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了泼皮无赖,不会被盯住?要不被当肥羊,要求赎金,不给撕票?”祁言急的团团转。
“事发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关清摇摇头,“如果对方目的是这个,现在要钱的信应该已经到了,可我没收到。”
温元思颌首:“而且市井混的泼皮最多耍诈偷骗讹钱,很少会绑票,不然在汴梁城呆不下去。”
也就是说,这个可能性很低。
他更担心的是另一种:“官府破案,很多时候是得罪人的活儿,得罪的还是罪大恶极的凶手,案子破了,他们恨的不是自己不应该做这件事,而是破案的人——”
宋采唐会不会被这种人恶意报复?
关清指着关婉,又道:“我这妹妹年纪还小,又最是单纯,我担心有人以她的安危诱骗采唐。”
如果有人起了歪心思,谎称关婉有险,关心则乱,宋采唐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赵挚却摇了摇头,话音笃定:“她不会不理智,如果有人以关婉诱骗,她第一时间会做的,是确认关婉的状态。”
不过这样想,她过去铺子找关婉……这点也无不可能。
祁言猛然转身,眼角几乎能飞出刀子:“还有那陆语雪,又是意外偶遇?怎么每回都有她!”
赵挚眼睛微眯:“行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分头找,随时传消息。”
……
大安帝都,皇上脚下,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总体来说,汴梁城是个很安全的城市。百姓们可以随意出门,达官贵人出门带人,大部分还是排场声势,或者方便传话做事,很少是真心觉得自己生命有危险。
还是那句话,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无缘无故的,谁也不会觉得要出意外要死,必须加大护卫力度,宋采唐和关婉也是,带的只是一般家丁。
赵挚不是没有派人在宋采唐身边,夜圣堡一案,吓的他不行,就派了精兵暗卫专门保护她,可后来在宋采唐要求下,退了。
她让暗卫跟了很久,给足了赵挚心理适应的时间,让他看看清楚,其实她身边并不存在危险。手上案子这么多,事情谜团这么复杂,精英该用到该用的地方,而不是整日无聊的看着她。
二人为此交流很久,宋采唐很坚持,赵挚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了,就收了回来,谁知……
赵挚用力摇摇头,晃去脑子里的思考,认真找人。
没有任何线索,也很少蛛丝马迹,宋采唐的最后行踪,证实的确是那间调料铺,她扯了头上一颗珠花上的珍珠在角落,意为示警。
这料珍珠很小,铺子里又货多很乱,根本没人注意到。
当时的情况是来了大货,很多很多人抢,非常挤,谁都没顾上看别人,宋采唐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没有人有印象。
“不知道哪个客人来,也不会知道哪个人走,那别人顺了货怎么办?”赵挚眯眼,看向门边,“门口会有人专门盯吧?”
遇到这种意外,掌柜的也很紧张,当即就道:“确是有人盯,前后门都是我内侄,但我认真问过了,他们委实没注意到您们找的那位姑娘……关大小姐说过那位姑娘穿着打扮,样样不夺眼,但样样都质地不错,认真看过不可能忘的……”
认真看过不可能忘,那要是……没看呢?
赵挚顿了顿,犀利目光转到柜台:“当时人那么多,所有人一起,盯不过来吧。”
掌柜擦汗:“这个……也是的。”
“柜台结过帐的,是不是就不会盯了?”
“您睿智,确是如此。”
赵挚便想,带走宋采唐的人,可能买了东西,付了帐:“拿你的成交册子来。”
“您……说笑了,”掌柜的擦擦汗,“小本散货生意,哪会笔笔记录?除非大买主……”
也就是说,没有。
赵挚皱眉。
再看调料铺后门,通常一个偏僻向导,墙角有车辙,显然,有人在这里停过车,看痕迹还很新,与宋采唐失踪的时间……很是微妙。
不仅赵挚,所有人都在行动。
温元思袖子扎起,带人几次三番走过宋采唐当日走过的路线,见着每一个人都会问上一问,不放过任何细节。
祁言混于市井,拿出这么多年积累的打听八卦的本事和渠道,试图寻找宋采唐去向。
关清也没闲着,撒出大把银子,通信给各人脉渠道,疯了似的找。妇唱夫随,曹璋跟她一块疯,所有漕帮熟悉的,用得到的三教九流的方向,全部用起来!
包括老夫人白氏,关婉,纪元嘉,关松关朗,所有人都在行动,街上,水上,各地各处,各种渠道,没一个落下的!
关家大概只有张氏泰然处之,或者心里想笑,紧紧憋住了,不敢笑出来。
一茬一茬的人,各个熬的眼睛通红,步履飞快,再忙再累也不会停下歇一歇……
整个汴梁城几乎要被他们翻过来了,汴梁百姓好不稀奇,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啊!
……
宋采唐醒来时,意识到自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手脚没被绑着,桌上还放着茶点,除了房门被锁着出不去,窗户也太高太小看不到什么,待遇好像——还不错?
房间并不大,也很朴素,但是桌椅材料都不错,是上好的红木,只是使用时间太久,磨损的厉害,茶具没有花纹,看不出任何特色,只那光泽,触摸手感,就知绝非普通粗瓷……
宋采唐视线缓缓滑过房间,若有所思。
除了这些摆设物什,还有瞬间致晕的药,用料也是不俗。
绑她来的人,一定不穷。
这房间很干净,算不上舒适,只是太冷清。还好现在不是冬日,阴暗一些也没关系,晚上睡觉没被子也不会冻病……
宋采唐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