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眼睛瞪圆,心里产生一个不大好的猜想,这个猜想令他心跳加快,指尖颤抖,冷汗直流!
“难道是——”
皇后?
宋采唐适时提醒:“皇后不孕。”
祁言更懵了:“可陵皇子也打着他是皇后亲子的旗各种招摇撞骗啊!”
随着皇后到底孕不孕啊!
“关键问题还有一个,时间,”宋采唐眼眸清澈,长眉卷着英气,睿智优雅,“就算十八年前辽国二王子随使团到来,可就在前后不久,北青山襁褓就出生了,女人孕育,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里存在一个时间差,只使团到来停留的一个多月,根本来不及让一个女人怀孕,并且生下孩子。
祁言瞬间萎靡:“也对……”
温元思道:“虽然有些不敬,但我仍然觉得,这一点似乎很重要,需要确定。”
不仅他,大家潜意识里都有这种感觉。
明白这一点,或许不能让他们知道所有事实真相,但应该能解开一些东西?
赵挚剑眉扬起:“既如此,我们就来试试吧。”
祁言:“怎么试?”
赵挚就笑了,没有说话。
“不是有个陵皇子?”宋采唐替他答了,“拿他试。”
“宫闱之事,理当小心,再怎么仔细都不为过,”温元思身体微微前倾,看向赵挚,“我们几个怕是身份不够,不能参与,只能帮你圆缓计划,给些建议了。”
赵挚扬眉:“可。”
遂几人凑在一起,小声商量了起来。
……
目前掌握到的信息里,并没有皇后做恶的实锤,但很多事,丝丝缕缕指向她,不能装看不到。
四人目前并没有把皇后做为假想敌,此次目的也试探为多。
刺激陵皇子,非常容易。
这个人小肚鸡肠,眼光狭隘,还总以为自己聪明天下第一,前前后后跟太子杠,折腾出一堆破事,只他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了不起,其实所有人早都已经看穿。
折腾他,赵挚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愧疚,他早就想这样了。
没事陵皇子都能自己跳起三分浪,给一点肉味,不用你怎么继续刺激,他自己就会上钩。
赵挚事先提醒太子,和他说好不准手软,太子应了,陵皇子暗挫挫各种开始时,太子也没因为是小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始利用自己的积攒实力,死磕。
他不上心都能赢陵皇子一大截,何况动了几分真意?
陵皇子自然溃不成军,一败再败。
陵皇子难以置信,陵皇子委屈巴巴,陵皇子各种阴谋论!他觉得这事过不去了,太子来势汹汹,行为不善,必有深意!
都心惊肉跳这个样子了,他定然不会放过机会,合适的时候,就会捅到皇上面前,看看上面人的意思。
只要一两句话,一两个回应,他就能知道形势如何,大局偏向谁,接下来怎么走。
正好,接下来就有个家宴。
宫里家宴,自然只有赵姓人,这个日子,是提前很久就定下的,没什么外人,气氛算轻松,说什么也不怕错……
陵皇子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日子到了,乖巧的等过流程,敬过一轮酒,就开始表演了。
“这是我让商队专门从辽人那里抢得的皮毛,最是轻盈保暖,颜色也好看,正配母后芳容,”陵皇子看着陈皇后,一脸孺慕,“儿臣希望这个冬天,母后再不觉得冷。”
他一边送礼,一边挑衅的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目光掠过皮毛,忽尔一怔:“从辽人手里得来的?”
话音重点,放在‘辽人’二字上。
说话听音,敲鼓听声,宫里的人没有心思浅的,一句话能拐出百八十个弯,这句话暗意为何,没一个人不明白。
陈皇后端庄高坐,只微微笑着,并没有接这皮毛。
陵皇子登时急了,他只是开个幕,还没开始上正戏呢,太子竟然开始了!
这是打算好了的么!故意踩他?
前些日子的感觉又来了,陵皇子有些心浮气躁,眯眼看向太子:“太子哥哥此话何意?”
太子眉平目直:“你想到何处,孤便是何意。”
“我不比太子哥哥,时时刻刻都要拔高思想,任何时候都要与众不同,哪怕家宴也要讲究,亲疏不计,真心不给,我这里的讲究,只有四个字:赤子之心。”
陵皇子也是巧舌如簧,反应机敏的,立刻反驳不说,还能让自己处于另一个高度:“我记挂母后身体,诚心准备礼物,有何不对?只因这礼物来自辽国,我这份真心,就该治罪么?”
他这话说得入情入理,感人至深,场面该当圆缓。
可赵挚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直接打断:“真心自然不是罪,但与敌国勾连,是。”
陵皇子当即炸毛:“我什么时候跟敌国勾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