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让那帮死士和慕宇的人交手,让南慕军也跟着染病,对吗?”听到这,凌烟大概也明白了。
“确如姑姑所言,西凉军就是凭着这些肮脏又残忍的手段,让小舅的实力大减,让本来稳操胜券的南慕军,突然变成了病弱残兵。”提到这个,凌逸尘在愤恨不耻西凉军的同时,又着实为那个早已战死了的聂耀世而惋惜。
要是小舅没有被阻拦,及时的赶去了支援,那望北城就不会失守了,而聂耀世也不用战死沙场,壮烈殉职了。
而聂耀世要是没有死的话,姑姑也不用这么的难受了。
要知道,于姑姑而言,那聂耀世也是她的兄长,其中分量只怕不输于老爹这个亲大哥。
唉!
暗自叹息一声后,凌逸尘又忍不住担忧的看了眼凌烟。
别看姑姑现在不哭不闹,不流泪,面上还做出一副已经接受了的样子,但这心里只怕是难受的如同刀绞。
不过,也别说姑姑接受不了,就是他之前在外打探到这一消息时,也是震惊到不行的。
聂耀世是谁啊?
那是整个南慕里,在军中仅次于小舅的少年英才,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陨落呢?
姑姑现在的心里,想来很自责吧?
她现在肯定觉得这都是她的错,她为什么不早点出去打探消息,为什么不早点想办法离开北秦去帮他们一把。
想到这,凌逸尘又是一叹,接着,便有些忍不住的对凌烟道:“姑姑莫要自责,聂少将军的死并不是您的错。”
“为何?”听到这个答案,凌烟不由得苦笑一声,“你为何不觉得那是我的错?
这明明就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知道就……”
“您不会早点儿知道的,因为有人不让。”凌逸尘忍不住沉声打断,随后又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郑重道,“姑姑,你是个聪明人,你冷静下来再想想,你真的觉得你能提早知道这一切吗?”
“我……”对上凌逸尘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凌烟下意识一噎,接着,整个人便开始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只听她既苦涩又嘲弄的笑了一声,道:“小逸,姑姑明白了,你说的没错,我却确实不可能提早知道这一切。”
因为这是五毒教,是五毒教教主秦远的地盘,他计划好了一切,又怎能让她提早知道破坏呢?
是的,即使她还没去到南慕将具体的情况了解清楚,但她也总觉得这一切和秦远脱不了干系。
早在几个月前,她通过和秦远的谈话,就知道了他对于南慕对于顺应帝的恨意,要想有效的打击南慕,打击顺应帝,莫过于让局势乱起来。
而让局势乱起来,对于一般人来说,怕是拼尽全力也起不了一个小水花,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是覆手之间。
首先,以他五毒教现如今在北秦的地位和势力,说动北秦出兵攻打南慕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西凉,只要谈好了条件,让西凉助他一臂之力也是完全可能的。
就比如这次西凉对于慕宇的阴招,她敢说其中一定有秦远的手笔,不然这种让人染病传出去的损招,一般人根本就不敢用。
毕竟,一个控住不好,自己这边也就跟着完了,也只有秦远这种精通医毒的人才能有把握控制,让事态朝着自己预想中的那般发展。
想到这,凌烟垂了垂眸,低声问道:“小逸,你去打探消息的时候,确定了没有人察觉吗?”
“确定。”凌逸尘解释道,“因为五毒教现今厉害点儿的人都不在,凭我的本事要想瞒过他们不被察觉还是很容易的。”
闻言,凌烟倒是有几分意外,不禁道:“你的意思是现在五毒教内已经没有胜得过你的精锐了?”
“没错。”凌逸尘点点头道,“据我打探到的消息,早在七天前五毒教教主秦远就带着护法寂灭以及一批教中精锐离开了北秦,看方向,他们去的还是南慕。”
闻声,凌烟心头一紧,“怪不得最近没见他来找我了,原来是去办大事了。”
说着,凌烟又苦笑了几声道:“今日铃铛响起预警,慕宇必定出了意外,而这意外,说不定就和秦远有关。
毕竟,在这世上,能伤到慕宇的人可不多。”
“那姑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凌逸尘问道。
“自然是离开北秦前往南慕了。”凌烟沉沉的闭了闭眼,涩然道,“现今局势混乱,而慕宇又出了意外,我们自然要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二。
另外,哥哥既已逝去,我也自当前往祭拜,顺便……”
说到这,凌烟刷的睁开眼睛,眸内流露一抹锐利而又坚定的锋芒,声音也冷了冷,“顺便再为哥哥报仇!”
哥哥的本事她也是清楚的,此次那么轻易的就兵败战死,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不然这好端端的望北城内怎么会出现北秦军的内应?
她一定要把背叛哥哥的人给找出来,然后替他报仇!
对上凌烟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凌逸尘下意识地看向其高高隆起的小腹,面露难色,担忧道:“可是姑姑,您现在这肚子……要是没算错时间的话,您下个月可就要临盆了,这能经得起长途跋涉的折腾吗?
尤其您这怀的还是双胎,比起一般孕妇来可危险多了,要是在路上磕着碰着,早产了怎么办?”
此言一出,就连木兰也是满脸担忧地看向凌烟,“小姐,逸尘少主说的不无道理,您这……要不还是等等?”
闻言,凌烟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面色稍缓,但语气却是坚定:“等?你们让我怎么等?怎么安心等?
之前受制于秦远,对外一无所知,错失了救哥哥的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你们的意思是对慕宇不帮不救了?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现在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一个多月呢,要是我继续待在这北秦,我的跟孩子是没危险了,但南慕那边,黄花菜都凉了。
另外,担心是永远也担心不完的,你们现在担心我路上出危险,那有没有想过等我一个月临盆了,又要马上坐月子了,到时候要是没出月子就奔波,估计你们又要开始担心了。
所以,这回南慕的计划就会变得一拖再拖。”
说着,凌烟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似嘲非嘲的笑了声道:“再说了,你们以为我待在这北秦五毒教就很安全吗?”
“小姐的意思是……”听言,木兰略有不解。
“意思就是,即使没有南慕的事,我也会在孩子出生前找机会离开这五毒教的。”凌烟冷声道,“秦远虽然能容得下我,但却容不下我的孩子,我有预感,他会在我孩子出生之后,对他们下手,退一步来说,即便是不下手,他也会带走我的孩子,将他们当作威胁我的筹码。
所以说,这五毒教我如何能待得下去?”
“既然姑姑有如此顾虑和考量,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动身吧。”听言,凌逸尘提议道,“刚好也趁着现在秦远和寂灭都不在。”
不然要是在平时那两人都在的情况下,他最多也只能保证他一人顺利离开这五毒教,要想再带着大腹便便的姑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好。”凌烟点点头道,“正好,我也是这个意思,之前也有让木兰准备的,等到今晚天一黑,咱们就赶紧离开。”
“是,姑姑。”
“是,小姐。”
……
夜色悄然来袭,早早准备妥当的凌烟等人,就这么趁着五毒教内换岗的空当,顺利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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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慕西境,遥西关。
秦远正带着寂灭在西凉大营内喝庆功酒。
“来来来,让我们再敬秦教主一杯,此番秦教主可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啊。”西凉军的主帅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手中盛满酒的大碗对着秦远方向示意,脸上全是压抑不住的志得意满。
对此,秦远唇角微勾,但却没有喝的意思,只是示意一旁的寂灭上前。
“娄帅客气了,但我家教主素来不爱饮酒,这杯酒,就由在下斗胆替教主喝了吧。”接收到秦远眼色的寂灭,从容不迫,不卑不亢的拿起一杯酒对着西凉的主帅娄永长示意。
“呃……这……”
娄永长其实是有些不满的,觉得秦远和寂灭主仆二人为免太目中无人了些,但碍于对方确实帮了他不少,而日后也还要继续合作的份上,也只能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爽朗模样。
“哪里哪里,既然秦教主不爱喝酒,本帅也不能勉强不是,寂灭小兄弟喝也是一样的。”
“既如此,那就多谢娄帅的谅解了。”寂灭笑了笑,接着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又是一番言笑后,娄永长突然看向秦远发问:“对了秦教主,今日我们也算是大败了慕宇这位名震四国的战神,这手底下的将士们可是兴奋着着呢,我们啥时候对南慕军发起下一波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