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九月,还有两个月纯儿就要到达南疆,天铭羽准备去接林纯。
  在胡国皇宫里发现的那些奇怪的物件,天铭羽感觉和纯儿所说的现代的一些东西有些相像,尽管心里害怕纯儿会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天铭羽还是想要纯儿作出自己的选择。
  ······
  天阳,京都。
  香草这日给天洪烈把完脉,察觉天洪烈的身子已经大好,心里松了一口气。
  自从天洪烈从宫里回来,就一直躺在床上,身心俱损,可谓是危险之极,一连三天,香草都没有休息,守在东厢旁边的小厨房里,研究着药材。
  流风和流璋不在,香草需要药材的时候,只好写下药单,让乔伯进宫到御药房去取药。
  因为被封为神医,每日定安王府都会有很多太医前来找香草切磋学习,当然也有不服的前来挑战。
  都被香草一一应付了过去。
  “香草姐姐,安心公主派人过来,想要让你前去给她看看身子。”玉芯进了小厨房,香草拿着药罐正准备给天洪烈熬药。
  “啪!”药罐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好不容易配好的药材也都洒落一地。
  香草呆呆的站在小厨房里,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冰冷,心脏仿佛都在颤抖,眼中更是散发着无尽的幽光,慢慢的,泪水夺眶而出。
  “香草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是我吓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啊!”玉芯手脚忙乱的上前安慰香草。
  “哦,我没事,就是这几日太累了,没事儿!”香草听到玉芯的话语,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药罐。
  玉芯也蹲下来帮忙,香草一个恍惚,不小心被药罐的瓷片割伤了手指,鲜红的血液瞬间流了出来,香草却不自知。
  “啊,香草姐姐,你流血了,快,快,包起来,金疮药在哪里?!”玉芯掏出手帕,一把包住香草流血的手指,眼神四处在小厨房里张望,语气着急。
  乔伯听到声音赶了过来,就见小厨房的地上一片狼藉,而香草那被玉芯握在手里的手指,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手帕。
  “这是怎么了,香草姑娘,这手是怎么了?!”乔伯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对香草特别喜欢,后来这两个多月里,把香草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没事儿,不小心划伤了手指,我先回屋子里处理一下,乔伯,王爷的药还有一份在碗里,麻烦你给熬一下。”香草说完后,没等乔伯再开口,就出了小厨房,一路回到自己在王府的房间里。
  乔伯看着一脸愧疚的玉芯,脸色不是很好,“玉芯丫头,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才······”
  “奴婢没有啊,我来小厨房,是王妃让我过来给香草姐姐传个话,说是安心公主身子不适,想要找香草过去给看看,结果香草姐姐就变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进来时有敲门,香草姐姐还应了声的!”玉芯急忙解释,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安心公主?!”
  乔伯想起刚才香草离开时的表情,眸中精光闪烁······
  ☆、第134章 香草身世
  竹林阁楼,香草在林纯走后,便搬到了一楼的两间房间里居住,一间睡觉,一间配药。
  此时,香草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两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千雅雪带着玉蕊进了房间,见香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颇有些不解,但也没有直接开口询问。
  “玉蕊,你去沏壶茶来!”
  香草听到声音,转过头,见是千雅雪和玉蕊,忙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起身给千雅雪行礼。
  “王妃娘娘!”
  “香草姑娘不必多礼,你在王府这几个月,日日为王爷的伤操心,我早就把你当做一家人,与纯丫头一样,日后这些虚礼,就莫要再有了!”千雅雪佯装不高兴。
  “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王爷的伤势如何,这都好几个月了,唉······”
  “王妃娘娘,王爷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正准备和你辞行,回清溪镇呢,林家来信,说裴老爷子身体不太好,小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还不知道林家到底是何情况,所以我······”
  “好孩子,不如这样,待过几日王爷身体大好,我和王爷随你一同去清溪镇可好,
  羽儿为了查询刺杀王爷的死士,至今不知身在何处,纯丫头虽然失踪,但仍旧是羽儿的世子妃。
  我打算和王爷一起,先带着聘礼去林家下聘,不管纯丫头下落如何,定安王府世子妃的身份都非她莫属!”
  千雅雪说的坚定,让香草动容,要是一般的人家,得知未过门的媳妇失踪,第一想法定是媳妇的清白不保,或是得罪了什么人,想着立刻退婚。
  而定安王和王妃,一个带病上金銮殿与外国使者抗衡,一个坚定信念,不在乎任何后果,一如既往的安计划去林家下聘。
  恐怕整个天阳国,也就只有小姐能让人做到如此了!
  “王妃娘娘,其实,小姐并没有失踪!”香草决定把自己在燕虹那套来的话告诉千雅雪。
  “什么?!”千雅雪一把握住香草的手,双眼发亮,心里松了一口气,早就知道纯丫头失踪其中必有隐情,那有纯丫头一失踪,胡国使者就来求娶的事情。
  这不明摆着早就知道胡国使者的动向,故意为之嘛!只是那些死士的尸体太过逼真,让人不得不相信,谁会闲着没事,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纯丫头古灵精怪,定是早就得知了消息!
  “小姐其实是去胡国找世子了!所以才一个丫鬟都没带,而带了流风,流璋和安武!”
  “去胡国?!羽儿在胡国?!”千雅雪有点乱,自己收到的信件,一直说是羽儿在东阳城千家,怎么跑到胡国去了?!
  “嗯,羽世子其实在三月份的时候,就到了胡国,当时王爷遇刺受伤,羽世子追踪刺客,一路到了胡国,两个月都没有消息。
  流风日夜兼程到林家送信,因为羽世子说好三月到林家下聘,可到了五月,却音信全无,小姐本就着急,结果流风一到,得知缘故,便收拾行李进京。
  一是想着让我给王爷治伤,二是想亲自去找羽世子的下落,后来到了京城,千少东家和小姐见面,就说了羽世子的下落。”
  “那之前我收到消息说羽儿在东阳城都是假的?!”千雅雪有点不敢相信。
  “许是羽世子不想让你和王爷担心,所以······”
  “这孩子,也太冒险了,胡国如今内乱,到处都处于混乱之中,唉······”千雅雪有些着急,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胡国,有可能会受伤,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刚得知纯丫头平安,这会儿又······
  不对,纯丫头去胡国找羽儿了!
  “香草,你告诉我,纯丫头是真的去胡国找羽儿了吗?!”
  香草点头,“嗯,燕虹是这么说的,小姐走得时候和燕虹交代了,回林家的时候让燕虹把事情原委告知裴老爷子,只是消息传到林家的时候,燕虹他们还在路上,所以······”
  “胡国现在正处于内乱时期,听说胡柯重伤卧床,昏迷不醒,朝臣叛乱的叛乱,独立的独立,纯丫头带着流风他们几个人,这一路上······”
  千雅雪急了,也顾不得询问香草早上在小厨房的事情,匆匆忙忙的就往东厢去,准备找天洪烈商量。
  玉蕊和千雅雪打了个招呼,留了下来。
  “香草,我来带玉芯和你说声对不起,早上在小厨房······于心都和我和王妃说了,都是她吓着你了,害你手伤着了。”玉蕊打量着香草的表情,见香草目光黯淡,似乎有些不太愿意说起这件事。
  “没事儿,不怪玉芯,是我自己心里有心事,等回了林家,就好了,这几日不断的有太医院的太医过来和我研究医术,有些劳累罢了。”
  玉蕊端起一杯茶,递给香草,“原来是这样,玉芯急的团团转,以为是······算了,咱们不说这事了,对了,安心公主府上派来的人还没走呢!王妃叫我问问你,有没有时间过去一趟。”
  香草眸光闪烁的厉害,似乎在逃避什么,低下头,闷声道:“这几日太累了,还是不去了,免得精神不佳,到公主面前犯了错误,反倒连累王府和小姐。”
  听着香草心不在焉,低沉应付的话语,玉蕊也未多问,说了几句叫香草好好休息的话,转身出了房间。
  东厢,千雅雪正和天洪烈说着天铭羽和林纯的事情。
  天洪烈听完,长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们都大了,由他们去吧,羽儿做事沉稳,有分寸,纯丫头机灵聪慧,有主意,咱们还是收拾收拾,早些去林家下聘,把这些作为父母该做的事情,给他们做好,就够了!”
  “也是!那我明日进宫和母后说一声,三日后就起程!”千雅雪转念一想,觉得天洪烈说的话很对,孩子们有自己的路要走!
  “嗯,最近朝堂安稳,太子已经能独当一面,加上俊儿和炫儿帮忙,外面还有云飞和离小子,这天阳国的江山定能百年不倒!”天洪烈底气十足,甚是自豪。
  “王爷,朝堂上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趁着这次受伤,最好早些把朝堂上的事情解决,我想着这次我们去了清溪镇,就不要回来了!”千雅雪记起自己在林家住过的那些日子,自在极了。
  天洪烈沉默了好一会儿,“嗯,你让乔伯进宫一趟,把太子叫到王府来!”
  “王爷你是说真的?!其实我就是······”
  “雪儿,我心里明白,如今我虽已大好,但是要是征战沙场,估计是不能了,以后的天阳,理应由太子他们这一辈来扛!”天洪烈叹了口气,看着挂在卧室墙壁上了那一方宝剑。
  古朴的剑鞘,上面镶着宝石,耀眼至极,剑柄上挂着长长的血红穗子,通身洁净,不沾丝毫尘埃。
  千雅雪注意到天洪烈的目光,走到墙壁边,见宝剑取下来,递给靠坐在床上的天洪烈。
  “噌!”的一声,宝剑出鞘,冰冷的寒气让东厢瞬间下降好几个温度,剑身泛着冷光。
  “父王赐给我的这把剑,已经二十多年了······”
  “王爷,要是······”千雅雪看着天洪烈微红的眼眶,有点伤感。
  本是叱咤沙场的英雄,如今人到中年,浑身病痛,内心的伤痛,远比身上的伤痛要严重!
  “没事儿,日后到了清溪镇,和裴老爷子每日下下棋,和裴二爷论轮诗词,也没什么不好,不是说林家有个小学堂嘛!没事我就去教教孩子们练武,也算是为国做事······”
  “王爷······”千雅雪何尝不明白天洪烈心中的不舍,舍不下身上的这一份责任,舍不下先帝留下的重担,舍不下久经沙场心中那一抹血性!
  不过回归园林,有利身心,或许也能找到另一种乐趣,“王爷,等到清溪镇,我们也和牛大叔和牛大婶一样,在林家山地那整块地,种种菜,养养花,等纯丫头和羽儿成亲,过两年给咱们生个孙子孙女,咱们既能安心养老,还能含饴弄孙······”
  天洪烈眯着眼,握着剑的力道渐渐变小,似乎也在想象着千雅雪说的那一幕,嗯,或许那样也很好!
  晚间,玉蕊侍候千雅雪就寝的时候,和千雅雪说了关于香草的事情。
  “安心公主怎么了?难道香草和公主府的人认识?!”千雅雪坐到床边,看着玉蕊,有些疑惑。
  “奴婢也不知,只是在提到安心公主时,香草姑娘似乎不太高兴,还有些···有些难过!总之那种感觉很奇怪,奴婢也形容不出来!”
  玉蕊皱着眉头,回想起香草的表情,很是古怪。
  “嗯,我记下了,你先去和玉芯说说吧,免得她着急!我歇下了!”
  “是,奴婢告退!”
  翌日,天朗气清,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
  千雅雪带着玉芯和玉蕊,一早进宫给太后请安。
  乔伯也随之进宫,下朝的时候,到了太子东宫,说明了来意,与天铭颢一起回了定安王府。
  慈宁宫,安贵妃唐梦玲正在和太后说着话,大殿里,已经坐满了各宫前来请安的妃嫔。
  林公公通报后,千雅雪进了大殿,一番行礼,走到太后的右手边第一个位子坐下,月汐立刻安排小宫女给千雅雪上茶。
  “母后今日心情甚好,不知宫里又有何喜事?”千雅雪看着太后面色红润,脸上笑意妍妍,双眸明亮,显然是心情舒畅。
  “你们瞧瞧,雪丫头一来就看清了哀家的心思,婷丫头又有喜了,都三个月了,昨日才让太医把了脉,可不是一件大喜事么!”太后眯着眼睛,语气轻松,毫不掩饰的喜悦,从话语中显现出来。
  “果真?!太好了,皇室又添新丁,母后又能再得一孙,果真是大喜事!”千雅雪心里也高兴起来,想到天铭羽和林纯,决定今日会王府后,就给两人写信,让他们赶紧回来。
  明年五月,纯丫头就及笄了,早日成亲,要好生个大胖孙子或孙女给自己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