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想要抓住他的手,奈何浑身没劲儿,使不上力气,只好瞪着他, 气鼓鼓地说道:
  “我都生病了你还想着那事儿,你简直就是,就是,就是,就是”想了半天,脑子里词汇量不够,憋了句,“丧心病狂!”
  景扬忍无可忍,一个用力把人捞进怀里,拇指摁着她过分殷红的唇瓣,低头重重地咬了一口,火气有些压不住。
  “程安,你长本事了,都学会淋雨了,嗯?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儿,是不是?”
  “什么啊?”程安委屈了,“我哪儿不当回事儿了?再说了,”说着说着就被人放倒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我自己的身子管你什么事儿?”
  他可别又想替她做主,她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才不让别人给她做主呢。
  “管我什么事儿?”景扬冷笑一声,覆了上去,捏着她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程安两只脚在下面来回蹭着,眨巴眨巴大眼,看着他,
  “你想听?我可以给你说一百遍。”
  一遍怎么够?她现在能说一百遍!!!
  景扬:“......”
  “我自己的身子管你什么事儿?”
  “我自己的身子管你什么事儿?”
  “我自己的”
  “好了好了好了,”景扬气笑了,直接堵住她的嘴,把人剥光了塞进被子里,又从侧卧的柜子里拿出来好几床厚的压了上去。
  程安不舒服地扭着身子,小声抱怨道:“好重啊,比你压我身上还重。”
  景扬没搭理她,起身把药拿了过来,扶她起来,“吃药。”
  程安这会儿倒是格外乖巧,老老实实把药吃光了,又躺了下去,还顺便闭上了眼睛。
  景扬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她会闹腾一会儿,不想吃药的,毕竟这药,他闻着都觉得苦,难为她这么爱吃糖的人一口气吃完了。
  景扬俯下身,想要摸一下她的额头,程安倏地睁开眼,警告他:
  “你可别亲我啊,我现在有病,小心传......唔唔.....嗯...嗯”
  半晌,
  程安气喘吁吁地看着景扬,撇撇嘴,嘟囔道:“传给你好了!反正我也不想生病。”她可是要健健康康活着的人。
  景扬拧了拧她鼻子,没说话,又去拿了酒精棉布过来,医生说用这个擦擦身子物理降温,好得更快。
  只是......
  果不其然,手一伸进去,里面的人就嚷嚷起来了,“景扬,你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了?拿出去!拿出去!快拿出去!”
  “你手往哪儿放呢?回来!回来!”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意思意思就行了。”
  声音明显弱了下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想是药效上来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后面就没了音儿。
  景扬把人翻了个过去,背上又擦了一遍,才重新起身。
  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回来就一直在震动,估计是景明打来的,景扬看了一眼,上面景明发的消息还是二十分钟前的。
  景明:【合同搞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景扬:【好,知道了。】
  转身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亲了亲程安的额头,低声说道:
  “我回去一趟,半个小时回来,醒了给我打电话,嗯?”
  也不知道程安听进去了没有,咕哝了一下,没什么反应。
  景扬也不耽搁了,拿了钥匙,就出了门,路上顺便打了几个电话。到景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还下着很细很细的小雨,路面格外潮湿。
  下了车,保姆在一旁撑着伞,景扬抬步走了进去,问道:“都来了吗?”
  “来了,”保姆在一旁低声说道:“都在呢,只能您回来了。”
  景扬点点头,上了三楼,景明正双手抱胸,斜倚在栏杆上,夸张地说道:
  “老二啊,你可算是从温柔乡出来了。”
  “二十分钟解决。”景扬脚下不停,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景明冲着他的背影竖了个大拇指,“论狠,还是你狠。”景明说着摇了摇头,他这个做老大的就是太爱面子了,总是对父母说不出来重话。
  唉,这个坏人还是老二当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书房里
  看到景扬进来,景瑶最先凑了过来,手里拿着合同,小声问他:“二哥,能给我多分点儿吗?”
  景氏每年分红那么可观,她作为景家的小姐,多要点儿没什么吧,她就想躺着拿钱。景瑶看着景扬,撒娇道:“二哥,我可是一直向着你和安安的,嗯?行吗?”
  景扬抽出她手里的合同,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不能。”
  景氏危机的时候,是他和景明一手撑起来的,眼下倒是都想来分一口了。股份怎么分,合同怎么定,除了他和景明,还没人能插手这件事。
  他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之前愿意给他们不过是看在情面上,到底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们倒好,背着他折腾程安,平日他都没舍得说过几句重话的,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反过来被他们一通奚落,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景扬坐了下来,也不废话,抬了抬下巴,“签吧。”
  景母没说话,景父脸色也不太好,看着手里的合同,“景扬,你这是想把你亲生父母赶出景氏,是不是?”
  没等景扬开口,景明就先开了口,佯怒道:“爸,你这说得什么话,什么赶出景氏,这叫‘重整股份,内部调整,优化利用’。”
  景父气得胸口疼,什么狗屁“重整股份,内部调整,优化利用”,说白了就是把他们手里现有的股份全部拿回去,重新从指甲缝里漏出来一点儿罢了。
  “签吧,”景扬看了眼时间,没什么耐心,“现在签还能拿到这么多,再过一会儿,说不定连这点儿都拿不到了。”
  “就为了程安,”景母声音有些发颤,“你就这么对你亲生父母?”
  “这跟程安有什么关系?”景明也有些不满了,每次出了事景母总喜欢找一个人出来作为她道德绑架的一个理由。
  更何况,今天这个股份调整,是他和景扬一年前就商议过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拿出来罢了,调整后的股份自然还是回到他们兄弟两个手上,和程安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只不过,
  景明挠了下嘴角,眼神闪了下,先前是没有拿走这么多的,谁让他们非要去惹程安,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长记性。
  程安无父无母是不假,可她后面还有个景扬啊,上学那会儿都护短得要死,摸不得碰不得。
  景明掏了掏耳朵,景扬这辈子唯一失策的大概就是当年同意离婚却没料到程安会胆大到跑了。
  啧啧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话果然不假。
  “对,”景扬看着景母,手肘搭在沙发上,懒洋洋道:“就是为了她,签吧。”
  景母气得胸口抽疼,“你可真是疼你老婆。”
  景扬笑了出来,“你老公也挺疼你的。”
  “景扬!”景母恼了。
  “噗——”景明没忍住,差点儿笑了出来,急忙抿紧了唇,眉毛恨不得拧在一起,勃然大怒,指着景扬骂道:“老二,你说得什么话!有你这么说父母的吗?不像话!”
  “行了!”景父打断景明的话,瞪着两人,“你们兄弟两个也不用在这儿一唱一和了,”说着低头签了字,“你把股份给程安她也不会要的,程家那三百万她都没要。”怎么可能会要景扬给的。
  显然,景父和景母都误以为景扬是把他们手里的股份拿走送给程安了。
  景明挑了下眉,倒是没说什么。
  景扬更是懒得解释,签字盖章后就准备起身走人,景瑶从后面追了出来,“二哥,那我以后还能去找安安吗?”
  景扬睨了她一眼,没有戳破景瑶的小心思,“随你。”
  景明双手撑在楼梯栏杆上,看着正往下走的人,扬声笑道:
  “要是好事近了,说一声,为兄还能去给你做个长辈。”
  毕竟,长兄如父嘛。
  ——
  程安是半夜热醒的,盖着几层厚厚的被子,还开着空调,早就出了一身汗,感觉额头都被汗水打湿了。
  微微动了下身子,触碰到旁边人的身子,程安愣了下,蓦地,把胸口搭着的大手甩了下去。
  她都生病了还不知道收敛,简直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隔着窗帘能看到外面很微弱很微弱的灯光,程安转头,只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声,完全看不到脸。
  眨了眨眼,过了一小会儿,适应了暗中的光线,能看到景扬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程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悄悄凑了过去,屏住呼吸,仰头,轻轻碰了下,心里泛起一丝丝甜蜜。
  正要退回来,就听到黑暗中景扬的声音,有些沙哑。
  “非礼,”顿了下,补了个语气词,“啊。”
  程安:????
  “谁非礼你啊!”程安睁大了眼睛,“我就亲你一下而已。”还能扯上非礼?
  “嗯,”景扬没说什么,下一秒,翻身覆了上去,声音带着笑意,“那你以后别说我非礼你。”
  “什么啊,这不一......唔唔......嗯嗯你......起开!”
  好不容易把人推开,程安捂着嘴,急忙说道:“我生病了,你别亲我了。”
  景扬煞有其事点点头,“是有点儿苦,不甜。”
  “不甜你还亲我!”程安气结,恨不得捶死他,“那你还亲得一个劲儿,你起开!起开!起开!”
  混蛋!
  景扬笑着躺在一侧,抬手,“我看看退烧了没。”
  程安:“......那你不应该摸我额头吗?”放她胸口干嘛?
  “嗯,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