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倒是比我预料中的要来的快些。”秦远朝着来人，也就是凌烟，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
从听寂灭说小丫头会来时，他就知道二人的再见不会隔的太久，但是，他倒真没想到她会在今夜就来了。
从潜和县到凌城，这一路上，她怕是都没停下来休息过吧，慕宇，对她就这么重要？
对上秦远那玩味而又侵略性的目光，凌烟秀眉微微蹙了蹙，但还是扶着肚子缓步上前，“秦远，你一定要搅得这整个天下都乱起来吗?”
她知道他恨顺应帝，恨南慕，但却没想到他会布那么大的局，牵扯好几个国家来报复。
如果没有秦远在其中搅动，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是不可能爆发那么多场战争，伤亡那么多的人的。
“当然。”秦远看着凌烟直言不讳，“不将局做大，怎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说着，秦远又抬手示意道：“赶了那么久的路，不打算过来坐一坐，歇一歇？”
“不用了，难不成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聊？”凌烟看向秦远的目光是那么的清冷，清冷得让秦远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扎了，窒息般的痛楚就这么四散开来。
良久，秦远才扯了扯唇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坐，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现在让我来猜猜，你这么急着过来是为了慕宇吧？
怎么，你原谅他了？”
“这与你无关。”凌烟冷冷道。
“是吗?”秦远长睫微阖，掩去了眸中的那抹受伤，“不过，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救慕宇呢?”
说起来，他也是今天才到的凌城，来到这时，暗影已经让人把灵泉地宫给封了，所以关于慕宇的真实情况，他也没能窥探到一二。
要想打开这座地宫，要么解开门上那复杂的机关，要么就得有钥匙，而这钥匙便是小丫头脖子上的玉佩。
当然，在这之前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毁了这地宫，这样，不管慕宇是生是死，都会被永远掩埋于地宫之下，但他要真这么做了，怀有另一只情蛊的小丫头必定会得到感应，要是她因为没有了顾忌，而直接远走高飞了怎么办?
毕竟，以小丫头的性子，完全做得出来。
到时候，天大地大，他又如何将人寻回？
要知道他可不像慕宇那般，还有情蛊作为指引。
对上秦远那戏谑而又探究的目光，凌烟攥了攥拳头，接着便眸色一变，猛地撒出一把药粉。
秦远下意识闪躲，与此同时，一直在暗中伺机而动的凌逸尘和木兰二人已经借助凌烟的玉佩打开了地宫的大门，凌烟趁势进入地宫。
待秦远反应过来时，地宫的大门又重新关上了。
对此，秦远暗恨无奈之余，又生出了些许赞赏，“小丫头啊小丫头，你这计划在来时就已经在心里演练过好几遍了吧？”
“那是自然。”凌烟的声音穿过厚厚的石门响起，“对手是你，我必须要慎重些。”
在来时她就有想过会不会遇上秦远，毕竟秦远是那么谨慎的人，即使慕宇的死是他所促成，并在西境广为流传，但他也不会因此而掉以轻心，不亲眼见到并确认，他是不会罢休的。
这不，他果然在这。
说来也是幸运，早在两年前她就有跟慕宇说过这地宫不用钥匙的入法，不然这暗影也不能将人顺利送进来了，要是没有一个可靠的地方，这慕宇假死也得被后来追上的秦远给弄成真死了。
正想着，门外的秦远突然出言了：“小丫头啊小丫头，躲在里面可不一定是个明确的做法哦，你就不怕我狠起心来直接毁了这地宫？”
“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也算是赌了。”凌烟嗤笑一声道，“反正输赢都在你。”
话落，现场气氛徒然变得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凌烟以为秦远不会回答的时候，一声轻叹响起：“凌烟，你赢了，寂灭，我们走吧。”
“是，教主。”
再后来，外边彻底失去了动静。
“小姐，这五毒教教主真走了？”木兰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应该是吧。”凌烟心下怅然，她现在倒是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模样，她到底还是利用了秦远对她的感情。
“姑姑，你怎么突然不开心了？”一旁的凌逸尘注意到凌烟的情绪的变化，不由得出言问道，“是因为那五毒教教主秦远？”
“你个小机灵鬼。”凌烟捏了捏凌逸尘的耳朵，笑道，“利用人其实没什么，但利用感情就……”
说着，凌烟突然又严肃的看向凌逸尘道：“小逸，等你长大了，可千万不能利用别人的感情，因为如果这样做了，即使目的达到了，也会陷入不安的，除非，你真的能做一个无心之人，但要真成了无心之人，那与草木牲畜又有何分别？”
说到这，凌烟又喃喃道：“其实，我倒宁愿他直接动手毁宫，这样，我们就可以做真正的仇敌了。”
“姑姑的意思我明白。”凌逸尘看向凌烟，点点头道，“其实姑姑早就想好了应对外界毁宫的法子，刚刚出言激他，也不过是希望他能狠心，从此你们便可做一对纯粹的仇敌，而不是夹杂着这样那样的感情和羁绊。”
“小逸真是聪明。”凌烟赞许地摸了摸凌逸尘的头道，“姑姑欠了秦远很多，不知道该怎么还，但是，即便我欠他再多，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握手言和。
我们两人注定了会是仇敌，但是，掺杂了太多的不纯粹仇敌关系又让姑姑步步为难，所以我只能让他先狠心动手打破这个僵局，但是……”
但是，她没想到，秦远竟然没有动手。
要知道，慕宇可是他一直以来想要除去的对象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都不要？
另外，她于他而言也是影响他复仇的绊脚石，只要他再狠狠心，她和慕宇就都不会影响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愿意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