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寂灭又是一叹,老教主可不是什么好人,狠绝起来就是亲生女儿和亲外孙也是要靠边站的。
当年就因为康安郡主,才会引来顺应帝这头野心勃勃的狼,致使五毒教和北秦皇室皆吃了暗亏,五毒教一时失去了皇室的宠信,这笔帐,自然也就记在了康安郡主和教主的身上。
为此,教主出生后,老教主一直看不上他,很小就被扔去和一些初入五毒教中的弟子一同试炼,那时的教主也不过是几岁的孩童,却被迫和着一群比他高大,比他狠厉的凶徒一块试炼,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
也是后来,教主渐渐长大,才意识到,这其实也是老教主想他死的一种手段,只是,教主偏不认命,反而在一次又一次的试炼中积极锻炼自己,提升自己,最终,凭借着他惊人的天赋与实力让老教主看到了教主的价值,逐渐对教主改观,并开始教授教主更为高深的本领。
至于教主的姨母康宁郡主,教主本来也不想除去的,但当时的教主还没有入老教主的眼,加之老教主本就对康宁郡主多有偏颇,要是放任康宁郡主和她的孩子成长,那教中可就彻底没有教主的地位了。
于是,虽还年幼的教主,利用自己在试炼时所结识的一伙人,将本欲前往南慕会情郎的康宁郡主母子给解决了。
然而,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教主所做的这一切都被老教主给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老教主并没有出手惩罚教主,反而还觉得他行事作风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也就是那时,老教主开始注意到教主,最终又一步步的被教主所展现出的心智和天赋所折服。
但是,得到老教主亲身指导的教主也并不比之前和人试炼时好过,老教主训练人的手法更加凶残粗暴,可怜教主也不过一半大的孩子就整日都是伤痕。
不过,教主也是个能吃苦的,他深知要想变强,就得顺着老教主的意来,不然老教主随时都有可能换继承人。
后来,教主那满心只有情爱的亲娘康安郡主也死了,死因为积郁成疾,那一年,教主十岁;
再后来,一代枭雄的老教主也死了,死在了已然在暗中成长起来的教主手上,那一年,教主十六岁。
不过十六岁的教主骤然接管整个五毒教,着实震惊了很多人,也让很多人产生了不服,但最终,都被教主的铁血手腕给压了下去。
然而,要想坐稳五毒教教主这个位子,也不能单单靠杀人见血的手段,还是要做出一番成绩,让大家心服口服,于是,教主又利用北秦新帝想要长生的心理,积极地为他炼药,找药,探寻长生之道,最终,总算是赢回了皇室的信任,让五毒教在北秦的地位重新稳固。
在这一路成长,一路杀人见血的过程中,教主又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权力确实是个好东西,要是有一天,他能够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别说报仇,就算是把他曾经所要仰望讨好的人变成脚下的蝼蚁肆意践踏也不是问题!
于是,教主又开始了他的势力扩张之路,时至今日,教主已将五毒教的势力分布到了其余四国,只为来日能够一举歼灭四国,一统天下,完成震惊世人的旷古大业!
只是,他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亲生父母而一直断情绝爱的教主竟会看上凌烟。
怎么说呢,喜欢上凌烟算是教主这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没有凌烟,教主的通往成功的大道,至少能缩短一半,只可惜,没有如果,无情之人一旦动情,那就是永远。
教主注定要为凌烟疯,要为凌烟狂。
现在只希望教主能够早日解决慕宇,早日让凌烟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不然也不知道教主还能保持几分冷静与沉着。
唉,又暗暗叹了口气的寂灭颇为无奈的看着秦远道:“教主,您且放宽心,咱们最终的计划一定能达成的,小姐最终还是属于您的。
您这酒,就少喝些吧。”
“好了,本座知道了。”秦远睨了眼寂灭,扬唇轻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赶紧走吧,别打扰本座。”
“是,教主。”闻声,寂灭只得退下。
待人走后,秦远又像是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的给自己灌着酒。
灌着灌着,秦远的眼眸就红了,慕宇啊慕宇,其实,我很羡慕你,真的很羡慕你。
纵使你失去亲生父亲,母亲也不在身边,可你却被我的亲生父亲捧在手心里疼爱,你的童年虽有算计,但却过得金尊玉贵,另外,还收获了江承毅萧亦然两人作为真心实意的好兄弟;
长大后,你是人人敬仰的战神晋王,而我却是人人唾弃惧怕的五毒教教主;
到了该成家立业时,你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心爱的姑娘,而我却只能在暗中窥视,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般,想法设法的找机会破坏盗取,好不容易将人攥到自己手里了,但却不能真真正正的拥有,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迎娶。
一眨眼,两年过去,偷来的人儿又回到了你手里,而我却什么也没有。
看着心爱的女人怀上了你这个死敌的孩子,我却连除掉它的机会都没有,最终,还从她的口中得知,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的眷顾你,明明,你该和我一样的,一样背负着仇恨痛苦的活着的,可是,老天爷就是眷顾你,让那么多人护着你,在意你,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没有!
想到这,秦远猛地将手里的杯子给摔了,面色阴沉,眸光阴鸷。
慕宇,这世上只要有你,就会衬得我是那么的不堪,就会让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慕宇,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怎么能不置你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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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修炼起来,就会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这不,凌烟已经在暗室内闭关两天了。
看着门口一直没有动的饭菜,凌逸尘和木兰以及小慧,三人眼神交汇了片刻后,纷纷露出无奈的表情。
“怎么,小丫头的功力还没有突破吗?”两日没有现身的秦远,突然从远处缓缓走来,在看了眼门口堵着的三人后,淡声问道。
“回教主,确实如此。”眼见来人是秦远,小慧慌忙上前恭敬回道,“自您让奴婢过来伺候小姐后,奴婢除了第一天时见到了小姐,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而这门口按时送来的饭菜也一口没有动,奴婢担心……”
“无妨。”秦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暗室内摆放着的可是玄医族的圣物,灵气充沛,与小丫头一直以来所修炼的功法相得益彰,足以让其辟谷七日。
只是,她现在怀有身孕,她能够忘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会忘我,且等着吧,最多再有半日,她就会暂停下来,找食物喂养她腹中的孩子了。”
“多谢教主指点,奴婢明白了。”
“好了,你和木兰他们把这饭菜撤下去吧。”秦远睨了眼门口处的饭菜,道,“这饭菜早已凉透不新鲜了,还是去吩咐厨房再做一份吧,等小丫头出关,你们就即刻送来。”
“是,教主。”小慧一边应下,一边俯身开始收拾。
而木兰和凌逸尘眼见小慧都开始动了,自己也不好不动,便跟着一块收拾了。
待收拾好后,三人又麻溜的走了。
看着徒然空荡下来的过道,秦远垂眸笑了笑后,就将目光移向暗室的门口处了。
也不知道小丫头修炼的如何了?
两年前,她把自己身上整整十年的驭灵术功力传给了慕宇,害得自身御毒能力大打折扣,还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灵敏嗅觉,也正是如此,两年的局才能那么容易的实施并成功。
后来的两年里,他一直悉心为她调养,虽然没能恢复她的功力,但却也把她的嗅觉给恢复了。
而现如今的她,已然恢复记忆,还得到了玄医族圣物陨环的帮助,想来这修炼也是能够更上一层的。
只是——
似是想到了什么,秦远又忍不住低笑一声,也不知道提升功力后的她,和他的差距有多少?
她该不会第一时间就想着逃离他吧?
正想着,暗室的门突然打开,一袭素衣,清冷出尘的凌烟就这么缓缓而出。
“小丫头,修炼的如何了?”见到凌烟的秦远心情很是愉悦,勾了勾唇角,含笑问道。
“还可以。”凌烟对着秦远轻点了下头,以示敬意。
接着,又浅浅的笑了声,伸出手来,温柔地抚摸着自己日渐突起的小腹,“至少他们安稳了许多。”
功力提升多少,于她而言,其实并没有多重要,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就好。
虽说这孩子是他们无耻的爹使了手段,又趁人之危才有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到底也是她的亲生骨肉,看着他们一天天的长大,她的心情也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想想将来能有两个小萝卜头围着她叫娘也不错。
看着凌烟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柔又慈爱的母性光辉,秦远倒是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只是,当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肚子的时候,眸光还是不可避免暗了下去。
真是可惜了,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们,最多也只能活到出生的那一刻了。
毕竟,他可不是冤大头,愿意养着别人的孩子,尤其还是自己死敌的孩子,要是这俩孩子将来长大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反成了祸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可不想学顺应帝!
不过,说起这顺应帝,也该找个机会让他知道,他真心疼爱用心护着的好儿子慕宇,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个美妙的事实了。
也不知道他到时候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抛下真心爱慕他的女人,而选择留下岳琦?
越想,秦远的心情便越是愉悦,那一天,不远了。
“秦远。”
正想着,凌烟突然出言唤道。
秦远敛了敛神色,止了思绪,看向凌烟道:“怎么了?”
凌烟微微垂眸,低声道:“小逸他们呢?”
“他们啊,他们去给你准备饭菜了。”说着,秦远就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握住凌烟的白皙的小手,“闭关修炼了两天也该饿了吧,走,我带你去用膳。”
突然被攥住手的凌烟,下意识的想要挣开,但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大,整个人也透露着不容拒绝的霸道,无奈之下,凌烟只能放弃挣扎,任由对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
察觉到凌烟的放松,秦远唇边的弧度也越发的大了,“看样子,你是没意见了,那我们赶快去吧,等迟了,饭菜可就凉了。”
“嗯。”凌烟颇为气郁的道。
要不是寄人篱下,要不是受制于人,她才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呢!
唉,说到底,还是她一时想岔,竟入了这狼窝。
罢了罢了,就当是看在他和大哥等人还结着盟的份上,而她还需要留在这用陨环的份上,她暂时忍耐。
等到她腹中的孩子彻底稳定下来,她立马想办法离开这里。
没办法,她实在是难以毫无芥蒂地面对他。
她和大哥不一样,大哥并不是在玄医族长大的,对于玄医族的感情远不如她,且当初又为了她和秦远缓和了那么久,所以才能那么安心的和秦远合作。
而她,却不行。
且不说秦远害死婆婆的仇,就说她以圣女的身份掌管玄医族多年,看过太多太多的族人死于五毒教之手,只要一想到这,她这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仿佛察觉到了凌烟心思,秦远突然将凌烟的身子板正,多情潋滟的桃花眸子就这么直直的对上凌烟清澈灵动的杏眸,严肃而又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想着等你腹中的孩子彻底稳定后,等功力提升到一定程度后,你就要离开我?”
二人对视了片刻后,凌烟率先移开目光,轻笑道:“秦远,你是聪明人,本不该这样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