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点了点头:“父亲……之前过世了,我没在家,如今既然可以回去,我也想尽一份孝道,早日回到家门陪伴母亲。”
凌若顿了顿,这件事情昔日她曾有听说,且那段日子阿鸾情绪也一直很低落,如今这么急着回去,也是情理之中。
她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拍了拍阿鸾的肩:“一路顺风。”
阿鸾却突然掀开衣摆朝着凌若跪了下来:“这么长时间,阿鸾谢过皇后娘娘的照顾,还有阿错……皇后娘娘的恩情,阿鸾无以为报,他日父母故去,阿鸾定再来报答皇后娘娘,为皇后娘娘分忧!”
“别!”凌若扶起她来,看着她道,“你若是来东越玩,我随时欢迎,可千万不要说出什么报恩的话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日后也是时候该为自己谋谋前程,我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着,你还不放心?”
阿鸾看了看她,终是低头:“那皇后娘娘保重!”
凌若点了点头,轻笑了笑。
阿鸾带着阿错走后,包子一个人在院子里显得有些孤单。他小步跑到凌若跟前,偎在她怀里:“娘,阿鸾和阿错姐姐他们都要走了吗?”
凌若不太喜欢母后那个称呼,总觉得没多大人情味儿,所以私下里她都让包子唤她娘。
她点了点头:“阿鸾和阿错姐姐要回家了,她们的父母还在等着她们回家团聚。”
包子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娘,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快了吧。”凌若看向院子门口,“等你父皇与北燕的事情一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狂妃在上 第1007章 回京
谈判进行了十多天,当一切终于定下来之后,阿初才带了北燕的人离开。
临分别前,他向凌若告别,分明欲言又止,但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榻上了北燕的路。
“姐,保重!”他在马车里朝凌若挥手,眼眶有些发红。
凌若点了点头,看着马车远去,想着这个弟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一时之间心头不知为何有些发酸,就好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女儿出嫁一样,明明该高兴,却分明不舍。
毕竟从今往后,她就成了别家的人,而阿初离开东越国土的那一刻起,与她那份姐弟情只能埋在他们心底了。
“北燕朝局混乱,阿初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能不能稳定局面。”凌若有些担心,虽然北燕先帝旧部朝臣帮助新帝稳住了摄政王党羽,但阿初这么小,难免会沦为傀儡,所以这一去,未必就是好事。
“会的。”苏宴伸出手来扶上她的肩,却答得斩钉截铁。
凌若忍不住看向他,苏宴扬起眉梢道:“就凭他年纪轻轻初次出征便一己之力,平定匪寇,这份魄力,非常人所能及,寻常人压不住他。就算是暂时的低谷,也只是他的蛰伏,终有一日,他会成为北燕真正的天子,当之无愧的王。”
“那你这个做姐夫的可得帮帮他!”
苏宴笑了起来:“放心吧,他对你总有些情分,帮他也算是帮东越,我只盼着有生之年四国不起烽火,百姓安居乐业,能帮,我自然会帮。”
“这还差不多。”凌若满意下来,抱起包子。包子已经又长了一岁了,重了不少,凌若抱他都有几分吃力了。
苏宴拧了拧眉:“男孩不能太娇气,让她自己走。”
凌若还没怎么着,包子听了这话便立刻从她怀里挣扎下来:“儿臣记下了。”
话音落,便快步跟上前头的奶娘走了。凌若顿时看向苏宴:“你瞧瞧你,对他要求那么严格做什么?他才三岁,只是个孩子!”
苏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语重心长道:“为君者,自然得忍常人所不能忍。今日对他严格一些,今后他才能扛得起他爹的龙椅,不然,他拿什么去平定天下。”
凌若深叹口气,“你总是有礼!包子,等等娘!”
她追上包子的步伐,牵了他的手与他一道走,剩苏宴落在后头两手空空,不由得无奈摇了摇头。
北燕的事情一了,苏宴将漠北的善后事交由了谢朝林,便带了他们先一步回京城。
苏誉作为通敌叛国之人,自然是罪无可赦,也跟了他们一道回京接受发落。
到达京城的时候,正是炎夏,百官们得知皇上回京,俱都来到城外迎接,炎炎夏日,一个个晒得满头大汗也不敢叫屈,这还不算。
因为进城之后,城内的百姓居然夹道欢迎,也不知道是这些百官号召的,还是他们自己自发的举动。
但是听见百姓欢呼的声音,凌若心头到底还是有点激动的。
因为那些人脸上的笑容淳朴,尖叫也是发自内心,这让她终于有了一点身居上位者的自豪。就像是成就感一样。
狂妃在上 第1008章 国法难容
如果说前世她所感知到的是一个毫无人情、冰冷的世界,这一世,则恰恰相反。因为她所感受到最多的还是温暖和人性的善良,就诸如这些百姓,他们保存了最淳朴的民心,有着最原始的良善,知恩图报在他们身上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若是换成她,有这样一群人站在身后,必然也是愿意豁出性命守卫他们的安全的。
她忽然就懂了苏宴在漠北那么多年的心境,即便是苦寒之地,即便所过的日子清寒毫无趣味,可只要想到那里是东越的关卡,身后有无数善良淳朴的子民,那份坚守便有了巨大的动力,也变得坚不可摧起来。
“停下。”身旁的苏宴忽然出了声,凌若一愣看向他,“怎么了?”
马车应声停了下来,苏宴答了一句:“是王嫂。”
话音落,他便掀开马车下来了,凌若一愣,当即也掀开了车帘,可苏宴下车之后,四下搜索,哪里还有殷柔的身影,反倒是四周的百姓见皇帝居然下了马车,纷纷跪地叩拜,凌若坐在马车内,四下仔细搜查,哪里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苏宴上了马车,脸色不太好看。凌若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柔姐姐必然不想我们看到她才刻意躲避了身形。”
苏宴没有说话,只是反握住了她的手。
凌若停顿了片刻才又道:“依照律法,晋王应该只有死路一条吧?”
苏宴这才终于看向她,眸底闪烁:“凌若……”
“我知道。”凌若苦笑了一下,“你不想让他死,可是国有国法,如果你连这样的通敌叛国之人都要饶恕,日后又如何在朝堂之上立威?你是东越的天子,新继位,如果第一件事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朝臣如何看你?”
苏宴沉默着移开目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