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碰他就哭,后来到医院看了医生,初步检查是白血病。”容曼丽缓缓道,“那段日子现在想想真是噩梦,看着那么小的他承受痛苦却无能为力。药物治疗不能长久,医生建议做干细胞移植手术,却始终配型不成功。”
顾琴南没想到一直光鲜亮丽骄傲的容曼丽经历了这么一遭,心疼道:“没事了,看明霖现在多好,又高又帅,弹的一手好钢琴,以后都健健康康。”
“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匹配上了。”容曼丽如今已经可以轻松说出这个事,谁也不知道那时候午夜梦回她都是哭醒的,对于傅明霖一直愧疚,什么好的都愿意给他,只要他一辈子都健健康康,喜乐无忧。
气氛伤感了一瞬,很快容曼丽就恢复,抹了下眼角,笑眯眯道:“对了,你上次说桐桐也想考a大对吧,正好明霖就在a大的医学系,今年大三。”
“真的啊,那挺好,以后桐桐过去明霖还能照顾一二。”顾琴南说。
“我也这么想。”容曼丽笑。
张妈端了牛奶从厨房出来,容曼丽看到,喊住了她,对周瑾桐说:“桐桐啊,你跟张妈一起上去找明霖哥哥玩,他房间里有很多有趣的书,你可以去看看。”
周瑾桐看向顾琴南,她可记着来时的叮嘱,后者轻微点头,她这才顺从道:“好啊。”
楼梯是旋转式的,她跟在张妈后面,上了楼经过一间屋子,门紧闭着,里面很安静。张妈领着她到了最后一扇门,轻敲了敲,不一会门开了,傅明霖面色有些苍白,看到她露出微笑,“桐桐来了,进来吧。”
“打扰了。”周瑾桐错开他进了里面,屋子里全是他的气息,隐约还能闻到药物的气味。张妈把牛奶给他后就哒哒下了楼,路过那扇紧闭的门时敲了敲,小声道:“小少爷你起了吗?夫人的朋友和她的女儿已经到了。”
张妈聆听会,里面没有动静。
摇摇头,她离开。
她走后,门里突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又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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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走后,傅明霖关上门。
周瑾桐扫了一圈,关注点放在桌上厚厚的一沓书上,全是关于医学的。
傅明霖把牛奶喝了大半,放到桌上,见她还踌躇不过来,笑着招手:“别拘束,过来坐。”
他把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她,他则坐到一旁的床榻,说:“我妈把你指到我这来,估计跟顾阿姨有好多话聊,还是不能让你听的。”
周瑾桐估猜也是,点头道:“嗯,所以曼丽阿姨让我来你这找本书看。”
傅明霖指着一溜的医学书,微笑道:“你随意。”又忍不住调侃,“如果你能看懂。”
周瑾桐坐到椅子上,看了眼摊开的书上的内容,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成了医学上的专业术语就难懂了,简直就跟天书一般。她撇开眼,想找一本适合自己的书,蓦然在众多医学教材里看到一本比较火的名著。
人间失格。
这本书的内容周瑾桐不知道,但有一句话却熟悉。她抽出这本书,页面是崭新的,扉页上写了字,赠小迟。所以是要送给傅迟的,为什么还摆在这?
傅明霖看见,眼眸微眯,“年纪轻轻不要看这本书。”
“为什么?”
“让人致郁,郁闷的郁。”傅明霖随意道,从她手里取走书插.进原来的位置,“我这里无趣的书多,你要是想看,出门直走到尽头有一间书房,里面什么书都有。”
周瑾桐愣了会,发现这是不明显的逐客令,傅明霖并不欢迎她的到来,想到这,周瑾桐也坐不住,当既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你看书了。”
傅明霖咳嗽一声,喝完剩下的牛奶润了喉,听了她的话轻点头,“嗯。”
周瑾桐转身离开,手搭上门把正要转动,后面传来傅明霖轻缓的声音,似在提醒她:“我过生日那天见你和小迟走得比较近,作为他的哥哥,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我还是要劝诫你一句,离他远点。”
这就奇怪了,周瑾桐疑惑回头,话都到嗓子眼了,被傅明霖打断:“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听。”
他说完,坐到椅子上,低头看书,再也没给过她一丝一毫的眼神。周瑾桐咽下想说的话,开门出去,他的话一直在脑海盘旋,傅迟真的可怕吗?
长走廊上,只听到楼下容曼丽和顾琴南说话的窃窃声,听不真切。周瑾桐顺着傅明霖口中说的方向,直直往前走,路过刚来时紧闭的门时,不自觉的看了眼,听到了细微的开门声,然后,门开了一条缝,风跑出来。
周瑾桐正待仔细看,一只修长瘦削的手臂从里探了出来,有力的手拽住她的手腕,一扯。周瑾桐吓得惊叫都到了嗓子眼被人捂住了嘴,带了进去。
周瑾桐睁大了眼。
她被人按在门上,嘴上的手力气很大,捂得她喘不过气,对人一阵拳打脚踢。
“别怕,是我。”傅迟轻柔病弱的声音响在耳畔,鼻尖的呼吸都紧贴她的秀颈。
周瑾桐安静下来,拍拍傅迟捂她的手。
傅迟没动,乌黑的眼眸湿漉漉的看着她,似在控诉,“桐桐是从我哥的房间出来吗?”
周瑾桐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手想使劲被傅迟扣住背到后面,双腿也让他控制。她背靠着冰冷的房门,睁着圆溜溜的眼望着她,漂亮的眼睛里存在了大大的疑惑,傅迟笑着说,“我好难过,桐桐为什么不先来找我呢。”
这样的傅迟说不出的奇怪,周瑾桐努力想挣开他的束缚,没曾想傅迟的手劲大的吓人,她越反抗他扣得越紧,手腕都生疼,更别说腿。他就像一个钳子把周瑾桐钉在了门上,而他渐渐逼近的胸膛已经快贴到她的柔软。
傅迟缓缓道:“我从昨晚就期待着桐桐的到来,想带你看看我的房间,想让你睡睡我的床……可是我等了这么长时间的人先去了哥哥的房间,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桐桐,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故事了吗?”
傅迟头蹭在她的耳侧,吐出的气息灼热,烫的她耳朵都红了。他的话越说越奇怪,越来越让周瑾桐忐忑,她嘴里呼不上气,脸瞥的通红。
傅迟终于发现她的模样,手上松了松,周瑾桐呼吸到薄弱的空气,思维活跃了些。她望着眼前的傅迟,跟平日无差的人,眼里微光流转,唇角的笑也是熟悉的,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色过于红润,是不正常的红。
下一秒,她瞠目圆瞪。
傅迟头缓缓底下,红润的唇映在他捂住周瑾桐的那只手上,微弱的气息从指缝里钻进来,渡到她的唇上。周瑾桐脑子一片空白,傅迟不是一触既放,他想要挪开手贴上唇.肉,撕咬她,感知她,让她为他流血。
周瑾桐喉结动动,嘴里咽了咽。
傅迟几秒后退开,俯到她圆润的耳垂处,碎发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沙哑开口:“你招惹我一个人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太爱傅迟了,桐桐你撑住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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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傅迟话音落,整个人便软绵绵的靠到她身上,浑身的劲也卸下,滚烫的呼吸声重重打在她的耳畔。周瑾桐解脱了束缚,手腕被扣得生疼,她晃晃手腕,伸手推开他,这一推,傅迟如同没了附骨的东西倒了下去。
周瑾桐吓了一跳,脚下踢了踢他蜷缩的小腿,“傅迟,你怎么了?”她好一会没说话,嗓子这会不顺,吐出的音都跟含了烟在嘴里。
傅迟一动不动,面色潮红,额前的碎发也有些潮湿。
周瑾桐也顾不上傅迟刚才奇异的举动,蹲下身子动手推他,推了几下人还是毫无动静。她探手摸上他的额头,不同寻常的温度烫了她的手。
他发烧了!
难怪行为反常,怕是烧糊涂了。
周瑾桐手上有劲,但要拖起他还是很吃力,她跑到长廊上扶着栏杆朝下面的容曼丽急急喊道:“曼丽阿姨,你快上来看看,傅迟他晕过去了。”
长廊尽头的门被打开,傅明霖冲了出来。
容曼丽和顾琴南闻言也从楼下匆匆上了来,张妈二话不说打电话给了家庭医生。
几人中只有傅明霖是男人,他的劲最大,在周瑾桐的帮助下,傅迟被弄到了床上。傅明霖扶着床头稳了心神,缓好后退到一边,容曼丽面上也现了慌乱,转眼看到半开的窗户,气道:“永远都不听话,窗户又不关。”
顾琴南道:“昨晚下雨空气湿冷,怕是风吹多了,还是赶紧把人送医院吧。”
张妈进来道:“夫人,白医生马上就到。”
傅明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容曼丽站在边上,没有说要凑近傅迟的打算。周瑾桐觉得很奇怪,她以前有点什么头疼脑热的,顾琴南都是急地不得了,不时的摸摸额头,恨不得长在她床头,哪像容曼丽这般随意。
傅迟睫毛动了动,沉沉的眼皮掀起,他的目光只在周瑾桐身上顿了顿,哑着音小声道:“我想喝水。”
傅明霖离得近,朝张妈道:“倒杯水过来。”
张妈应下,出门去了楼下,倒好水外面传来停车声,估计是白医生到了,她赶紧去开了门。白旭提着药箱撑伞进了来,收了伞抖净上面的雨水,看到张妈先问了句:“这么着急喊我来,是不是明霖老毛病又犯了?”
张妈回:“是小少爷。”
白旭有些意外,他成为傅家的家庭医生不多不少也有十年了,大多是给傅明霖瞧,给傅迟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跟着张妈上了楼,发现屋子里除了熟悉的人,还多了陌生人,微微颔首:“夫人,我来了。”
“嗯,你过来看看。”容曼丽道。
白旭一来,傅明霖就起身站到一旁,把位置让给了他。傅迟是醒着的,他看到白旭也没什么波动,任由人给他测体温,听脉。过了会,白旭收了手,朝容曼丽道:“37.5摄氏度,低烧,问题不大,多喝点水,冰敷一下就好。”
容曼丽问:“不用吃药吗?”
白旭道:“一般情况下不建议药物处理,毕竟“是药三分毒”还是要少吃。”
容曼丽点头表示知道。
张妈等白旭检查完才端着温水上前,递给容曼丽。容曼丽眉心拢了下,捧着杯子坐到床边,白旭扶着傅迟半坐起身子,让他靠在床头,被子也往上挪了挪,盖住他的胸口。傅迟咳嗽一声,下一秒,杯子递到了他跟前。
不是嘴边,容曼丽没打算喂他。
嘴角无意识勾了下,傅迟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握住了水杯,低头抿了水。
他喝完,容曼丽关切一句:“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傅迟生疏道。容曼丽不再多说,把杯子还给张妈,突然探手摸上他的额头,她手心热乎乎,但傅迟的额头比她手还热。
“喝了水睡会,等会让白医生给你冰敷。”容曼丽收回手,对他难得温和。
傅迟:“嗯。”
容曼丽扶着他躺下,掖好被子才起身,继而对白旭道:“明霖又咳嗽了,你给看看。”
“好的。”白旭转向傅明霖。
傅迟现在需要休息,白旭便跟着傅明霖去了他的房间,容曼丽随后出了去。
顾琴南见此,也不想多待。
“小迟啊,你好好休息,阿姨过几天再来看你。”顾琴南道,顺手拉了拉周瑾桐。
周瑾桐恍然初醒。
“啊,那我也回去了。”她说。傅迟闻言,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在空中抓了抓,想要抓住什么,想要起身也用不上力,可怜巴巴看着她道,“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顾阿姨,让学姐陪我一会吧。”
顾琴南看了眼周瑾桐,又看了傅迟病弱的模样,心里一软,应了下来。
等她走后,傅迟对张妈道:“给学姐倒杯温牛奶上来。”
张妈听话的出了去,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和周瑾桐。窗户并没有关上,丝丝冷风还从外面罐进来,她几步走到书桌前,伸手关上了窗户。
“学姐。”傅迟喊。
周瑾桐坐到椅子上,“你烧成这样都不喊人,要是我没发现怎么办?”
“睡一觉就好了。”傅迟毫不在意,他的身子向来很好,偶尔的发烧也不需要吃药,往往睡上一觉发发汗第二天就好。
周瑾桐不认同:“低烧治疗的不及时容易引发高烧,你简直在胡闹!!”
“可是你看,没有人关心我,他们只关心哥哥又咳嗽了。”傅迟眨眨眼,面上红晕未下,本来红润的唇也渐渐发白,略显干涸,他舔了舔唇,回忆起不久前的一幕,“对不起,我刚才意识不清醒,说了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