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全部都是混蛋。
所有人都在不遗余力地欺负着她,她工作没了,名声毁了。
大学的群里面全部都在屏蔽着她,将她的那段被p了脸的视频肆无忌惮的转发,有女生愤愤不平地说,你们这样对待自己的同班同学好吗?更何况那视频一看就不是她。
底下很快就有男同学匿名回应,那怎么别人没这个事,专门p她?
许清然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多的恶臭,她只是疲惫的在想,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找上她。
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生活的平和,能忍的,都忍了,却就换来这个?
许清然走着走着手机都掉了。
是后面一个遛狗的人看到,捡起来,送还给她的。
生活还能更糟糕一些吗?
也许,再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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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然做了好久的心理工作才上了楼来,她知道这个点儿,清之一般在家,从她失恋失业那天开始,许擎之本来忙碌的状态就闲下来很多,很多时候他都在家处理事情处理到很晚。
她这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她竟然也没空去管。
打开门,许擎之果然在,他出去过,简单的衬衫西裤,将笔记本摊平在膝盖上,看她一眼,开始快速结束起通话来。
许清然有那么一瞬的茫然。
她比清之大四岁,如果按照身份证上的年份算,甚至是大5岁,清之生日小,可这么大的年龄差,现在清之却似乎在找工作养她。
她做姐姐是多失败啊。
许擎之盖上了笔记本,走过去,神情温和,说,“回来了?菜买好了,我去做吧,你在外面一天累了,歇一会儿。”
这姿势像是一般情侣中的体贴男主人公说的。
许清然感觉到脑袋上的温暖,手中重物被接过去,一下子莫名其妙心脏狂跳起来。
她胡乱“嗯”了一声,放钥匙在小盒子里。
许擎之镜片后的眸光看她一眼,笑起来,上前搂住她,问,“怎么了?这么久了还不高兴?我之前跟你说,可以黑了他们的网络,拿到他们的证据,送他们去监狱,你却不肯,可我答应了你还是不高兴,怎么了?姐姐,你对着我都这样,那以后你要怎么办啊?”
两具身体贴了起来,许清然懵了那么一瞬。
弟弟?
是啊。以前没发生这些事的时候,许清然可以强迫自己面对弟弟的时候用自己最好的状态,什么都和他说,也能和他一起痛骂那些不要脸的人,可……
女孩儿双手被迫伏在男生肩上,看许擎之这幅许久没露出来过的纯真帅气的、大男孩般的神情,一阵恍惚。
他还是她弟弟吗?
搂着她,像情侣一样对她做所有情侣该做的事的……弟弟吗?
许清然看着许擎之的眼睛,突然不知道心弦哪里被拨动,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他。
许擎之淡淡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脚步,笑容变浅,疑惑看着她。
许清然心脏跳乱了节奏,觉得自己瞎想。
怎么可能呢?
清之只是眼睛和那人比较像,他怎么会是小丑呢?
这个想法吓得许清然没了任何胆量,脸色苍白地转过脸去,说,“好你做饭吧,我真的累了,找工作也没进展,我去休息,等下你叫我吧。”
说完逃也似的回了房间去。
许擎之淡淡凝视着那关上的房门,那稚嫩的神情散去,剩下一股子淡淡的冷漠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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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然在房间待了几分钟,掏出了手机。
“地点在哪里?”
“华盛顿酒店。1314。宝贝儿,你最近一定过得不好,给你放松下。”
放松?
放松个屁。
如果不是心里带着那个疑惑,许清然这个时候,跳楼的心,绝对有了。
万家灯火,同时点燃,这么多年她独自生活在南方的精神支柱没有了,未来也没有了,她本来可以远远的祝福清之,凭他独自美丽,可现在,连这个都没有了。
死了会容易些吧。
一定是。
许清然苦笑,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猜测,那么,今晚,你和我,鱼死网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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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8:40。
许清然想洗碗又没抢过弟弟,看着他的背影,艰涩道:“清之,我出去一趟。有个比较特别的面试,老总只有这时候有时间。”
许擎之推推眼镜,“需不需我送你过去?”
许清然摇摇头,心里一紧,“不要。”
“好。早去早回。”
女孩儿慢吞吞收拾了东西,拿了身份证,以防出了什么意外,别人辨别不清她的身份,还要到处问,想到这许清然心里一怔,她是想到什么了呀,怎么能这么想。
不揭发林绍,不是不觉得他该受到惩罚,是不想本来小范围的事情,闹的那么大。
社死不是说说而已的,挺恐怖的。
如果有天要社死的话,或许她连命也会一起放弃。
她只是放不下清之。
许清然收拾好了,没忍住还是回去了一趟。
许擎之慢慢地在洗最后一个碗。
姐姐又进来说,“清之,姐姐去了。”
“好啊。”他看她一眼,自然地说道。
清之……
对不起。
过不好自己这一生,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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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然打车去了酒店。
无所谓了,这叁两块钱的。
这次不同,小丑还没来。
许清然的身份证被登记了,所以她拿了房卡直接进去的,这次小丑似乎没任何布置,怎么,觉得她这么好拿捏,所以可能这次连面具都不戴了,是吗?
许清然浑浑噩噩,去阳台看了一下,13楼够高,能摔死人,门口的监控也很棒,端端正正对着门口。
很好。
她坐在床边等小丑,脸上神情一片死寂,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一下一下,犹如踩在她心上。
脚步停在了房门面前,许清然按亮灯,直接站起来,对着他。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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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开了门,灰色的大衣,黑色的裤子,极其年轻的发型,可他……戴着面具。
看到这人的瞬间许清然恍惚了一下,因为太过熟悉某个人,这人的身材和她脑子里的那个骤然重迭,许清然肉眼可见地哆嗦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什么?
心里最后的那一座高塔,被告诉她,也许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塌了。
许清然极力镇定,忍住眼眶的红,憋出几个字,“我想开着灯。”
那人摘了围巾,看她一眼,淡淡一笑。
答:“……好。”
见他靠近,许清然退后一步:“面具……能摘了吗?”
年轻男人脚步顿了顿,兀自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抓住她一只手,覆到了自己的脸上。
“可以。”
“然然自己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