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着烫,带着火。
吹在身上的风都燥起来。
听出他说自己是故意的,姜可面色微变,边挣脱边解释。
付峥冷笑一声,搂着她,朝广场的最边缘走去。
怀里女人扭动得厉害,他不熟悉这边地形,差点被石头绊倒,站稳的同时,大手惩罚般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
全身上下,腰是姜可最敏感的地方。
平日被朋友一戳,她就会受不了,更何况这样故意地掐,又麻又痒,唇边忍不住一声轻吟,意识到不对,贝齿咬着唇,又咽下去。
“你放开我!到底干什么!”
付峥眸色一沉。
那声音又娇又媚,他很喜欢听。
过去她跋扈娇纵,这种小女儿娇态让他特别有征服欲;现在她慵懒平和,能够撕下她那副淡漠的伪装,更让他血·脉贲·张。
“别动。”他克制着,黑眸望向她,威胁:“小心在这办了你。”
“你敢!”女人眼尾上挑,真的怒了。
“又不是没办过。”男人嘴唇微挑,停下脚步。
广场边缘,树影婆娑,挡住绚丽的灯光,就连嘈杂的音乐声都变得很轻微。
身后却有别的声音传来,卿卿我我的,和着聒噪蝉鸣声,听不真切。来这里溜冰的小情侣很多,不用想也知道在做什么。
付峥把她放了下来,天很热,他抱着她,出了满头的汗。
姜可看着他穿着这里土土的旱冰鞋,额头上还冒着汗珠,汗衫也湿了,还被她抓得皱皱巴巴,那一瞬间,她觉得他们特别像乡镇里的一对小情侣。
她的心软了一下。
“我明天走。”付峥沙哑说。
“嗯。”
“跟我一起回c市。”
这话突然,姜可回过神,“什么?”
他重复,不似玩笑:“跟我一起回c市。”
“那我工作怎么办?”
付峥想起上次她陪他喝酒唱歌,口气有极轻微的嘲讽,“你那工作,不要也罢。”他没注意到女人微变的脸色,缓声说:“回c市,我帮你安排个新的。”
“你帮我安排个新的?”姜可睁大眼睛,自尊心被剜了一刀,刚才暧昧的气氛瞬间凝滞,跌入冰点。
“嗯。”
付峥皱了皱眉,不知道哪句话说错。
他难道不是为她好吗?
“不劳付老板费心了,我在这做得很好。”
她轻嗤一声,这便要走。
付峥望着女人摇摇欲坠的身影,更是莫名其妙,咬牙跟上去,寒声:“这工作你觉得好?陪酒,唱歌,去敲男人房门?!”
他每说一个字,姜可脸色便难看一分。
自尊心被搅碎,她站在夜风中,脸色愈发苍白,嘴唇哆嗦着,冷道:
“是又怎样!我乐意!”
撂下这句话,她步伐跌跌撞撞,但更坚决。
付峥脸色也变了,他是真想帮她,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知好歹,攥了攥拳。
姜可回到广场,迅速换回高跟鞋,朝公寓走去,再不理会身后男人。十二点多,广场音乐渐小,灯光也黯了大半,空荡的街道只剩下路灯,一盏一盏,昏黄幽静。
她想到刚才,他们来的时候,热闹欢乐,心里像被浇上柠檬汁,泛酸。
能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远不近的。
姜可却没回头。
她搞不明白,当年他提上裤子就走,绝情又狠心……她抱着棉被又害怕又无助,看着床单上粘湿的痕迹和纠纠缠缠的褶皱,想到激情时他霸道的吻,黑眸流露的淡淡柔情,坚信他会回来。
但是一天、两天、三天,都没有……
甚至音信皆无。
那是她第一次,付出了一切,懂得男人的残忍。
可现在,他又来撩她做什么?还说出这样难堪的话,一边看不起她,一边要带走她?
姜可越想越气,先前被遗忘的记忆一股脑翻涌上来。
白天时的不舍也没了,变作冰冷的坚硬,胸口又酸又痛,噔噔噔上楼。
天色太晚,付峥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再气也跟了过去,脸色难看。直到看到她走进公寓楼,这才转身离开。
他点了根烟,望着她怒气冲冲的身影,神色有些倦怠。
……
付峥回到酒店时已是凌晨。
圆寸正在楼下大堂等他,看见老板黑着脸回来,心里咯噔一声,迎上:“峥哥。”
“还不去睡?”他很烦躁。
“老爷子打电话了。”圆寸小心翼翼说,“催您赶紧回去呢。”
“我明天晚上不就到了。”付峥边说边走,伸手摁下电梯,脸色却更阴沉几分。
“是是是。”圆寸真担心他再因什么事情推迟,“我这就跟那边说。”
很快,电梯下来。
两人前后上去,圆寸打量着付峥的脸色,知道他又吃瘪了,小声:“峥哥,要我说,姜小姐心高气傲的,您还不如直接强硬一点,把人带回c市再说。”
“您这倒好,还让她升职加薪,这人不就更不……”
一记眼刀扫过,圆寸闭上嘴。
付峥不语。
他今天好声好气地提了一句,她就炸毛给他看,他要强行带回去,她那小爪子还不把他脸给划了?
“让你查的东西呢?”付峥想起一事,问。
圆寸看了看时间,“我明天拿给您?”
“现在。”
圆寸和方脸住在楼下,付峥跟着他一并下去。
“……其实吧这几年,姜小姐也挺不容易的。”圆寸将资料递给付峥,叹口气,想了想说:
“或者您改变个策略,试着柔情似水一下?”
第13章
回到公寓。
窗外的月光很温柔,给窗台镀了层淡淡的清晖。有风吹过,纱帘鼓起,如一张帆。
姜可心里却很不平静,脑海里一会是温暖的拥抱,一会是青涩的过去,一会是酒店的痛苦辗转;她近乎一夜未睡,躺在枕头上,挣扎到天明。
外面隐隐有光的时候,她才睡过去。
迷迷糊糊想,她今天一点也不想去送他了。
他回去就回去吧。
以后,她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有关系了。
再次睁眼,天大亮。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姜可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竟是下午两点。头很沉很重,她揉揉眼睛,穿上拖鞋去洗漱,敲门声却更加剧烈。
咚咚咚!
集团的女同事们都住在这栋楼,但她人际关系很一般,不知道谁会来找她。简单收拾一下,打开门,“谁啊?”
三个女同事欢天喜地跳了出来:
“周末好!!!”
“可可周末好呀!”
“你们怎么来了?”
姜可惊讶,她们都是同一批新人培训时的,那时候大家刚离开校园,很单纯,关系不错。后来被分到不同品牌,稍微疏远,但没有竞争利害,也算朋友。
“今天怎么了吗?”姜可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女同事甲嘻嘻哈哈地,“你快换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吃饭?现在这个点吃什么饭,而且我下午有事…”她脑海里又飘过“陪酒、陪客户”那些话,还有他嘲讽的目光,又改口:“没事。”
“就是嘛,反正也没事,一起出去吃。”
“可是……怎么突然来找我?”姜可还是有些懵。
同事甲和乙交换了个视线,“没有啦,今天不是咱们进尚悦三周年吗?又听说你步步高升,都变成总监啦,所以一起去庆祝一下呗。”
“你们怎么知道的?”姜可奇道。
“大姐,虽然我们不在同一品牌,但好歹也是一个集团,这种事情还是能知道的吧。”同事丙催促,“好啦好啦,你快去收拾,我们等你,一起去。”
姜可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推进卫生间。
她换完衣服,机械地抹了抹水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