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常升皱起眉头:“时候还早,大可到了洪叶再留宿,还有正事要办,耽搁不得。”
  先前为了找药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再耽搁下去怕会生变。如果他们快马加鞭,明日便能抵达皇城,且他还能看不出来师妹在打什么主意吗?
  “不管,我累了嘛!”
  楚易婼可不管那么多,耍赖她最在行了。
  “正事要紧,莫要耽误了师父的大事。”
  “哎呀,没关系的,师父若是怪罪下来我顶着。师父最疼我了,没事的!”
  言常升用着仅俩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要惹事,看不出来戒备深严吗。那老者绝不简单。”
  楚易婼小声回复,面上神情却是不以为意:“怕啥?我应付得来。”
  可当她刚说完,四周突然串出来十几个黑衣人,他们的目标是那名老者,面对守护的侍卫,黑衣人刀刀狠毒。
  楚易婼发现,那便打得热火朝天,那个怎还能惬意的坐着喝茶?丝毫不受影响!他就那么确信自己的人不会失手吗?果然太傲了!
  然而,楚易婼万万没想到,那些称得上高手的黑衣人,竟然不到一刻钟便被打退。而她曾经觉得不是自己对手的那个人,原来对她藏了一手!
  “看见了吗,收起你的歪心思,莫要多管闲事。”
  言常升继续规劝师妹。那不是他们该管的,还是当以大局为重。
  “偏要!”
  谁叫那家伙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给他点颜色瞧瞧,哼!
  楚易婼当真央着师兄在堍李住下了,而他们所住的客栈正是楚商玄一伙人的下榻之处。
  当夜深人静之时,一抹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后院,她手里端着一盘吃食,得意洋洋的向铁笼子走去。看着躺了一地的侍卫,她忍不住对脚边之人踹了一脚。
  哼!叫你们狗眼看人低,踹死你们这群狗!
  “姑娘,你……”
  被关在铁笼子里的老者面色古怪的看着楚易婼。早在发现不对劲时,他便提心吊胆,误以为是那班傻小子们不顾他的忠告跑来劫人。在看清竟然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时,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会来劫他的,目的定是溟庥了。
  可他不明白,这位小姑娘竟完全没有伪装,大刺刺便出现,难道她不知道抓他的是什么人吗?他哪里会让她那么容易得手?这一切,只怕尽在他的掌握中。
  “饿了吧?我看他们也没给你准备吃食,便给你送了一些过来。你先吃着,不够我再去取。”
  楚易婼来到铁笼边,本欲将手上的盘子直接就着缝隙塞进去,却发现缝隙不够大。于是她干脆走到门边,自身上探出一个物件儿后,拿起铁锁捣腾了几下,铁锁竟然就这么被打开了。
  这位姑娘开锁手法如此娴熟倒是老者未想到的,不过能够在那个人眼皮底下靠近自己的,定都不是一般人。
  楚易婼进到铁笼里一屁股便坐了下来,将手中的吃食递至老者面前。
  “放心吃吧,这些人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
  “老朽奉劝姑娘还是快些离去为好,此处多有危险。”
  见这味姑娘并无恶意,行为虽让人琢磨不透,提点几句倒无妨。
  “嘿,你可真有意思,都这时候了还关心别人的死活。你怎么不同我求救?”
  楚易婼盘腿支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老者。这人看着面善,怎的会落得如此下场?一定是受奸人所害!
  这时候楚易婼脑中突然浮现一张俊美无涛的脸,她皱了皱柳眉:“我看抓你那群人更像坏蛋,你逃吧,我给你做掩护。”
  老者摇头苦笑:“我不能走,这便是最好的结果。更何况没有人可以从他眼皮底下逃走,老朽这身老骨头已经折腾不起了。姑娘还是走吧,莫要趟这趟浑水。”
  看看人家一副生无可恋的女主,楚易婼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老者看向另一个铁笼,里面的白虎已然失去往日生气,蔫蔫的趴着:“姑娘若是真想帮忙,那便帮我看看锰陊,给它送点吃食。”
  见这位姑娘并无强迫自己离开的意思,老者猜测此人或许真是路见不平。此时他更挂心的是白虎锰陊,它还受着伤,就是不知这位姑娘敢不敢靠近。
  “啊?它啊?那个……”
  楚易婼随老者的目光老去,有些踟蹰,甚至偷偷的向离它更远的地方挪了挪。前几日在山上时,自己还差点被它伤到呢!
  “放心吧,它不会伤害你的。”
  楚易婼再次向白虎看去,发现它状态不太好,想了想,道:“你真的不逃吗?我可以帮你的。”
  老者目光坚定的摇摇头:“快去吧。”
  楚易婼心中疑惑更甚,怎么这人可以逃却不逃呢?好像还一心求死。
  楚易婼出了铁笼后,将铁锁重新锁上,而后战战兢兢的靠近白虎。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被一双墨黑的眸子看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众:堍李……洪叶……我的天,什么鬼地方?!太难听了!!!
  某耶弱弱的:其实……就是随便……按出来的……
  第50章
  楚商玄隐于暗处, 目光锁在那个站在白虎铁笼旁的女人身上。
  突然,楚商玄身后出现一道黑影,那人出现后, 无声的给主子行了一礼。
  楚商玄头也不回,道:“说。”
  那道黑影原来是毋皿, 他垂头作揖:“属下该死, 这二人手法高明, 属下探查不出,请主子责罚!”
  楚商玄未再言语,再次若有所思的看向那个小心翼翼给白虎喂食的女子。
  “主子, 有一封家书。”
  见主子未有吩咐, 想来是要放过自己的失职。毋皿收回手, 挺直了身子,恭敬的站在主子身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自怀中探出一封信笺,双手奉上。
  楚商玄接过信笺, 拆开来看, 哪怕仅有微弱的月光, 他也能清楚的看完内容。看信的过程中, 他紧绷的面部缓缓松懈下来, 唇角逐渐勾起, 深黑的带着危险之气的眸子冷意褪去,在这个黑暗的夜色里变得熠熠生辉。
  他的秒儿啊, 想念她的甜美了。
  “让他们起来,回皇城。”
  楚商玄留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独留毋皿的一声:“是。”在风中飘荡。
  楚易婼还在给白虎喂食,远处走来一位男子, 是那日在首饰铺子里与自己过了一招的人。她眯着眼睛戒备的看着他,而他,却当自己不存在一般,对着面前喊了一声:“都起来,回皇城。”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楚易婼简直不敢相信,原本被她迷晕了的护卫,竟然纷纷站了起来,且精神抖擞!
  而他们一个个儿均对她视若无睹?!
  怎么回事?难道她被耍了吗!!!
  …………………………………………
  异性王府中,苏秒正认真研究剧本的时候,已从家中归来的管家章照急急前来求见。
  得到通报,苏秒停下笔,笑着走出来:“老章你回来啦?表演老夫人喜欢嘛吗?”
  “是,母亲非常喜欢,多谢小姐恩赐!”
  章照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他并未忘记自己是因何而来,立刻又道:“禀小姐,方才毋皿来传,王爷让您去一趟城门口。”
  “嗯?表哥回来了?”
  毋皿一向跟在楚商玄身边,他亲自通传只能说明楚商玄已经回到皇城。怎么,终于肯给她放行了?就是不知喊她去城门口作甚?
  苏秒倒是不着急,她看了看沾上墨汁的衣裳,觉得有必要整理一下仪容仪表,于是打发了章照:“行吧,你先去忙,我一会儿便出发。”
  等苏秒带着近百名护卫浩浩荡荡来到城门口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她傻傻在原地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像展示品一样,所有路过的行人均要回头将她偷偷瞧上一眼。
  在她要失去耐性的时候,终于看到一队人马声势浩大的迎过来,一匹熟悉的白色骏马映入眼帘,阳光之下,马背上的俊逸男子仿佛金光护体,神圣不可侵犯。
  苏秒微微一愣,这时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好些时日未见,如今再见他,心中竟无比踏实。
  “嗷呜——”
  一声虎鸣唤回她的心神,周围百姓们均被这叫声吓得四处逃串。这声音苏秒再熟悉不过了,她不情不愿的向队伍仔细看去,果然看到了早就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一人一虎。
  哎,这都什么孽缘啊!
  “上来。”
  一只大手伸至面前,磁性的声音带着几丝慵懒,神奇的是竟让人觉得温暖。迎上楚商玄带笑的眸子,苏秒鬼使神差的伸出细嫩小手,就这么在众目睽睽致之下被牵上了白马,与异性王共乘一骑,合并后的队伍更加壮大,神威风的进了皇城。
  被关押在铁笼子里的老者那双隐于乱发之下的眼闪过一道精光,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姑娘与异性王竟然是一伙的?看她木簪还戴在发髻上,且异性王明显不知溟庥已转移了阵地,这足以证明他没有看错人。眼下他的计划已不得再实施,溟庥也回到了它的正主儿身上,只要那些孩子们不做傻事,不要妄想来救他,他便死得其所……
  老者垂下头,再不多看苏秒一眼,以免为她带来危机。
  苏秒有点后知后觉的背靠在楚商玄的胸膛上。话说,他分明要办正事,带着她做什么?
  再说,他的‘正事’她可一点都不想掺和好嘛!
  溟庥还搁在她头顶上呢!!
  以前戴着木簪不觉得有什么,纯粹因为喜欢。刚拿到手的时候便发现了,这是刚雕刻好的,而雕刻它的定是馆主。
  现如今这些危险分子又出现在她身边,看来又不得清净了!
  好在尚无人知晓溟庥在她手上。
  “老臣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千岁!”
  苏秒万万没想到楚商玄会带她来刑部,看着跪了一地的大小官员,莫名心虚!
  这不是她能来的地方呀!而且还让她坐在主审位上是闹哪样?没看到刑部的尚书大人快把她瞪穿了吗?!
  她知道楚商玄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且是个让满朝文武怨声载道的人,但能不能请别带上她?她会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呀!
  奸臣的表妹她不能是好人呢!
  “沐王爷到——”
  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通报声,很快的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沐王爷步伐矫健的踏入堂内,于公堂书案前站定。他显然没想到苏秒会在此地,深冷的眸子向她扫了一眼,眉头皱起,本就不友善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着实可惜了那张帅气的脸蛋。
  苏秒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沐王爷的驾到让得刚起身的大小官员们又纷纷跪下行礼问安。苏秒本是平民出身,按理说在此处最是没有位份,礼该给在座的各位行礼,可她表哥是异性王啊!多拽的一个人,她怎么也不能灭了表哥的威风是吧。
  于是,苏秒是明目张胆的坐在主位上。
  主审陪审均已到场,刑部尚书便差人传来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