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楚门金氏确实举行了一场岛内人皆知的大型祭祀活动。
楚门金氏的“守护神”从不曾真正露面,见过它的人也早已经作古。金举这个要准备祭祀的家主,更是对所谓的守护神一无所知。
当然了,他也并不是真的要让金蝉姐弟喂鱼,而是准备直接弄死那所谓的“守护神”。
只不过金冲这一辈儿太没安全感,跟金举的想法截然不同。
好巧不巧,三百年的祭祀就要到了,正是三日后。
金蝉作为“下一任家主”,兢兢业业地跟着金举忙活。金举非常慎重地交代了不少事情,颇有几分倾囊相授的意思。
一家人虽然没有完全和解,但金蝉对金举的敌意到底淡了些。
金冲失去了继承人的位置,虽然不满父亲要杀死守护神,到底敢怒不敢言。
他和妹妹金瑶成了整个岛上最难受的人。
颓丧之下,金冲的眉眼都跟着耷拉下来,每日都坐在礁石上发呆。
一身红裳的凤轻彤和祁曜大喇喇地手拉着手去海边玩耍。
凤轻彤光着脚丫在水里晃悠,白皙的脚踝晃得人眼晕。
“祁曜。”她喊了一声,祁曜扭头去看,迎面被泼了一捧海水。
“哈哈哈……海水咸不咸?”凤轻彤笑得那般肆意飞扬,配上夺目的红衣,艳丽四射。
祁曜眉目不动,一双如墨的眸子静静地瞧着凤轻彤的小脚丫。
海滩上那被海水泡得越发白皙的小脚正俏皮地蜷缩着,捻住了一丢丢泥土,又被她撒欢似得丢开。
清澈的海水将泥沙带走,白皙的小脚还是白皙的小脚。
祁曜通红着耳根认真地瞧了一会儿,随即突然动了。
凤轻彤眨眨眼,以为祁曜要来报复她,扭头就要跑。
她快,祁曜也不慢,大掌一够便勾住了小女人的腰肢,直接将凤轻彤抱起来坐到了旁边的礁石上,拽起衣摆就着擦拭凤轻彤的脚丫子,一丝不苟地套上鞋袜穿好,中间件凤轻彤调皮还沉着脸警告:“别乱动。”
再动就把你办了。
漂亮的丹凤眼眼尾风情艳丽、不点而红的朱唇带着几分戏谑,尤其是在看到金冲之后,终于明白了为啥祁大人会突然变脸。
原来是怕让别人看到她的脚啊。
穿好了鞋袜,凤轻彤不再玩水了,跟祁曜起身去了金冲的身畔。
金冲身侧难得没有拿金算盘,他的手带着无处安放的尴尬,撑在哪儿都觉得不对劲。
凤轻彤歪歪头:“怎么,还在伤春悲秋呢?”
金冲苦涩一笑:“你们说……守护神真的是鱼吗?”
“是不是鱼不重要,能不能弄死才比较重要吧。”凤轻彤低声喃喃道。
他们喂了那么多嫡系子弟进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这么多年了,居然还相信草菅人命的传说。
“这,人家不是都这么传言吗?”金冲一边说一边不大自信地反驳道。
“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思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岛上是风不调还是雨不顺了?”
凤轻彤手里拎着一根草,漂亮的眸子望着海天一线,低声说道:“放心,金蝉不会送你们去死的。”
到底是一家人。
金冲自嘲一笑,“我们当初可真的想让蝉妹去送死来着。”
“你也知道。”凤轻彤斜睨这厮一眼,看来还算有点良心。起码不是个粉饰太平的虚伪之人。
“我爹不知道。其实我和金瑶早就想好了,真的让大姐和铭儿替我们送死。”金冲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我相信守护神的传说。”
当知道是自己童言无忌才会害的金蝉姐弟流落在外,金冲后悔了。
“我们所有人都欠她们的。就算,就算真的要送我去喂鱼,我也认了。”
金冲看向长公主,眼底划过些许激动之色:“不过长公主,我是真的……”
“喜欢你”三个字还没出口,祁曜冷冽的目光便如刀削一般落在金冲的脖颈上,那未出鞘的利刃暗芒,仿佛下一刻就会割断金冲的喉咙。
跟他抢女人,活腻了?
祁曜怎会不知这厮要说什么,立刻将对方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金冲哑然之下又惹不起这位杀神,干笑着将话咽了下去。
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没结果。
凤轻彤没注意到两个男子之间的剑拔弩张,她眸子认真地盯着海面,突然面色一变,疾喝道:“退回来!”
就在此刻,一个巨大的海浪翻涌而来,急急地冲向金冲。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海浪就像是冲着金冲来的一般,立时要将人卷进去了!
祁曜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拽了回来,金冲武功不咋样、怕死却是真的,一把拽住了祁曜的手不撒开,饶是落在地上了,都恨不能整个人钻进祁曜的怀里。
“啊啊啊啊……”金冲的尖叫声伴随着巨大的海浪拍打河岸,又一次退潮了。
那巨大的海浪说没就没,要不是三个人浑身湿了大半,险些以为刚才是一场幻觉。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金冲还死死地抱着祁曜的腰不撒开,被男子冷冷的目光盯得快被烤焦了。
“放,手。”
“不放!”金冲方才吓得肝胆欲裂,就算祁曜把他瞪化了,他也不撒手!
“行了行了,没了。”凤轻彤没好气地扯开金冲,“瞅你那德行。‘这位’说不定就是守护神呢。”
凤轻彤话里讥诮之意更甚,眼底则透着几分欣喜。
“你们不是很爱重它么,怎么,它掀起风浪你就不认人了?”
“守,守护神?”金冲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心道他刚才看都没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扑了上来。
灵动的眸子划过一丝狡黠,凤轻彤笑眯眯地继续吓唬人:“是啊,你怕不怕?”
金冲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被那玩意儿吃了,会不会没啥知觉就死了的那种?
金冲想要寻找答案,却见凤轻彤和祁曜都戏谑地盯着自己,好像就想看看他是怎么被吃掉的。
“……”行吧,还是不要妄图在这二人身上寻找什么安慰。
找刺激还差不多。
不论如何,刚才也是祁曜顺手救了人,金冲朝着祁曜拱拱手:“多谢了,祁大人。”
“没事,主要是你现在死了祭祀的时候不好办。”
祁曜凉凉地补了一句,充分印证了金冲的猜想。
果然很刺激。
“噗哈哈哈……”凤轻彤毫不顾及地笑出了声。
金冲:“……”
我招谁惹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