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伟光夫妻,秦嘉先喊了人。
震惊中的秦国良夫妻回过神来,秦母看着那一后备箱的东西为难道:“你们来就来了,咋还买这么多的东西啊?”
曹母笑着说道:“嗨,这东西又不值几个钱,这代表的是我们的心意,嘉嘉还这么的孩子嫁到我们家去,我高兴得很呢!”
虽然秦母还有些不自在,但听着曹母夸自己闺女,瞬间就把她那点子不自在给冲散了,她笑着跟路对面的邻居说了几句,就把曹家人往家里迎去。
曹母招呼着曹念往秦家拿东西,几人来来回回了好几趟,才把后备箱里满满的礼物给清空了,路边上,看热闹的邻居看完了热闹,满意地晃着脑袋回家里去了。
他回到家里,跟自家老伴儿拉呱:“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啊,刚刚嘉嘉她对象家里来人了,装了面包车一后备箱的礼呢!”
“真这么多啊?”老婆婆听到这话就来了兴趣,这人啊,别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就很少有对八卦不感兴趣的。
老头儿点点脑袋,老婆婆啧啧两声,不禁把前几天秦嘉那个近门子的姐姐给拿出来作比较:“你看那个笑笑,都说她婆家多富多富,人家拿了多少礼?那个抠巴样儿吧。再看看人家嘉嘉的对象,人家也没说过啥,但这一来就是这些礼,哎呀,这就是差距啊!”
……
秦嘉可不知道错对门的近门子长辈对她家和曹念家的赞赏,她这会儿在堂屋里坐着,旁边是曹念,两个小辈含笑听着长辈们的商业互吹:“小曹才是真好啊,我就没少跟嘉嘉说过,要跟小曹学学,她啊,就是懒了点儿。”
面对秦母的吹捧,曹母连连摆手,谦虚道:“没没没,大妹子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念念哪儿那么好啊,倒是你家嘉嘉,我是真喜欢啊!我想要个闺女想了好多年了,现在可算是有个闺女了。”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中年女人已经没有了陌生,这会儿吹孩子正吹的得劲,那边秦国良因为经常去祥成送菜的缘故,和曹伟光倒是很熟悉了,他虽然不太喜欢要叼走他家闺女的狼崽子曹念,但对曹念的父亲曹伟光却是不排斥的,他对这个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汉子还挺有好感。这会儿两个人就着大棚里的菜聊了起来。
往哪儿看,都是聊的火热,秦嘉和曹念两个人就被长辈们有意无意地忽略到了——秦母和秦国良倒是无意的,曹母是有意想给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儿创造点说说悄悄话,或者是拉拉手、亲个嘴儿的机会。
看看聊的火热的父母们,秦嘉看向身边的曹念,小声说道:“咱们出去吧?屋子里别憋闷的。”
之前安暖气片的时候,秦家人就把堂屋门给改造了一番,他们把门给卸了,冬天的时候就在门外垂下一张有点儿厚的帘子,夏天有蚊子的时候就换上纱帘,和门各有各的方便。
这会儿屋子里虽然烧着暖气,再加上秦家的堂屋盖的高,室内的空间大,其实并不憋闷。曹念知道秦嘉只是不想在堂屋里多待,他点点头,跟着秦嘉一起出去了。
秦嘉和曹念出来的时候,还顺道带上了俩小板凳,这会儿他们从堂屋里出来,也没往哪儿去,就把小板凳往墙根儿一放,并肩坐了下来。
今天天气好,这会儿才9点多不到10点,就已经能看得出来阳光的温暖了,两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秦嘉把下巴放在了手上,随口问了一句。
“就是我妈说的那样儿,她这是在表示对你的看重呢,直接收下就行,不用多想,实在不行,到初四儿你上我家来那天,再捎上一点儿就行了。”
秦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她这未过门的媳妇儿头一次给未来的公婆送年礼,哪里有用公婆买给自家的礼的?不过因为曹家人搞得这一出,她到时候少不得好好盘算一下要带什么去。
秦嘉思考着,曹念也没打扰她,他看着秦嘉,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比往常还要白皙几分,剔透的想玉做的似的,看得他心尖儿痒痒的,他看着,没忍住伸出手指伸到秦嘉脸庞,用指尖小心地在她脸颊上碰了碰。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秦嘉还是感觉到了脸颊上传来的异样感,她扭头瞪了曹念一眼,嗔道:“你干嘛。”
曹念傻笑两声,“不干嘛,就是想碰碰你,和你亲近亲近。”
秦嘉哼了一声,把脸又扭了回去。
曹念看着她一会儿,见她没对自己的举动表示什么,知道她这是默认了,于是大胆放心地又把手伸了出去。
一道墙之隔,墙内是两对父母的高声谈笑,即使不在现场,也能感受到气氛的融洽,而墙外,则和墙内的气氛完全相反,墙内热闹,墙外安静,但此时阳光和暖,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心里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挨着地面的帘子一角动了动,从屋里钻出来一只灰不拉几勉强能看得出原本是只白猫的大猫,只是现在它身上被蹭的灰扑扑的,看着就让人嫌弃。
它从屋里出来,看了眼门边的两只两脚兽,用软萌的嗓子叫了一声:“喵~”
听到猫叫,两人往声源处看去,见是一身灰的怂妹儿,秦嘉撇撇嘴角,嫌弃地说道:“你看看,昨天晚上又钻锅底了,弄得一身灰。”
农村的猫,冬天是有钻锅底这个爱好的,大家一般都还是大锅做饭,烧了柴火自然就暖和,再加上散热慢,是很多猫喜欢的取暖圣地。
——就是忒脏了点儿。
秦嘉小时候养的那只狸猫,怕它冬天钻锅底,秦母每回烧完锅离开厨房时都用一块木板堵住,再把厨屋门给关严实了,只是近来厨屋的门下边没有板子了,只有光秃秃的几根“栅栏”,就是把门给关上了,怂妹儿也能钻的进去,昨天秦家人一个没注意,再见时怂妹一身白色的皮毛就变成了这样灰扑扑的。
曹念本来想去撸猫的手,在看到灰扑扑的怂妹儿时就悬在了半空,听到秦嘉的话,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收了回来,甚至还自欺欺人地用那只手抓了抓头。
他点点头,“的确是挺脏的。”
这会儿找到倾诉点了,秦嘉又开始跟曹念吐槽怂妹儿的一些不卫生行径:“它不光喜欢钻锅底,还老是喜欢在土上打滚,哪儿土多上哪儿去,好好的一个白猫,都变成黄的了,它还不知道脏!”
秦嘉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得曹念眼里盛满了笑意,他应着,嘴上顺着秦嘉的话嫌弃一下不知道干净的脏猫怂妹儿,但怂妹儿却不知道铲屎官嫌弃它,它一边喵喵叫着,一边迈着猫步走到秦嘉脚边,在她小腿上蹭来蹭去。
秦嘉:“……”
她一脸生无可恋,却也没有赶跑怂妹儿。
她本身就不是个能对猫怎么样的人,别说是在它们犯错后打一下了,就是平常猫上床了,她在旁边拍着床它们都吓不到的,她想,在两只猫眼里,她这个两脚兽大概毫无震慑力可言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勇哥和怂妹儿的孩子会跑之后,第一个主动亲近的人就是她了,虽然她没有用掺了鸡蛋的馍馍嚼了喂给它们,但她却是第一个小猫崽往人身上上的人,秦国良还没少为此吃味。
只是那只小猫崽没能活下来,误食了吃了老鼠药的老鼠,被毒死了。
没过一会儿,勇哥也从屋里出来了,相比脏兮兮的怂妹儿,勇哥就干净多了,和它皮毛的颜色没关系,它是纯粹的不会在土上打滚,也不喜欢钻锅底。
对于勇哥,两人就放开多了,曹念先在勇哥油光水滑的皮毛上撸了两把,勇哥塌着身子等他撸完,这才走到秦嘉旁边,四肢略一蓄力,就蹦到了秦嘉腿上,秦嘉眯着一双眼,轻柔地抚摸着勇哥的皮毛,勇哥则是在秦嘉腿上卧了下来,享受地眯上了眼睛,喉咙里还出了一阵阵的呼噜声。
……
两人在外头坐到11点,屋里聊着的秦母就出来了,她看到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撸着猫的秦嘉,说道:“你去陪你婶子说说话,我做饭去了。”
她刚刚说要出来做饭的时候,曹母就要跟着来帮忙的,她好说歹说才把人给留到屋子里,这会儿她一从屋里出来,就赶紧让秦嘉去陪客说话。
秦嘉把勇哥送腿上抱下来,跟曹念一起又搬着小板凳回了屋,一被放下,勇哥就走到东屋墙根处靠着的一根大木头跟前,几下就嗖嗖嗖地顺着木头爬到了屋顶上,它在屋顶上卧下来,惬意的晒着太阳。
秦嘉两人进了屋里,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她和曹母也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其实说起来,她们俩也就才只见过一面。
不过这会儿面对秦嘉,曹母却一点儿生疏也没有,她笑着随便找了个话题就和秦嘉聊了起来,连带着秦嘉也把心里那股生疏感给去了,两人东聊西聊,甚至秦嘉还带着曹母到自己屋里看了看。
两人气氛和融,一点儿也不像还没过门的婆媳,更像是母女。
曹念和曹伟光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笑意,对于曹念来说,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曹母和秦嘉处不好,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个是他心系多年的爱人,他一点儿都不想看到她们之间生矛盾。
……
秦母虽然在厨屋里忙活,但并没有动手做几个菜,吃完早饭没多久,秦国良就给街里的一家饭店打了电话订菜,他订的都是些荤菜,另外秦母准备再做几个素菜。家里什么菜都有,这几个菜也好说,秦母最后决定的菜单有普通却经久不衰的青椒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干煸豆角,另外还有两道凉菜——凉拌藕片和凉拌银耳,再加上在饭店里订的三个荤菜一个油炸花生米,已经是很丰盛的一桌了。
不到12点的时候,菜和买来的馍馍就被送到了,两家人遂洗手吃饭。
为了招待曹家人,秦母还特意把以前的瓷壶给翻了出来,她清洗了几遍,今天上午曹家人到之后,往里头加了一撮茶叶。瓷壶不保温,热水倒进去一会儿就凉了,这会儿吃饭,秦母也没让壶里换热水,反正茶叶水不太合适和饭一起饮用。
桌子被搬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空旷,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秦母忙活了一阵子身上出了汗,就把棉袄给脱了,又在毛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家里还有客人在,总不能穿的太随便。
几道菜把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桌子上没空了,瓷壶和放馍馍的馍筐就被放到了旁边的香台子上,谁要吃就自己过去拿,热水壶也在旁边放着,等吃完饭把桌子收拾了,再把壶拿过来。
一顿饭,自然少不了聊天,也少不了劝饭,秦国良夫妻劝了几句“别作假”,又拿曹念当榜样,曹伟光夫妻看了看自家儿子,见他在这秦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便,一点儿也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两人不由得在心里嫌弃了一下儿子。而有了曹念的示范,吃完了一个馍馍的曹伟光夫妻才终于又去拿第二个,而被秦国良拿来当做不作假的例子的曹念,不动声色地就拿了第二个。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曹母帮着秦嘉母女把饭桌收拾好,秦国良和曹念父子三人则是围着桌子闲聊。
上午的时候秦国良就给曹伟光派过烟,知道曹伟光不吸烟,他也就没把烟盒拿出来,饭桌被擦得干干净净之后,秦国良把茶壶和热水壶拿了过来,见状,曹念也帮着把茶杯拿到了桌子上。
秦国良把茶壶里的凉水倒掉,又重新往里头倒了热水,这才把杯子倒满,在等着女人们收拾好之前,他们三个天南海北地胡乱侃着,不过虽然聊的杂乱,却也少不了男人们聊天的同一话题:国家大事。
虽然他们都是从新闻、报纸上看的,但这一点儿不影响他们的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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