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道:“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当初你和本宫还担心齐贵妃那个蠢货也会当上皇后,担心你我两家一直被齐家压着,现在——谁能够想到,齐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居然会被抄家流放,镇国公齐胜最后也会落得一个被砍头的下场呢?太后如今在永寿宫避而不出,恐怕过不了多久,也会传来她抑郁而终的消息。”
贤妃笑着道:“你说的也是,当初咱俩最忌惮的还是淑妃,可是现在,淑妃已经成了一缕游魂,也不知道投胎没有。”
两人回忆起这一两年的事情,都有些唏嘘。
贤妃多喝了两杯,她脸颊泛红,一双眸子里也有一些郁色:“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阑国的公主会霸占着我们的位置,一直霸占这么长时间。本宫只想让她用了那瓶香膏,没想到她看起来天真无邪,心思却这么多,自己不用,拿了让一名宫女去用,最后让这名宫女试出了是咱们在害她。”
想起虞夏,贤妃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在这后宫里,没有女人喜欢另一个女人比自己更美更出众,尤其是,皇后的美丽容颜,优雅气度,她不管怎么攀比,都比不上。这种差距深深地折磨着她,让她心底实在难受,仿佛烈火在灼烧。
贤妃站了起来,冷风拂面,她道:“其实本宫最不理解的还是陛下,陛下他从未给过我一点好颜色。德妃,你知不知道,陛下他——他——”
贤妃本来想说,元熙帝从来没有宠幸过她,一次都没有,但她转头看向德妃,德妃容貌平平,和她差距实在有些大,就像她和虞夏的差距那般大。她还是不想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德妃的面前,不想告诉德妃这些。
贤妃摇摇晃晃的道:“我醉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德妃站了起来:“是该回去了。”
她抬手推了贤妃一下,贤妃本来就站不稳,让德妃一推,直接一头栽进了太液池中。贤妃本来还在酒醉中,落到了冰冷刺骨的太液池中,她瞬间被冻醒了:“救命——德妃!救我上去!”
德妃在一旁踱步,良久,她才慢悠悠的道:“我想了想,姐妹情深还是抵不过眼前的利益,只有死人才不会拖别人下水。”
撑船的太监是德妃的人,面对着贤妃的呼唤,太监只当是没有听见,仍旧自顾自的撑船。德妃等着下面的人都要淹死了,才象征性的让太监下水捞了捞,自然没有捞上来。
当天晚上,贤妃的死讯传到了虞夏的耳朵里。
虞夏还在用晚餐,荷雪在一旁绘声绘色的讲着:“......贤妃和德妃一起在太液池中泛舟,贤妃喝多了酒,非要在船上撒酒疯跳舞,你知道,小舟就那么大一点点,德妃拉不住她,她一头栽了下去,太监下去捞,贤妃挣扎的太厉害,也没有把她给救上来,现在人都在撑船去打捞贤妃的尸首。”
听了这些,虞夏也没有食欲了:“这么冷的天,她俩为什么要去泛舟?”
荷雪看向虞夏:“公主,您觉得呢?”
虞夏犹豫了片刻,拿了茶盏抿了一口。
荷雪道:“您肯定猜出来了,这次是贤妃要害您,但是德妃手上也不干净,贤妃之死,与德妃脱不了干系。”
虞夏自然猜出了。
但她从来没有应付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潜意识中,虞夏也不喜欢这样的争斗。对她而言,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让她觉得恐惧又恶心。
荷雪道:“等着太医院那边给个结果吧。”
太医院那边很快就给了结果。这瓶香膏的确有问题,香膏里掺杂着大量的蛇毒花,蛇毒花是宛州特有的一种花卉,当地的妇女会添加少量在胭脂水粉脂膏中,只是少量会让肌肤更加细腻光滑,但这种东西不能多用,长时间使用,物极必反,会让肌肤大面积的溃烂,并有成瘾性。
可是,贤妃已经死了。
虞夏和荷雪虽然怀疑德妃也有参与进来,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假如没有证据,只凭着心中臆想,哪怕是刘肆也不好惩罚德妃。毕竟德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她自己从来也是规规矩矩再也挑不出其他的错误。
前朝事情多,刘肆最近也忙着改革科举一事,这段时间并没有怎么来后宫,他是一国之君,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后宫这些勾心斗角。虞夏也特意和孙常讲了,不要孙常将这件事情再告诉刘肆,让刘肆过多担心自己。
她想让刘肆多多休息一下,不为这种事情伤神分心。
至于德妃,虞夏以后会小心提防。
贤妃已经死了,德妃那边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德妃自己的脸也烂了一块,拿了贤妃给她的药膏传唤太医。
虞夏这边很难辨别,不过,假如是真的,虞夏也佩服德妃,居然敢用自己的身体去消除别人的猜忌。猜忌终究是有了,不管德妃再做些什么,也都无法让虞夏信任一丝一毫。
刘肆难得来了后宫,虞夏也没有说这些,只说了贤妃落水被淹死一事。贤妃之死刘肆是知道的,不过朝中事情多,他并没有纠结死因,听了虞夏的话,他道:“你害怕了?怕宫中闹鬼?”
虞夏怕鬼,压根不能在晚上听到这个,她道:“才不会,宫里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闹这个。只是觉得好奇,陛下,她是你的后妃,她去世了,你就没有其他心情?”
刘肆并不在乎别人生或者死,只要不是虞夏就好。虞夏好好的,他不关注任何人,外人死了就死了。
他道:“朕如果难过,你不吃醋?”
虞夏自然吃醋,但她有时候觉得刘肆很奇怪,刘肆仿佛生来就没有什么感情,一直都这样冷冰冰的,不会过分难过,也不会伤心,更不会有其他什么情绪,听到自己的妃嫔死了,就像是听到蚂蚁死了这般淡然。
她心里莫名有些难过:“如果我死了,陛下,你会不会哭?”
刘肆脸色一变,冷声斥责道:“你说什么胡话!”
虞夏埋进了他的怀里。
刘肆紧紧抱着虞夏:“玉真,你不会有任何事情,就算朕死了,你也要好好的,你比朕更重要。”
虞夏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有些愧疚,恨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她将脸埋在了刘肆的怀里,轻轻“嗯”了一声:“我和陛下都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在一起。”
刘肆许多天未来后宫,也没有碰过虞夏,她趴在他的胸膛上,他翻身将虞夏压在了下面,吻上了她的唇瓣。
虞夏挣扎了一下:“陛下......”
刘肆握住她的腰肢,声音略有些喑哑:“想不想要?”
虞夏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自己的脸都红透了:“你......你这次轻一点,我每次都受不住。”
刘肆低叹一声:“等下你来教教朕,怎样才算轻,好不好?”
虞夏点了点头:“那好吧。”
......
第二天醒来时,虞夏浑身酸痛难当,刘肆已经去早朝了,昨晚的一切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一张脸又红透了。
刘肆总是喜欢欺负她,昨晚一边欺负一边问她是不是轻了或重了,问她怎样更加开心,她说不上来就会被他欺负得更惨。
她捂住自己的脸,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
不过虞夏还是喜欢和刘肆在一起,大概是习惯了他,和他在一起时也没有太多的不适的感觉。
刘肆昨晚自然也注意到了不对劲,虞夏平时不关注外界的事情,贤妃的死讯虽然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却不至于让她如此上心。他让李大吉调查了一下,才知道香膏的事情。贤妃已经死了,贤妃的父亲不是会参与此事的样子,但这事和贤妃家中女眷脱不了干系,刘肆也敲打了一番贤妃的家族。
至于德妃,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在德妃未露出马脚之前,刘肆并不好直接下手,事情也只能暂时先掀过这一章。
昨晚将虞夏欺负了一遭,下了朝之后,刘肆又来了虞夏这边,虞夏还在床上赖着不肯起来。
看到刘肆进来,她又将自己缩到了被子里面装睡。
刘肆隔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还没有醒?床帐里闷闷的,起来洗洗身子吃点东西。”
虞夏睁了一只眼睛偷偷看他,发觉刘肆一直注视着自己,她才乖乖的睁开双眼,靠在了他的怀里:“陛下,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刘肆在她耳垂处轻轻吻了一下:“想你了,玉真,从床上下来,朕陪你用早膳。”
虞夏身上仍旧没有穿衣物,刘肆总是喜欢将她身上的衣物全部扯掉,她捂着被子:“你让宫女将衣物送来,我去洗洗身子。”
她身上和床上都是凌乱一片,刘肆看她露出来的一片玉颈,想到前段时间给她的那套首饰,拿了出来戴在她的脖颈和脚腕上。
鸽血石的颜色鲜红,她的肌肤莹白,一点鲜红落在晶莹雪肌之上,宛若雪山上落了一点红梅。
刘肆在她脖颈间流连了一段时间,又握住了她的一对玉足。
纤细脚踝上的细细链子也很漂亮,他吻了吻虞夏的小腿,虞夏觉得不太舒服:“我穿戴衣服出去。”
刘肆道:“昨晚朕伺候得可好?”
虞夏脸色涨得通红:“你哪里伺候我了?你这分明就不是......”
“难道是你在伺候朕?”刘肆掐了掐她嫩嫩的小脸,“不解风情的小家伙,你哪次伺候朕了?”
虞夏找不到反驳他的点,只好闭上了嘴巴。
刘肆把她放在了自己身上:“喜不喜欢昨晚?”
虞夏说不上来,只好闭着眼睛装死,刘肆抓着她的手去脱他的衣服,她装死也装不下去了,被他又按在了床上。
刘肆大概有些变态的嗜好,很喜欢玩虞夏一对漂亮的玉足,她的脚挂在他的肩膀上时,他总要偏过头在她脚踝上轻轻吻一下。虞夏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只能装成看不见。
不过,这次做到一半,虞夏觉得小腹有些不太舒服,略有些疼痛,赶紧让刘肆止住了。
以前倒也有疼痛的时候,不过那时是不太适应,现在和昨晚相差不过几个小时,氛围也极好,刘肆觉得虞夏不该这么难受,看她脸色苍白,刘肆传了太医过来。
虞夏也没有来得及沐浴,刘肆给她裹了一身衣物,他穿着中衣,太医来了之后,虞夏也不好意思露脸,只是伸出了一截手腕。
太医一进来隐约也能猜出之前的事情,刘肆是皇帝,自然不避讳这些,虞夏面皮薄,他也没有多说,直说皇后突然小腹痛,看看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孙常把脉后,特意和刘肆出去说话。
刘肆隐约也猜出了答案。孙常也不知该不该恭喜,他一向猜不准刘肆的心情,只是道:“皇后娘娘有了身孕,陛下与娘娘行房大概动静太大,陛下若要这个胎儿,这三个月还是避免行房。”
“她怀孕了?”
孙常也不知刘肆是欢喜还是不满,点了点头道:“娘娘确实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段时间娘娘没有让请平安脉,所以没有检查出来。”
刘肆回想起方才,方才他的确有些过分了:“皇后的身子是否无碍?”
孙常道:“并无大碍,吃安胎药就好了,不过这段时间还是避免行房。”
刘肆挥了挥手让孙常出去:“下去领赏吧。”
之后,刘肆才进去了。虞夏还在被子里装死,白天与刘肆做这些还叫来了太医,虞夏觉得自己的脸面全都丢掉了,她也恨自己经不住刘肆的诱惑,看到他这张好看的脸就容易犯晕。
刘肆把被子掀开,捏了捏虞夏的脸:“都要做娘亲了,还这么小孩子气,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锁定码字的时候不小心锁了六千字,一直写了两个小时才能出来,好困=_=大家早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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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虞夏不敢相信, 她睁大了眼睛:“我有宝宝了?”
刘肆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抬手摸了摸虞夏的脑袋:“对,你有宝宝了。”
虞夏仍旧处在不敢相信的状态中,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里仍旧是平平坦坦的, 看不出任何有孕的征兆, 她本来就比较瘦,哪怕吃多了丰润一点点, 腰身仍旧是纤细的。
她轻声重复:“这是我和陛下的孩子?”
“自然是朕的,朕和你的孩子。”刘肆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也覆盖上了虞夏的小腹。这里一片温暖, 仍旧和以前一般,刘肆自然也很难相信,虞夏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这是两人的孩子,倘若是个小皇子,刘肆会将江山给他, 倘若是个小公主, 刘肆会给她很多很多的关爱, 把她当成另一个虞夏去宠溺,让她比虞夏幼时还幸福, 会让她嫁一个很好很好的夫君, 拥有最多最多的幸福。
虞夏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就是莫名有些难过,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里弥漫,她把脸埋在了刘肆的怀中。
刘肆拍了拍她的背:“不好意思了?”
虞夏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也是有一些羞赧,她自己也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还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娘亲,也不清楚怎么该和小孩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