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过后,她才悠悠向前迈了两步,戳戳陆池的后腰,“我好了。”
又转过头,先看了看被锁上的房门,再看了看被他砸破的窗户,在心里暗暗计算从这层楼到地面的距离,看向陆池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他该不会......不是人吧?刚才......是飘上来的吧?
陆池一眼就看穿了她不着调的想法,额间似乎有黑线划过。
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没好气道:想什么呢?跟我过来。
牵过她的手,小心避开地面的碎玻璃,来到窗边,拉开破了一个大口子的窗户,伸手指窗户正下方的折迭爬梯,哝,看到了不?我是这么上来的。
又半讽刺半不屑,小声补了句,他也敢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除了能拦住你还能拦住谁?
柳枝隐约觉得他话里带刺,忽得笑出了声。
他方才吐槽柳桥的那副模样,像极了以前他们叁个还在一块的时候。
他与柳桥,从第一次见面时就不和,两人谁也瞧不上谁,总是吵吵闹闹的。她也乐得看戏,极少掺合他俩的事。
唔,柳桥红着眼眶拉她衣角向她告状时例外。
听到笑声,陆池有些不解,用眼神询问她。
柳枝故意逗他,歪着头笑嘻嘻道:你刚才是自己一个人穿过林子的?你不是最怕黑吗?现在一个人敢走这种地方了?我可还记得那次暑假,你非要跟我回老家,结果在晚上被吓到......
陆池耳根红透,拔高音量打断她:那都是多早以前的事了!我那时候还小,现在早就不怕了!
嘴上虽这样说着,眼神却有些打飘,不敢直接对上柳枝的目光,绝口不提他刚才在来的路上,不停在脑内循环播放《大悲咒》的事。
柳枝余光扫过他耳朵,不出预料看见了他发红的耳根,笑意更深了。
好一会才收起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又想到他提前从柳桥那儿问清状况的可能,补了句,怎么不直接问桥桥要钥匙,或者找个人来开锁?你总不会是特意从窗户进来的吧?
听到柳桥的名字,陆池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找他?怎么可能找他。柳桥在他眼里的危险性是最大的,是绝对不能靠近柳枝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要从窗户走,不过是他不确定柳桥在不在屋里,准备先从窗户外面观察情况再做下一步决定。他必须优先考虑柳枝的安全。
但。
在窗外看到柳枝背影的那一刻,身体反应快过脑子,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打破窗户抱住她了。
计划什么的,全被抛至脑后。
见陆池迟迟不回话,神色也不太明朗,柳枝再开口时语气里带着些不确定,你该不会跟桥桥一样,觉得我被前几天晚上的那些话伤着了?我哪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不过这几天确实有件事让她身心俱疲,准备寻个时间请假出门散心。
柳桥的行为倒是误打误撞合了她的意。若非如此,她要是不愿意在这待着,也自有办法离开。
陆池怕自己说多了说漏嘴引起她怀疑,便顺着她话茬接,行行,知道你坚强,你天底下最坚强。
又捏了捏她软软的掌心,喊她的名字,枝枝,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柳枝被他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真挚情感弄得心跳慢了半拍,小声回应,你可别光顾着说。
陆池答得很认真:我哪次骗过你?
像是提前预料到她的反应,堵住她反驳的可能性,四年前那次不算,那可不是我说的。
柳枝一时哑口,竟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只嘟囔了一声,强词夺理。
但他说的确实没错,告诉她陆池死讯的,是陆潮。
陆池的亲哥哥,她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