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话的顾风难得的在顾家父母面前露出了怔愣的神色。
毕竟他和安子汐两人虽然之间交集不少,但真正是数着相识的日子也不过短短的三个月不到。
平日里顾千忱交朋友的话,如若是普通朋友,顾家的父母绝对不会干涉。况且对方那么忙,也不可能天天有闲工夫盯着他。
没想到对方确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显然是知道了某些消息。比如说顾千忱喜欢安子汐,对她有好感。
但是之前的时候,一是虽然顾千忱有这样的意愿,可是安子汐并没有,所以他们两个明显之间还处于一个朋友的关系。二是平日里他们两都有自己的工作,顾千忱在外真正与安吉汐私下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所以顾家父母得到这样的消息,很可能是安排的人在身边监视着顾千忱。
儿时的监视,他还可以看作是对于自己子女的看重,而现在顾千忱已经成年了,这明显做出的事情就是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
“你们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人。”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这是关心你,担心你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就像上一次签的那个合同一样,你不会不记得吧?
顾风,你是顾千忱身上的不稳定因素,他原本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是我们值得骄傲的地方,可是你的存在破坏了这份不完美。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对于我们能够接受你而感到高兴,反而还对我们不起各种讽刺语言上对待我们。”
听到这句话的顾风握紧了拳头,感受到了心底的愤怒与恶心。
“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要不是去看了精神科医生弄不死我,你们怎么会容忍我的存在。这些话你们骗顾千忱都骗不过,又何必还想着用这些话来对付原本见过你们真正黑暗面的人。”
顾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原本来到这里本就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而对方又是那种批评和自带教育的语气,从对方的说话中,更让他感到了烦躁。
“我告诉你,你们没有资格管我,若不是你们,又怎么可能有我的存在?!你们所说的为顾千忱好好,不过是只是你以为而已。顾千忱如今是一个大人,他有自己的考量,也可以拥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们再多次对顾千忱灌输这个思想,同他说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风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惊起了坐在旁边的顾家父母,这是他们今天第一次失色。
顾风站起来脚步大得朝着门口走去,不去看重坐在那的顾家父母面色铁青的脸。
每次见到顾家父母,如果是顾风来面对,他总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而今天这种那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动作,弄得顾风心神也有一些不宁。
开着车远离了小区,停在了路边,他用右手锤了一下方向盘,鸣笛哀嚎了一声。顾风把头地下放在方向盘上,回想起了那段灰暗的日子。
其实在那个房子里顾千忱还曾拥有过好的经历,美好的经历的。顾家父母虽然不管他,从小也从未多见过几面,但是他们做了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顾千忱送到了爷爷那儿。
没有父母的角色,爷爷的出现弥补了过去的时候他关于亲情的空白,在这里是不亮的童年时光里,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爷爷会教他,教导他,帮助他,逗他开心,和他一起玩耍。可是好景不长,其实爷爷身体一直有毛病,心脏出现了一点问题。但由于医治条件当年的有限,如果做手术的话,还有50%直接在手术台去世的风险。再就是选择后期只能依靠着药物后继续治疗。
顾爷爷放不下顾千忱,怕他如果在手术台上离开了,最后顾千忱是完全无人照顾的状态,于是拒绝了手术的要求,选择了长期服药。
药物治标不治本,两年以后顾爷爷的病情加重。突然有一天,在与顾千忱玩耍的过程中,在房间里倒地,再也没有人醒过来。
当时的场景一片混乱,有摔了杯盘的,有人冲进来打电话,把顾爷爷抬了出去,一堆人的人来人往,在顾千忱面前展现,没有人在意他,他只能呆呆的坐在角落里。
再然后,顾家父母走进了古宅,跟随着顾爷爷一同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看在角落的顾千忱。仆人也是行色匆匆,像是忽略了他这样的一个人一样,最后在顾千忱的眼前,古宅的门被关上了,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剩下。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没有人的孤独,连佣人都没了。平日里除了顾爷爷,其他人知道是不敢和他讲话还是什么的,也没人和他说话,他都是一个人玩。
爷爷也不是常常能来陪他,还有自己的事,所以他以为这是往常一样的日子,肚子渴了就喝水,肚子饿了就去冰箱找吃的。
黑暗降临,顾千忱还乖乖的自己去洗了一个澡,准备像往常一样爷爷讲一个故事之后,便上床睡觉。
可是突然,整个房子里的灯突然暗了下来,世界都漆黑一片一样。顾千忱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拼命的从房子间里跑出来,在黑暗中哒哒哒的跑下楼冲到了房子门口。
他敲了敲大门没有一个人回他,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仆人们似乎是真的暂时都离开了,一瞬间顾千忱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对着们大声哭喊着。
其实顾千忱一直有黑暗恐惧症。
这是他还没有送到这个的古宅的之前,有一次也是因为顾家父母们疏忽,导致了他被关在房子里。
被关在房间里的孩子大声敲门哭喊,那时候孩子已经哭得没有声音了,从那以后顾千忱就拥有了黑暗恐惧症。
而那个时候是顾爷爷不知从哪儿得知了顾家父母出门,而顾千忱在家没人照顾,爷爷从宅里面赶到了他的住处里,发现了角落里的顾千忱。可是已经晚了,顾千忱已经昏过去了。
爷爷知道这一点,自从顾千忱来到了古宅之后,他所到之处灯就没有断过。房间里更是为他贴心的买了好几盏小夜灯,所以慢慢的顾千忱自己已经开始忘记了还有这个毛病。
可是今天却又像是再一次的那一天的事情再次降临到了身边,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来救他了。
想到刚刚爷爷躺下去的那一刻,如今没有人回应他,没有人在乎他,他似乎意识到了从今往后,是真的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去关心他是否还怕黑这个问题了。
小小的顾千忱被恐惧堵塞了心灵,整个人崩溃了,在房间里乱窜,想要去寻找一丝光亮。可是哪儿哪儿都没有,最后无论顾千忱终于遭受不住了,他还不过是一个孩子,晕了过去。
过了10分钟之后,躺在地上的顾千忱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再也没了惊慌。只是对于身上的疼痛感到了一丝难受,皱了皱眉头。
“什么乱七八糟,那些仆人真的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就下一次出来了,硬是要把他们通常都辞退。”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小可怜,现在可没有人再来照顾你了,有些事情以后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再次醒过来的顾千忱神色冷静,似乎比起真实年龄还要大好几岁。他沉稳的从仆人整理箱里面,找出了蜡烛和打火机,点上了微微的火光,顺着楼梯向上爬回了房间。因为在地上清理摔倒不当而导致刚刚洗澡之后干净了的衣服,又有了一些污染,他换了一身,慢条斯理的躺到了床上吹灭了蜡烛,缓缓的睡了过去。
睡觉之前他说了一句。
“但是啊,还有我呢,小屁孩儿,以后就由我顾风来保护你。”
顾风为自己取的名字意于自在如风。
顾千忱从小就没了自由,更没有对于未来的探索和希望,只是任凭着顾家的父母希望的样子成长。而顾风所以采取了这个名字,以此来反抗顾家父母对他的期许和命令。
从此以后两人记忆共享,身体共享。
只是再次第二天苏醒顾千忱,唯一失去了一段记忆,就是关于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仆人似乎终于想起了他的存在,冲进来的是顾父的助理,把他抱了出去按上了车,去参加爷爷的葬礼。
再后来,古宅被重新建设了一遍,再也没有了顾爷爷生活的痕迹。顾家父母搬了尽量,虽然说是和他一起生活,可是经常出差就像没回来过。只对他的学业有所关心,其他一律都丢给了仆人管理。
在顾千忱感到万分害怕,这时候顾风就出了会出来保护他。随着顾千忱慢慢的长大,顾风出来的几率越来越少。顾千忱知道这个从小保护了他的哥哥,对他有好感,容忍了他这个性格,平日里也会让他出来放风。
在顾风的心里,顾家父母根本不能称之为顾千忱的父母,而自己才是顾千忱唯一能依靠的人。
所以别想用什么东西来束缚住他!
顾风从回忆中挣扎了出来,抬眸眼神中泛出了一阵寒光。
“我会帮你好好争取安子汐的,谁也不能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