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历史 > 这是你的绿帽[快穿] > 这是你的绿帽[快穿]_第407章
  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地挤了出去,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了起来,胸口由于呼吸不畅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韩瑞羽看到了那天坐在湖边的季榆,那双微微弯起的眸子里,仿佛落满了星辰;他看了到了季榆对自己任性的行为露出的头疼表情,曲起手指轻敲他的额头的时候,这个人的脸上有着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宠溺;他看到两人在时隔十年之后再次相见之时,季榆脸上那些微的惊愕神色,也看到了这个人被他压在身下,那由于情欲而泛着绯红的面颊——他和那个名为季榆的人一同度过的每时每刻,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韩瑞羽的脑海中。
  “所谓的‘人’……究竟是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季榆的眼中似乎带着些微的迷茫,又似乎没有。
  那是不属于韩瑞羽、却也同样珍贵的记忆。
  就仿佛倒退一样,此刻在这个房间里的这个人的时间,一点点地往回追溯着,最后定格在一个被置于襁褓中的婴儿被交到手中的画面。
  “只有人类,才能更改控制中枢的核心吗……?”与现今样貌有些差异的人轻声笑了起来,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婴儿的面颊。
  既然身为造物的人造人无法做到这种事,那么……变成人类再去做这种事就好了。
  将复制后的芯片植入尚且还没有形成完整人格的孩子脑中,成为潜意识一般的存在,于对方毫无知觉间加诸影响——一点一滴地打造另一个自己。
  然而,他多么小心仔细,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成长成了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人。
  所谓的意志,并不是那么容易操控的东西。
  于是,需要做的事情,就变成了需要稍微绕上一点弯子的事情。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突然出现的话。
  “你再说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与现实脱节的事情一样,比面前的孩子高出许多的男人扬起眉,“你叫什么名字?”
  掐着脖子的手陡地松了开来,韩瑞羽竭尽全力地呼吸着,如同刚浮上水面的落水之人,贪婪地获取着那令他作呕的空气。
  眼前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将本该被收入眼中的景象都遮盖得模糊了起来。
  韩瑞羽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与自己有着同样容貌的人,冰凉的眼神中,不带丝毫的情绪。
  “你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那个人突然笑了起来,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森冷的寒气。
  他说:“那些人从你的身边夺走了他。”
  ——两次。
  “却照样能够在今后的日子里,开开心心地生活?”
  ——在这个,失去了那个人的世界?
  韩瑞羽看到,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了和那个人同样的笑容。
  第257章 真实
  “恭喜你, ”意识甫一从深沉的黑暗中浮出,季榆就听到了某个久违的声音,“成功地亲手毁掉了一个世界。”
  尽管之前季榆所做的那些事情, 同样能够达到这样的目的, 但在那些世界当中,他的行为更像是将一个微不足道的齿轮偏离原先的位置, 导致命运最终无法达成自己的结局, 可这一回, 季榆却在表面上让所有的事情回归到了既定的轨道, 然而, 那本该是支撑着整个故事的角色,却成了亲手将其毁灭的罪魁祸首。
  季榆睁开眼睛,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人,像是有些没听明白他的话似的,略显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以为,就算没有我的存在,”一只手撑着铺在身下的柔软地毯上坐了起来,季榆朝面前的人弯起双眸, “这个故事的后续, 也应该不是跟童话故事那样美好?”
  他可不觉得, 韩洛时会是为了终结那场冗长的战争, 才在暗中做了那么多的布置。
  “但至少他不会有灭世的倾向。”容漆闻言撇了撇嘴,显然不相信季榆会连这种事情都意识不到。
  不仅仅是发出了炮击的人类,包括了被季榆解开了枷锁, 造成了炮击的人造人,甚至还有近在咫尺,却没能将这个人保护好的自己——都在那个家伙的死亡名单上。
  对于那个人来说,他所处的世界,已经没有了继续存在的必要。
  而他之后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给心中的那个人,准备的一场盛大的葬礼。
  ——以整个世界为代价。
  就是容漆,也不由地为那份偏执而动容。
  与这样的人为敌,想来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怎么了?”注意到季榆皱起眉头按揉着太阳穴的举动,容漆有些紧张地发问。
  这个人刚刚经历的那个世界有些特殊,他还真担心对方会因此而留下什么后遗症。
  “没什么,”季榆摇了摇头,“只是……”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硬件配置一下子降低了太多,有点不习惯。”
  他这个顶了天也只能算作普通人里比较聪明的的大脑,可远比不上刚离开的那个世界中,属于原主的那个脑子。
  非要他形容的话,他这会儿就感觉像是在努力让一个生了锈的部件运转起来一样。
  容漆:……
  这个家伙,至于这么埋汰自己吗?
  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容漆索性闭上了嘴,默默地蹲在一边不说话。
  “所以,我这一次是怎么死的?”像是终于适应了自己那性能差了许多的配置,季榆吐出一口气,出声问边上的人。
  他的记忆,只持续到躺入冷冻仓中,就被强制中断了,自己究竟在那里面呆了多久,期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道。
  他所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在这段时间里,切实地死去了。
  要不然,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不该是容漆这张脸了。
  “应该算是冻死的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容漆揉了揉有点发麻的脚,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再次开口,“或者更确切一点地说……病死的?”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季榆不由地挑了挑眉。
  “你知道的,”看出了季榆的疑惑,容漆耸了耸肩,继续解释,“为了让你的体检结果得出某个结论,那些家伙肯定是在你的身体上做了什么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