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南宫决当下爆喝道,好似铜铃般的双眼,怒气冲冲的望向北凌烽,这个乡下来的野小子,竟敢堂而皇之的嘲笑他,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有本事别逞口舌之争,有能耐到这里来,让哥哥我好好给你涨涨记性!”说着,随手拎起自带的银色长枪,便来到了场地中央,刹那间气势陡增。
岂料北凌烽却是丝毫不惧,气定神闲的走至南宫决面前,同样拎了一把长枪,却是简单木质,而后扬声道“七哥请!”
南宫决也不客气,随性的抱拳示意,下一秒,便挥舞着长枪冲了上去。
北凌烽顺势一闪,同时右手拿枪,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绕道了南宫决的背后,只是南宫决好歹征战沙场多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饶是北凌烽此招已经算得上突兀了,也还是轻而易举的躲开,并同时予以还击。
而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
见状北凌烽也不敢大意,横枪拦下南宫决的攻势后便是一记扫堂腿,强迫南宫决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好给自己一点缓冲准备的时间。
场地中央,两人的战况在你来我往间愈发变得激烈,简直分分钟冲向高潮的节奏,甚至有时候一连好几个惊险巅峰,叫人胆战心惊的根本停不下来。而场地外,有不少人都和林若茵此时的心情一样,既默默为两人捏了把汗,又下意识地希望能够精彩一点,再精彩一点。
转眼间,数百招已过,两人俱是呼吸加重,动作上也明显比刚开始慢了不少,却是谁也不愿先松懈。
终于一记白虹贯日后,以北凌烽长枪断裂,连退数步而结束。
“多谢七哥手下留情!”刚一稳住身形,北凌烽便满怀感激的说道,老实说,这还是除了秦南峰和孟朗之外,第一个能和他战斗这么久的人。而且又是实打实靠的技巧,不像他,空有炫目的招式。
哼!可南宫决看上去却并不是很开心,连基本的回应也没有,只是深深的看了北凌烽一眼,便黑着一张脸回到了座位上。
北凌烽只好尴尬地笑笑,随之默默退回原位,却是不时地朝着南宫决看去。心道,难道被他看出来,自己是故意输的?
——貌似又不小心得罪人了。
算了,管他,依照南宫决的性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于是悠悠地举起一杯酒喝下,只觉得一战过后,周身的筋骨都活动开来,每一个细胞都好似充满了活力,尤其是在酒精的滋润下,更加感到畅快。
事实上,也就真如北凌烽所言,南宫决自是看出了他的故意认输,也是为这件事而拉下脸来,却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够满意,枉他还是南国威名在外的神勇将军,竟然还需要一个无名小卒相让才能取胜,真是可耻可笑!
不过气闷的同时,也不禁对北凌烽产生了怀疑。从相貌上看,应是皇帝的儿子无疑。可是,这出现的时机还有故意隐瞒的才华,怎么看怎么都写满了阴谋的味道。
当然,如果说连一向大条的南宫决都有了怀疑,老谋深算的皇帝又怎么会想不到。只是想归想,北凌烽的出色到底是超出他的意料,甚至足以让他去忽略这些疑虑。
眼下见北凌烽败于南宫决之手,简直恨不得分分钟化身慈父上前体贴一番,实在是顾及着场合才堪堪忍了下来,却是脸色顿变,颇为严厉的望向了南宫决。
“亏你还是当哥哥的,出手这么重,也不怕伤着小北,还不快快赔礼道歉!”虽说不能明目张胆地关切北凌烽,可对南宫决施压,还是做得到的。
“父皇!”南宫决也是惊讶至极,当下出言相抗,却在下一秒被皇帝一个凌厉眼神,生生逼回了所有的反驳。
而经过这一声满含怨气的叫喊,皇帝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偏得有些过了,不免流露出几分讪讪的神色,却没有做出什么相应的补救,看样子摆明了,还是站在北凌烽的角度。
南宫决没有办法,只得瞥着一口气,极为不情愿地对着北凌烽开口道,“方才多有得罪了,还望北弟不要见怪!”越到后面越是语气偏重,好似咬着牙说出来似的。
“七哥客气了,七哥神武英明,是小弟不才,又岂敢心生不满。”小北连连回应,极为爽朗大方的口气,听起来满满都是发自肺腑的诚意。
按理说听到这样的话,一般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对说话人心生好感,就算积怨在前,也应该化解一番才是。偏偏南宫决愣是极易钻牛角尖的性子,此刻听到北凌烽这样说,非但没察觉出半分的示好,反而觉得像是刻意的挖苦,心里的火气不禁更旺,望向北凌烽的一双虎眸里,亦是如尖刀般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意识到南宫决的敌意,北凌烽一怔,面色闪过几分尴尬,继而心里轻叹一声,还想着能够借此试着拉拢对方一下,谁知道……
果然还是手段太嫩了么?
不行啊,北凌烽,你这样,以后拿什么帮助若茵!
犹怔间,神情不自觉的染上几分懊恼,却不想偏巧落在了皇帝眼里,无意间又掀起一场风波。
“决儿,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小北,亏你还是做哥哥的,就这点气度!”眼瞅着南宫决就要坐下的时候,皇帝冷不丁的开口了。
南宫决瞬间僵住,抬起眼不可置信的望向皇帝,“父皇,你……”居然指责我?就为了这么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你什么!大胆,居然敢对你父皇这样说话,真是大不敬!”然而没想到回应他的,却是已经隔岸观火许久的南宫瑾。
本来骤然见到北凌烽,已经够让他吃惊的了,岂料还没来得及发难,便被南宫决这个莽汉抢先一步,而皇帝又是明显偏帮着小北,彻底打消了他此刻想要算计其的念头。还想着息事宁人,安安静静的坐一晚上,谁知道刚巧又见得南宫决受责备,真是不落井下石一番,都算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