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已经半边身子中风了,只是被两个婆子按在了罗汉床上,此刻被杨宝黛一巴掌落到地上爬了许久才努力抬起头,眼神狠辣恶狠狠的盯着杨宝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当年就不敢让你这等乌糟糟腌臜贱妇入门!浑身上下都是留着恶毒的血!不孝公婆不尊夫君,你说你是不是早就和我儿子私相授受了,你的门第哪里配得上我赵家!我呸!”
“从你这死玩意儿进门开始,我赵家就没有安生过一日,元稹与大房的关系多好,就是因为你这个小贱蹄子搞得两家撕破脸,我呸!”朱氏大吼了起来,对杨宝黛简直是恨之入骨了起来:“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儿子!你配不上我儿子!你已经是下堂妇人,有什么资格踏进我赵家的门,你们杨家人吸我儿子的血!王八羔子死全家的玩意!”
“你爹就是个瘪三货,你娘也是死的好!哼!就是老天爷看着你们算计我儿子,才把贾珠弄死的,让你弟弟想踩在我儿子朝着仕|途上爬!我儿子走到今日是他自己的本事!你们谁都别想分他的权柄!”
“你还敢背着我儿子和人有私情,我儿子若非是忌惮官声仕|途,会把你和苟洱容忍下来!你那孩子到底是谁自己心里清楚些!装模作样怎么些年了,现在是坐不住了?我就说你是个烂德行!在外头一副文质彬彬高贵端庄,就是个飞上枝头,不,就是个裹着凤凰毛的野鸡!迷惑我儿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着亲娘都不要了!”
“我要杀了你!我日日都在诅咒你!你就是害我儿子断子绝孙的祸害,我赵家就玩在你手里了!”
她的谩骂越发过分,杨宝黛静静的等着她骂完她,对着两个侍卫张口:“断了她的手!”
咯吱一声,朱氏疼的大叫,“你个疯婆娘!”
杨宝黛已经没有耐心了:“骂够了吗?骂够了就把你的话给我抖干净出来!”
她看朱氏已经死鸭子嘴硬,咬牙:“你们给我出去。”
杨宝黛拿起旁边的茶壶掀开盖子直接淋在朱氏头上:“你是恨元稹吧,可你现在只有他了,因此你敢恨她,可你需要有人来迎接你的怒气,因此只能发泄在我的头上,这些年元稹因为有你这样的亲娘,受了多少外头同僚的白眼,可他依旧忍着你,我和你有嫌隙,都是尽量在人前保住你的脸面,而后才来哄我,可你就只是看着他来哄我,因此觉得我是个红颜祸水。”
“你在外头收了多少人的好处,那些个人知道从你这里下手能够陷害元稹,元稹好几次因为你乱收东西被御史台督察院弹劾的!可你呢!全部怪在我身上,说我不懂应酬,说我不如谁谁谁家的太太夫人!”杨宝黛对朱氏的怨恨是无法言说的。
“那些和元稹不对盘,给他下黑手他不怕,又想给他送女人偏偏送不进来,因此就只能在后宅打主意,便是来各种风言风语的在你耳边,把你吹的和王母娘娘下凡一样,我几次三番想管你,你还敢当着外头的人下我的脸面!让多少人看我的笑话!”
“我嫁进来多久你便是打着主意给赵元稹纳妾有多久!除开明面上你弄进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搞了多少乌糟糟的丫头借着替你去前院给元稹送汤,打的那些鬼主意吗!元稹走到今日没有靠山,没有左膀右臂,有的都是一群需要他庇佑,需要他做靠山的人!他甚至不敢告诉任何人,在外头做的无所谓的模样,来,我今天都告诉。”
“你迟迟不能做祖母,是因为你的儿子不想有孩子,因为他的觉得他当时连着你我都护不住,若是多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出来会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可你做的就是到处说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让同僚说他惧内不孝,他拿你做母亲,你拿着他做什么?做摇钱树,坐在被人巴结的台阶,以此来满足你的虚荣心和好胜心。”
“你除开给他一条命,你还给过他什么?什么都没有,教导他是钱氏,用钱养着他的是死了的公爹,再然后是赵旺德,你在赵元淳死了之后,就打主意想要元稹娶了兰桂丹,你做的是人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我前前后后给你好说歹说多少次,赵元稹这辈子所有的败笔就是遇到了你!你知道苟洱对他多重要吗,你居然敢杀了他,你知不知因此苟洱的死,穆昌平都和他少了多少联系,苟洱是你儿子半条命,你怎么敢,怎么敢杀了他的!”
“赵元稹在外头,每次家中有事都是苟洱出面,你在外头多少人惹是生非,都是苟洱给你摆平的,你明明知道兰家和我们都算得上是世仇了,你还敢去和她们家最有刁钻心思的母女,来来——”
“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你儿子在哪里?他在外头是拼着命去争前程的,他每次做大事都是带着苟洱的,为什么那次不带,是他做好了死的准备,是他把唯一能够护着你作天作地的人留下来了,你知不知道!除开苟洱,谁会同赵元稹一样把你当亲娘的!”
杨宝黛说着苟洱的死眼眶都是猩红起来的,低身扯着朱氏的衣领:“你还想杀我,我肚子里头可是元稹的亲骨肉,你其实就是想杀了我,想把兰家母女给你说的女子迎娶进来,总觉得有个门第好的儿媳妇,你会在京城里头更加又面子!朱氏,不是我给你做媳妇,你早就死了!我告诉你,若是你真的杀了我,真的能逼得元稹在娶,你就立刻被打包送到老家去容养!这辈子到死都不能见到元稹!”
“那你杀了我给苟洱报仇啊!”朱氏大吼了起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被你们姐弟囚禁在这院子里头,你们就是要折磨我,我死了,元稹的仕|途就要受到大创,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为了我的儿子我也要活得好好的!”
杨宝黛扬手一巴掌落到朱氏脑袋上:“为了你儿子,你这几十年为元稹做过什么!就知道打着元稹的名头伸手要钱,你这种亲娘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你当元稹现在为什么会来,是我把他骗回来,他现在已经不管什么孝不孝的名头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快点死!”
“你敢挑唆我母子的关系!”朱氏大吼起来,恨不得一口咬死杨宝黛:“是你毁了我的儿子,是你毁了我儿子的前途!”
杨宝黛反手一巴掌再次上去。
“你该恨的是你自己,现在,把你那些破事都给我说出来,我弟弟的事情,是你做的对不对,宝元看着元稹的份上没有杀你,只是为了和女儿出气,你若说出来,我设法把元稹骗来见你,不然,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你,我怕你,你不是能耐的很吗?你弟弟不是眼高于顶的很吗?我呸!”
杨宝黛丢开她站了起来:“你可知道,赵家在老家的族老是一直希望把你给休出门的,被休出门的媳妇,是挡不住元稹的仕|途的,朱氏,你说不说,你不说,我现在就能让你这辈子都鸡飞蛋打!”
“你敢!”朱氏大吼一声,死死的凝视着杨宝黛:“你个毒妇,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是八辈子没有眼睛这辈子才给元稹找了你!”
“你可以看我敢不敢!我弟弟若是有任何的污点,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杨宝黛捏着手指:“你能不能动脑子,宝元会背叛元稹吗?元稹扶持他就是被自己做左膀右臂的,你这是把你儿子将来可以救命的绳子砍断了,你明白不明白?宝元是他一手教导起来的,多少人要你儿子死,你知道不知道!”
“说话!”杨宝黛看着朱氏。
朱氏倒在地上哈哈大笑:“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你不是能干的很吗,现在也要求我了?你有本事让赵家族老真的把我休了,我死也要拉着你弟弟垫背的!”
“垫背,若是我弟弟这样死了我才是白混了,我来找你,也是为了你儿子,若是我弟弟被扯了下来不能参加科举,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你儿子花了八年培养宝元,你觉得他有很多个八年能来培养对他忠心耿耿的人吗?”
“你真的把元稹当做你亲儿子,现在最好就把事情都招了,我可以告诉,元稹对你已经没有母子情分了,若是她知道这是你的手臂,一定会亲自提着刀过来,把你砍成一段一段的!他是什么性子,做不做的出来,你心里明白!”
朱氏只是疯狂的笑着:“杨宝黛,我不会信你说的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来给我扯这些!”
杨宝黛看着她疯魔了,直接走了出去:“一个时辰,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我要听到我要听的话!”她顿了顿,目光很冷,深吸了口气:“死活不论,但是话要全部出来!”
这个朱氏,已经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