚间老太太实在撑不住,一躺下便睡熟了,她也自行去外间歇下。怎么会一醒来就是这等莫名其妙的地方?
  喝完汤药,鸳鸯身上暖和了一点,只是身子仍是累的紧,她实在撑不住,半阖着眼又要睡去。小姑娘已经略略放心,见鸳鸯撑不住,便道:“鸳鸯姐姐,你累了便先睡下。我这便去和管事的说你醒来了,不必……不必……”说到这里,小姑娘不忍再说了,她替鸳鸯掖好背角,又道:“姐姐早点休息,若是夜间有甚么事情,只管叫我。”
  这小姑娘却是与鸳鸯同房,安置好鸳鸯之后,才吹灭油灯,躺她自个儿床上去了。
  房间不大,两人的床挨的十分近,不多时,鸳鸯便听到了小姑娘轻轻的鼾声,她觉得这一切都荒谬极了,可是疲劳的身体没有给鸳鸯思考的余地。不多时,鸳鸯也沉沉睡去。
  她本以为这是南柯一梦,睡醒了兴许还与平儿说说这桩趣事,只是别人那里却是不能多说的,否则传入老夫人的耳里怕是不好。鸳鸯这般想着,等再度醒来,却发现屋子还是那晚的屋子,盖在自己身上的还是那条又冷又硬的被子。
  人还是昨晚的那个小姑娘。
  仍是给她送吃食来的。老远的,鸳鸯便闻到了粥的香气,兴许是这具身子太久没吃东西了,鸳鸯闻着这白粥的香气却比往常那些山珍海味还要令人食指大动。随之而至的却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咕噜咕噜声。
  鸳鸯稍稍看了一眼小姑娘,只见小姑娘红着脸,道:“……鸳鸯姐姐,你都好几日没吃东西了,赶紧喝点粥罢。”
  昨日未曾细看,今日鸳鸯看这小姑娘上身穿着右衽蓝衫,下面一套红色襦裙,心里虽然吃惊和自己平素见的服饰有些区别,但不妨碍鸳鸯推测她的身份。再加上她昨儿和自己说的话,她大抵能知道这小姑娘和“自己”应该同是一家大户人家的丫鬟,而且应该是下等粗使丫鬟。若是这样的条件,小姑娘又去哪里特地给自己端碗白粥来?
  “你……吃过……了?”鸳鸯的嗓子依旧干哑,她吃力地说完,那小姑娘微微一愣,然后立即点头,道:“我自然吃过了的!早间厨房还多加了一叠子咸菜,吃的可饱了!我……我就是一惯饭量大的,姐姐不必理会我。”
  鸳鸯看她身量小的可怜,实在看不出来是一惯饭量大的。
  她道:“我刚刚……转醒,实在吃不下这么一碗……你去拿个空碗来,你我一人一半。”说到最后,已是吃力。
  小姑娘赶紧摇头,几乎哭出来:“鸳鸯姐姐你就吃罢。当初不是鸳鸯姐姐你,锦绣早就被活活打死了。今日姐姐不吃下这一碗白粥,锦绣怎么过意的去?”
  鸳鸯看她神色极差,两眼几乎凹陷,四周青黑无神,便道:“我是真的吃不下……等会儿还要喝药不是?锦绣,你若是也病了,还有谁来照顾我?”
  锦绣小小的身子颤抖起来,最后与鸳鸯二人一人一半分了白粥。
  因鸳鸯吞咽困难,到底比锦绣吃的慢许多。锦绣看着鸳鸯,又道:“若是姐姐当初不出手相救,也就不会得罪湘荷,便不会遭这样的罪了……”
  鸳鸯静静地听锦绣说话。心中暗暗琢磨这湘荷又是何许人也?锦绣说不到三句话,外间就有丫鬟来唤:“锦绣,赶紧去干活,嬷嬷快来了!”
  锦绣立即站起来,手脚麻利地替鸳鸯收拾一番,道:“鸳鸯姐姐,我先去干活了。”说着,她赶紧出门去,与外间的丫鬟嘀咕几句,两人踏着雪发出“索索”的声音离去。
  鸳鸯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比昨日好了一些,到底还是困顿极。
  躺下后,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是贵妃娘娘省亲,荣国府大兴土木,一会儿是贾赦逼自己与他做妾,自己宁死不从,到后来又是宫里传来贵妃娘娘病重消息,老夫人心神大乱。可是到最后,脑子里却是回闪着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一场大旱,家中颗粒无收,岂料幼弟又病重,家中只有卖了她来换钱买药救命,后她被牙婆卖入厂督府——这厂督府她闻所未闻,记忆里是年初成立的西厂的厂督府邸。鸳鸯读过书,何况又跟在荣国府老夫人跟前,不说对朝廷的事情知悉一二,然简单的一些官职却是知晓的。
  鸳鸯心里徒然一惊,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一个陌生人,那会不会这里再无荣国府,再无老夫人……有的是一切她所陌生的东西?
  记忆中出现那个叫锦绣的小姑娘,她是与自己一同被卖入厂督府的,故而比其他人都要亲近许多。入府后,“鸳鸯”才知道他们的主人厂督大人深受皇恩,她们入府后第二日,宫里便送来了四个丫鬟一个管事嬷嬷。那个名叫湘荷的便是其中之一,听说她与府中的管事嬷嬷早先在宫里的时候,两人便一处当过差,关系也不差,此番又被一道送来厂督府,关系又是近了一层。
  令鸳鸯吃惊的是,随着原主的记忆深入,她才知道厂督大人居然是宫里的一个太监。如今虽置了自己的府邸,但到底是没有女主子的,府中庶务便全由管事嬷嬷管着。另宫里来的四名丫鬟辅佐。
  刚刚入府的时候,锦绣不慎冲撞了湘荷,湘荷要惩罚锦绣的时候,“鸳鸯”便挺身而出,说了句“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不过是不晓得你的忌讳,说了句无心话,何必要动手打人”。当时,那湘荷也是刚刚进府,被“鸳鸯”如此这般地说了,那事便不了了之。
  到底后来是将“鸳鸯”与锦绣记恨上了。这次,说是发现有人偷了府里的东西去外头卖,管事嬷嬷便令人大肆搜府,而不知为何在“鸳鸯”的床下真的发现了一枚玉扳指。当即,不容“鸳鸯”分辨,管事嬷嬷便令人将“鸳鸯”打了个半死不活。事后,倒是抓到了真正偷东西出去卖的人,再加上也这玉扳指是厂督贴身之物,“鸳鸯”一个粗使丫鬟哪里近得了厂督大人的身?许是害怕此事闹到厂督面前,最后不了了之。并且管事嬷嬷还特意给“鸳鸯”请了大夫。当然,大夫留下了方子,最后买药、上药,管事嬷嬷自然不管,也只有锦绣在身边照顾。
  若是不出意料,此事十有八九是湘荷暗算,鸳鸯闭上眼,身上的痛楚无不提醒着她,她的所见所闻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若是回不去荣国府了,这里又有湘荷这样“势力大”的人天天恨不得弄死她,她以后要怎么办?金鸳鸯无力地闭上眼,竟是从未有过这般茫然无主意的时候。
  在床上躺了两天,鸳鸯的身子才算好转。随后,金鸳鸯便下地干活了。
  只因偶然的一个机会,她知道了只有锦绣干两份活,她才能吃到饭。一个人干活领一个人的饭,若是多一张嘴吃饭,那行,得干两个人的活。于情于理,金鸳鸯都不能再让锦绣做这样的事情。而两天来粗使丫鬟的活,也让金鸳鸯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虽然一个是荣国府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一个是厂督府最下等的粗使丫鬟,两者地位不同,一切都不同。然而,金鸳鸯要的是早日脱籍,恢复自由之身,在荣国府的时候是,在这里……还是。
  只是莫名其妙地来到异世,金鸳鸯越发地想念双亲,还有主仆一场,待她却是不薄的老夫人,更有大观园里的姐妹们……
  第02章:逝雪深
  做完一天的粗活,回房后,锦绣又为金鸳鸯上了伤药。金鸳鸯见她十指都生了疮,十分可怜,问道:“锦绣,你屋里可有药膏?”
  锦绣不解道:“甚么药膏?”
  金鸳鸯想了会儿,道:“你可有药膏治一治这手上的冻疮?”
  锦绣笑道:“姐姐哪里话?咱们都是下人,哪里那般金贵?”
  金鸳鸯沉默,微微叹气。又听锦绣说:“姐姐却是有福气的,瞧姐姐的一双手,不论多大的伤口,没几日自动就好了。更别提这寒冬腊月不会生疮了。这些些好处,倒是令姐姐的手比那些太太小姐成天儿保养的手还要白嫩些。”
  金鸳鸯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果然见双手丰满,十指圆润,显得玲珑又可爱。诚然这几日做了不少粗活重活,却不见两手生茧子,或是冻疮。白白嫩嫩的像是千金小姐的手。金鸳鸯失笑,道:“这是给我省了银子。只是你的手……府里的嬷嬷出门采买的时候,可否托她买盒药膏来?”
  “真不用的,姐姐。”锦绣给她擦好伤药,“那药膏都是贵人们用的,可贵了。再说府里的采办嬷嬷亦是管事嬷嬷的人,她不会替我们买东西的。”
  金鸳鸯皱着眉头颔首。两人闲话几句,各自歇下不提。
  翌日醒来,倒是放晴了。金鸳鸯大概知道这厂督大人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只是他的府邸却全无荣国府那般气派。她在浣衣舍洗完衣服,又将它们一件件地挂好,至晾衣绳的末端,见一簇梅花突兀地探出来,白雪红梅,煞是好看。她想起以往荣国府大雪,老太太兴起之时便会组织小姐太太们至院里赏梅,那日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欢声笑语犹在耳边,转眼间,她面前却只余这孤零零的一支梅花。
  正出神,金鸳鸯听浣衣舍外有人唤她的名字。
  没待金鸳鸯回答,一个内里穿着蓝色肩通袖襕短袄,外头罩着一件红色无袖坎肩的丫鬟已小跑着到了金鸳鸯跟前。这丫鬟鹅蛋脸,薄薄的嘴皮子,生的倒还不错。
  她一见到金鸳鸯便道:“我都找了你半天了,你适才在做什么呢?”
  “我……”
  “不与你啰嗦了。我今日身子不适,可是院子里的梅花还没摘。”丫鬟说着便将手里的一个花篮塞给金鸳鸯,噼里啪啦迎面又说了几句,“大人今日回府用膳,管事嬷嬷吩咐厨房要做新鲜的梅花糕,可是我身子不适,就劳你去摘了。”
  虽说这么说,可这丫鬟的语气全然没有客气。金鸳鸯见她脸色红润,便道:“可是姐姐你也看见了,我这里还有衣服没洗呢。”
  那丫鬟立即挑眉,将花篮夺了回去,道:“你生病的时候,虽然是锦绣拿东西去房里偷偷喂你的,但是,若不是我绿衣为你们把风,你以为管事嬷嬷不会发现?你还能像现在这么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难怪她的声音十分耳熟,原是那日金鸳鸯躺在屋子里,听外头有人叫了锦绣一声,这叫绿衣的丫鬟果然是那天给她们把风的人。绿衣见金鸳鸯抿着唇不说话,倒是又笑了,拉着鸳鸯的袖子,唤道:“鸳鸯好妹妹,姐姐今日真是身子不适,你便替我摘那些梅花又如何?左右是一小篮子,妹妹心灵手巧,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摘好的。等你摘完了梅花,再来浣衣不迟……何况,院子里虽然冷,可怎么样也比在这里浣衣的好?”
  金鸳鸯本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便是荣国府偌大个府邸,里面什么人有什么心思,她都是知晓一二的,这绿衣小小的手段,她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自然不吃绿衣这一套,只是心下想着自己在厂督府无立足之地,如今不能随意得罪了人。她微微一笑,接过了绿衣的花篮,道:“姐姐当日为我和锦绣把风,我今日替姐姐摘梅花,也是应该的。”
  绿衣看了金鸳鸯一眼,道:“那你去摘罢。摘完了再替我送去厨房……对了,你别和别人说是你摘的。否则,管事嬷嬷追究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金鸳鸯未曾多话,只道:“姐姐放心。”
  绿衣看她应了,才点头离开。金鸳鸯看了一眼两箩筐没浣洗的衣物,微微叹气,疾步走出了浣衣舍。
  依着记忆里的方向朝花园走去,却是不曾在路上见到半个人影。原本“鸳鸯”就是府里一个粗使丫鬟,依着府里的规矩,丫鬟是不能乱走的。故而她只大概记得花园的方向,却是不知确切的地点的。金鸳鸯此刻心生悔意,萌生了原路返回的念头,倒是这么一转身,却见西南角有一片梅花林,梅花朵朵绽放,粉嫩嫣红——正是香雪海。
  她喜上眉梢,一是这般美丽的梅花林任谁见了都是赏心悦目的,二则寻到了花园,她不必再浪费功夫。
  一个一个的脚印落在雪地上,金鸳鸯小跑着到了梅花树下,见眼前几朵开的正旺盛,她便伸手折下了。另有一支却生的比金鸳鸯还要高出许多,使金鸳鸯不得不踮起脚尖去摘。手指正要碰到那梅花枝,忽闻一声厉喝:“何人在此?!”
  金鸳鸯被吓的一跳,立即回头,却见是一个戴着兽首面具,青白鬼瞳的男人,她心中惊骇,两手一抖,一篮子的梅花全数倒在了地上。那男人还在威视着她,浑身气质阴冷可怕。金鸳鸯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又看他腰间还挂着兵器,金鸳鸯两腿一软,勉勉强强地福下|身子,道:“见过这位大人。”
  “你是府里的丫头?”男人看她还算镇定,又问了一句。金鸳鸯颔首称是。这时,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告饶,金鸳鸯才惊觉这附近原是有人的。而男人听到了动静,似乎想动身过去,又瞥了一眼金鸳鸯,道:“既是府里的丫头,便随我一起过去。”
  金鸳鸯规规矩矩地称是。
  跟着面具男子穿过几株梅花树,便到了一处亭子前。男子自进亭子去了,金鸳鸯则是站在亭子外。亭子四角又有四名长相阴柔的男人守着,金鸳鸯本是荣国府家生子,后服侍老夫人左右,一惯都在深闺内院,甚少见过外男,此刻不免有些窘迫,自得垂眸站着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退下吧。”
  “是、是、是,奴婢告退。”这声音是之前告饶的男子发出的,他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退到亭子外。面具男子便道:“这些下人难免粗手粗脚的。不如让属下为大人上药吧?”
  能被面具男子称作大人的,该不会是……
  又听清冷的声音响起,道:“进良岂能做这样的活?”
  顿了下,又道:“外间的是什么人?”
  “大人,应该是府上的丫鬟。”面具男子道,“属下见她行踪诡异,见了属下也比寻常女子要镇定,所以……”
  亭子里的人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具男子,眼底有些无奈。
  “还不见过大人?”面具男子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反而是对金鸳鸯道。金鸳鸯福身道:“奴婢见过大人。”
  男子扫了一眼金鸳鸯的双手,道:“起吧。过来给本督上药。”
  “大人,这……”面具男子欲言又止。倒是金鸳鸯微微一怔之后,立即又道:“是。奴婢遵命。”
  金鸳鸯进了亭子,便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循着香味看去却是从一盒浅绿色的药膏中散发出来的。金鸳鸯又抬眼匆匆看了看这位“大人”。只见亭子外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几簇腊梅争妍斗艳,而不管是白雪还是红梅都因这“大人”黯然失色。他在此间一坐,天地间再无风景。倒是他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息,令人不得不谨小慎微。金鸳鸯心中又是惊艳又是忌惮,幸而从前在大观园,几位姑娘都是天姿绝色,金鸳鸯尚能把持住神智。
  虽说拿“大人”和几位姑娘对比实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