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冲的怂样让凤轻彤和祁曜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这样还想着怎么对付“守护神”吗?
被笑话了之后金冲也不生气,眯着眼睛嘿嘿一乐,无奈地道:“我这不是被吓怕了么?”
刚才那股子大浪委实太吓人了。
二人没有笑话金冲太长时间,便起身跟金冲告别,回去准备逮鱼了。
金冲也不再自怨自艾,快步跟上他们,一起去找金蝉。
此刻,金蝉正坐在首位跟金举说话,二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脸上都带上了几分笑意,仿佛多了几分家人之间的温馨味道。
凤轻彤一行走进去,二人便立刻住口起身向凤轻彤行礼。
“长公主殿下。”金举笑眯眯地腆着肚子,那副样子跟刚一上岛的警惕小心、剑拔弩张完全是两个人。
金蝉冲着凤轻彤略一颔首:“你们过来了。”
“金铭呢?”凤轻彤一看,那小尾巴今儿居然没跟着姐姐么?
“在屋子里睡懒觉,昨日被天青前辈带出去操练了一番,累得够呛呢。”金蝉好心地解释道。
“师父这是手痒呢。”凤轻彤好笑地道。
祁曜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心道天青老人也开始按捺不住要教授金铭武功了么。
“你们是在商量怎么把金冲喂鱼的事儿么?”凤轻彤似笑非笑地问道。
她眉眼瞥向一旁的金冲,金冲的神色满是无奈。
“长公主殿下就莫要继续打趣我了。”他刚才是真被吓得够呛。
“发生什么事儿了?”金举是老江湖,一眼便瞧出方才怕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自家儿子怎么那么怂。
金冲言简意赅地将事情悉数道来,一提到险些被巨浪给卷走还是心有余悸:“若不是祁大人反应快拉了我一把,我的小命就要落在那了。”
“我正后悔呢。”祁曜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让整个正厅气氛一滞。
“他在开玩笑。”凤轻彤忙不迭打圆场,不愧是杀神大人,就是开玩笑也无人敢质疑出声。
金举配合地咧咧嘴:“多谢祁大人救小儿一命。金某方才正在跟金蝉商量接下来祭祀事宜。”
金蝉点了点头:“总得做得好一些,该有的都得有,让金冲兄妹上路也能安心。”
“……”金冲心下打了个冷颤,他们说得是真要送自己上路么?
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太有可能了。
以祁大人的手段和是长公主的狡黠,要他的小命还真是易如反掌。
哦对,旁边还有一个等着伺机报复的金蝉。
金冲突然有点后悔,不知道能不能容他重新投个胎。
金举难得见到儿子这般怂怂的模样,笑眯眯地问道:“怕不怕死?”
“……您说呢?”不怕才怪。
“放心,一定让你‘死得其所’。”金蝉说起冷笑话来也是毫不费力,听得人金冲整个都不好了。
他讪讪地望着自家老爹:“您可真狠心。”
“爹爹!”就在大家商议祭祀相关之事的时候,一身盛装的金瑶也到了,她听闻三日后就到了祭祀的日子,原以为爹爹肯定会想办法救自己。
万万没想到,大家居然正在讨论该如何把她兄妹二人喂进守护神的嘴里。
金瑶也整个人都不好了。
“爹,你们真的要,真的要……”金瑶白莲花病发作,神色黯然可怜地望着自家爹爹。
真的要去送死了吗?
“别怕,一下就好了,不痛苦的。”凤轻彤这句诚恳的“安慰”让金瑶更害怕了。
金瑶虽然心中忐忑,也知晓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再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金瑶深吸一口气,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恐惧,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便去吧。”
“噗,”金蝉见金冲兄妹一个两个表情都那般悲催诡异,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女儿。”
金举笑了笑,继续跟金蝉讨论祭祀的相关细节。
金瑶压根没察觉到爹爹方才那话的调侃,只觉自打金蝉成了继承人,爹爹的注意力就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她的眼眶一红,就去看祁曜。
前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正端着茶杯,灼灼锐利的目光盯着前头的长公主,神色之间满是爱慕。
“……”单身狗金冲和金瑶表示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祭祀之日很快到来,金蝉秉承着一定要让“守护神”上当的心思,将祭祀的一切礼仪都做得极好。
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真心要把金冲姐弟送进海里去。
金冲兄妹一个正常生活,一个愁眉苦脸,整日都快变成了一颗苦瓜。
金瑶知道最后的日子如果再不搏一把,只怕未来艰难。
思及此,金瑶便收拾好衣裳去了祁曜的房间。
她想让祁曜带自己离开。
当夜,祁曜正在沐浴更衣,准备上床歇息。
这金瑶不知道怎么得了祁曜房间的钥匙,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
祁曜在听到钥匙开门的时候,便已经听到了动静,知道有人进来。
今夜当值的是乔木那个混账东西。
他居然让不是长公主的女子摸进了自己的房间。
呵,回京之后非要让乔木刷够三个月的恭房不可。
祁曜闭着眼睛假寐。很快,金瑶就摸黑来到了祁曜的床前,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泫然欲泣的模样带着几分可怜兮兮。
“有话便说。”
就在金瑶准备碰祁曜的时候,祁曜突然开口,饶是闭着眼睛,一股杀气也悄然压制着金瑶,让人浑身不寒而栗。
金瑶讪讪一笑:“祁大人已经醒了啊?”祁曜缓缓地坐起来,望着前头的女子,那双如夜的寒眸跟能看透人心似得,瞧得金瑶浑身透凉。
金瑶忍不住后退两步,讪讪地坐到椅子上,低声说道:“祁大人,明日就是祭祀的日子了,我,我不想死……”
她抬起头泫然欲泣:“如果你愿意带我离开楚门金氏,那么我就不是嫡系子弟了,就可以不用被,被……”
被喂守护神了。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所以你打算让你兄长一个人赴死,是么?”祁曜锐利的眸子仍旧沉敛地盯着眼前这位少女。
好一朵黑莲花,连让自己的兄长独自赴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知你的兄长若是知晓你的行径,会如何作想。”祁曜还嫌扎心得不够,继续补充道。
金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爹爹只有我们两个孩子,谁能够逃出生天恐怕都会高兴的吧?哥哥以前就最疼我了,相信他肯定能理解……”
“我理解不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祁曜的床后面响起,祁曜一脸讥讽地盯着金瑶,心道这一家子真是奇葩。
一个是怕死得不行却还是要送人头,一个是真的怕死想让哥哥送人头。
还有那古怪的金举,送兄长孩子的人头不成,就真的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了。
牛。
换做祁曜,谁敢动他和凤轻彤的孩子。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没得商量。
金冲望着脸色惨白的金瑶,眼底满是失望之色:“祁公子跟我讲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这可是他从小疼到大的亲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