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说话,秦栀回神儿,看向他,她有片刻的诧异,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个。
  “所以说,他的身份肯定有个大秘密。其实想想,如果我能冒险一试,跟着他去西棠的话,没准儿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谁了。”如今想想,怕是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你若真跟他走了,信不信会死无葬身之地?”元极面色清冷的看着她,要她好好想想,她这个想法有多疯狂。
  “也未必。公冶峥这个人,实在难说是个怎样的人,不过他还未必会有那么卑鄙无耻。”算不上说到做到,但也不会如此卑鄙的要计划这种杀人方式。
  “短短时日,你倒是对他诸多信任。”元极动手将她面前的茶杯拿过来,将里面的茶水又倒回了茶壶里。
  瞧着他的动作,秦栀不由得微微撇嘴,这是生气了?喜怒无常,她只不过说真话而已。看来往后,她还是得斟酌字句,免得这厮忽然间变脸。
  “不是信任,是根据分析他的日常行为而得出的结论。就像世子爷,虽然无比冷漠,但内心也有火热之处,没将我置之不理就说明,咱们这些时日的相处,还是很有成效的。”秦栀微微摇头,她是个理性的人,从不会无缘无故的信任某个人。
  看着她,元极一边拿起茶壶,再次给她面前的杯子填满,“茶水还是热的时候比较好喝。”
  无语,他明明就是因为听她说了这一句心情又好了,变化多端。
  拿起杯子,秦栀喝了一口,不由得眉头抽了抽,“煮过了,苦。”
  元极拿起杯子喝一口,随后也不由得眯起眼睛,“的确苦,苦的我伤口都开始疼了。”
  “你觉得疼了?”他疼痛不敏感,连缝合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会儿居然疼了。
  “嗯。”身体向后倚靠着椅子,他那条手臂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我把老朱叫来?”站起身,秦栀觉得还是要老朱看看比较好,伤的较为严重,也不知会不会感染。这个时代也没破伤风抗生素之类的药物,有时一点小伤的确可能会要人命。
  “你来拆开,我自己看看。”元极说着,一边动手解开了腰带。
  看着他的动作,秦栀不由得挑眉,这忽然间的在她面前宽衣解带,让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元极解开腰带,便动手脱下受伤那一侧的衣服,不过他那条手臂不能大幅度的动,所以看起来有些困难。
  “你别动了,我帮你。”走过来,秦栀动手帮他把衣服脱下来,又解开中衣,他身体的温度扑面而来,和着他身上独特的气味儿。
  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着她,用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眼神儿。
  中衣敞开大半,也瞧见了他的手臂,缠了好几层的纱布,也不知怎么样了。
  “我尽量轻一点,你忍忍。如果真的发炎感染了,得赶紧离开这儿去处理,会要命的。”秦栀担心的是这个情况,这个时代,这一点点伤真的会要命。
  “嗯。”元极几不可微的皱眉。
  解开纱布,一圈一圈的,秦栀不敢太过用力,动作放的特别轻。
  终于,最后一圈解下来,也看到了他的伤处。伤口还是缝合的,线都在上面,微微有些红肿。
  秦栀吹了吹,这样子她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抬头看向他,“我也看不出,叫老朱过来吧。不然的话,就再煎一些清热解毒的药喝。在这个时代,发炎感染的严重会致命,有的可能因为溃烂,而整条手臂都保不住。”所以,秦栀很害怕生病或是受伤,医疗方面不达标,一点点小病小伤兴许就会送命。
  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娇美明艳,“什么叫做这个时代?”她有时说话,很莫名其妙,听起来就好像是,她不属于这里。
  闻言,秦栀眨眨眼,“现在重点不是这个。你等着,我去找老朱。”说着,她站起身,欲离开。
  元极抬手抓住了她的手,“不用。”
  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温热而细腻,他的手较之她的很大,轻松一抓,她的手就尽数被罩住了。
  “那怎么办?”看着他,不知他还有什么法子。
  “去找严华,他那里有药。”元极放开她的手,一边说道。
  “好。”点点头,秦栀快步离开。
  很快的,她拿着药回来了,元极依旧衣衫敞开的坐在那里,如果不看他的伤处,还真以为他被怎么着了呢。
  “严华说这药药劲强烈,可吃可外敷,都是他们平时用的。你确定你要用?”元极不经常受伤,用药劲这么大的药,恐怕会受不了。
  “你不是说我这条手臂可能会保不住么,与此相比,用这药也算不了什么。”元极微微摇头,让她上药。
  “你还真害怕了?”没看出来,这厮还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我若不听你的,你会讲一车的道理给我听。与其这么麻烦,我便信你了。”元极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因为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轻笑,秦栀拖过一把椅子来坐下,“看来,想要杀你也很简单,只要我多唠叨几遍就行了。”
  垂眸看着她,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还想杀我,脑袋不想要了。”
  “把你能的,把我头揪下来吧。”轻轻地撒药,白色的药粉有些刺鼻的味道,看来这药效的确挺强劲的。
  缓缓抬手,最后落在她头上拍了拍,“胆大包天。”
  知道他在拍她的头,秦栀的动作顿了顿,并非她是胡思乱想,而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不会对她做这种动作。
  这种动作,从心理层面来说,两个人应该关系亲近,没有猜忌,甚至有一些感情,亲情友情都可以算在其中。只有满足这些条件,做这个动作才能不突兀。
  当然了,也可能是故意为之,只不过对元极这种人来说,他也没必要故意做这种动作。如此来看,更多的可能是无意识的,只是想就做了。
  上好了药,秦栀将纱布重新包扎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疼么?”
  “像有很多蚂蚁在啃咬。”低头看着她,元极一边说道。
  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也幸亏他痛觉低,不然的话,指不定多难受呢。
  帮他把衣服穿上,秦栀看了看他的腰带,“自己能扣上么?”
  “这只废手,也指望不上。”元极站起身,表示自己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