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村花难嫁(穿书) > 第155节
  纪桃抬手给她续水,又将点心盘子往她面前推了下,“你婆婆对你很好?”
  要不然拒绝就是,何必躲出来?
  纪韵拿起点心,放在手上仔细看了,随口道:“不是,蝶姨娘本来就是她娘家侄女,大概是觉得亏欠了我,对我还不错。要不然我一个没有夫妻之实的大夫人,如何在齐府立足?不过她对蝶姨娘也不错,毕竟是亲侄女。我这两年其实受她和宁枫掣肘,要不然一个妾室,我还收拾不了?”
  她语气间满是不屑。
  纪桃噗嗤一笑,她发现今日的齐梓琴,当年的那种精气神又回来了。
  “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我这个恶毒的想要拆散他们的恶人,宁枫和她怎么相守一生?”
  说到这里,齐梓琴顿了顿,左右看看并没有伺候的人,就是杨嬷嬷也在院子外,她靠近纪桃,低声道:“其实我不喜欢伺候婆婆。”
  “虽然她对我不错,帮我在宁府立威,但是我所有不幸也是因为她,她的那个侄女,到了年纪不帮她张罗婚事,既然看不起人家的家世,早早将她嫁了不就没事了?还有宁枫,丝毫没有担当,要是他跟爹娘说清楚此生非她不可,他们又怎么会帮他张罗着娶妻,就算是张罗了,不娶就是,当初娶我,也没见他不乐意。”
  “我看她是故意的,故意找个远一点的儿媳妇,好拿捏。当初我爹可是在淮安府,离郓城将近一个月路程,我成亲的时候走了快两个月。”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一直到了午后,纪桃还留她用了午饭,才送她到门口,齐梓琴临上马车去前,笑道:“跟你相处就是轻松,我在家中,我爹和大哥看到我就叹气,其实我真心觉得和离没什么不好,甚至还有些轻松。”
  纪桃含笑看着她上马车,“人生苦短,自己欢喜最重要。”
  齐梓琴本来帘子已经落下,闻言伸手掀开,“你说的对。”
  看着她的马车渐渐远去,纪桃才准备回院子,突然看到不远处停了架青蓬马车,似乎是往这边观望,纪桃皱眉,转身回了院子,道:“嬷嬷,让他们仔细些,夜里关好门。”
  杨嬷嬷轻声应了。
  青蓬马车的事情,林天跃一回来,纪桃就说了。
  接下来的日子,纪桃特意让杨嬷嬷他们留意了一番,发现那马车经常停在那边,有时候换个地方,反正无一例外都是盯着纪桃他们这边,也不知是盯着林家还是对面的杜家。
  要说盯着杜昱,那盯着杜昱的人多了,尤其还有人给杜昱送礼,纪桃都听到杨嬷嬷说过几次,送礼物就算了,林天跃到了都察院,虽然是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也收到了几回同僚送的礼物,纪桃也回了礼,都是中规中矩的,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但是不知是杜昱的官位高还是因为他没成亲的缘故,送给他的礼物里面,经常都有千娇百媚的丫鬟,这个又不是银票可以隐秘带进去,随着那些丫鬟一个个被退回,再送来的女子越发娇媚可人,根本就不是丫鬟。
  眼看着到了八月底,天气凉爽下来,下了秋雨以后还有些冷。纪桃和林天跃特意挑了个日子,一大早就出门去护安寺,打算去接柳氏她们回来。
  胡氏今年往返了护安寺几回,家中放不下,那边还要去祈福,据她说,很羡慕柳氏他们什么都不用管,住在护安寺后山单纯避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护安寺后山一如既往的清静,因为路上人不多,纪桃和林天跃到时,还未过午。
  凉风习习吹在身上,甚至还有些冷,纪桃上前敲门,秀娘很快就过来开了,看到纪桃后微微后退一步,“夫人来了。”
  纪桃一步踏入,“我爹娘他们呢?”
  “都在呢。”秀娘带着纪桃往里面走。
  “这段时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纪桃随口问。
  秀娘微微躬身,“没有,他们每日都去寺里听经,午后去林子里纳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纪桃微微点头,屋子里纪唯和柳氏她们正在用饭,看到纪桃和林天跃远远的过来,纪唯站起身,出门去接……轩儿。
  他伸手一把接过轩儿,脸和轩儿的脸蹭了蹭,“轩儿啊,有没有想我?”
  轩儿咯咯笑着躲避。
  柳氏上前,轻拍了一下纪唯,伸手接过,“不要理这个老头。”
  纪桃他们到了,柳氏和田氏就去收拾东西回家了,似乎都很想回家。
  马车里,田氏依依不舍得放下帘子,纪桃见了,笑道:“娘,若是真的喜欢,往后我陪着你来。”
  田氏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伸手拉过纪桃的手摩挲,“我们林家能够碰到你,真的是几辈子的福气。”
  闻言,柳氏欢喜,却还是道:“为人妻子,孝顺婆母本就是应该的。”
  马车里传出阵阵笑声。
  到了城门口,有些拥挤,马车进城耽误了一些时辰,到家时天色渐黑,秋莲早已做好了晚饭,都是荤菜,只有两盘素的。
  柳氏见了,笑道:“我吃了两个月斋菜,都习惯了,觉得一直吃斋也可以,但是看到肉就忍不住了。”
  惹得其他人都笑了出来。
  柳氏他们回来了,轩儿就不是纪桃一个人带着了,柳氏随便带个半日还是可以的。
  还有纪唯,轩儿落到他手上,一整日都不会哭的。
  齐梓琴三天两头过来,宁老夫人根本就不愿意放弃她。基本上她这段日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去齐府求见齐梓琴,姿态放得很低,本身齐梓琴和离的事很低调,但是宁老夫人这么一弄,许多人都知道了,不说原先为了什么和离,就只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还是长辈,经常都来,齐梓琴隐隐就有些理亏。
  这也就罢了,齐梓琴一直避而不见,外人都觉得齐府的教养有问题。
  齐梓琴此时坐在林家院子的亭子里,恨恨道:“原先我还觉得她好,性子柔和,如今看来,这哪里是柔和,分明就是掌控欲强,容不得我有一丝反抗。”
  “消消气。”纪桃递过去一杯茶。
  齐梓琴接过,喝了一口,冷笑道:“想要我再入宁府,绝无可能,那两人恶心我两年,我逃都来不及,怎么会再入火坑?”
  纪桃深以为然。
  齐梓琴是运气好,有齐栎这么个不算迂腐的父亲和齐梓杰这个疼妹妹的哥哥,还有纪韵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做大嫂,一点都不嫌弃她。
  要不然,和离这种事情,哪儿有那么容易?
  有些顽固不化的老头,对待女子就是,实在过不下去,就是死了,也不能和离归家的。
  纪桃轻声劝道:“但是由着她这么下去也不行,到时候你什么都没做,倒成了你的不是。”
  确实是啊,外人不知道齐梓琴成亲两年还是完璧,只看到了人家宁老夫人一次次上门去求和离归家的儿媳妇,却还经常被拒之门外。
  时日一久,可不就成了齐梓琴傲慢无礼。
  “我念着她照顾我两年的情分。不好跟她撕破脸。说实话,当初我只是有些怨气,想着日子久了就好了,直到我回了娘家看到哥哥和嫂子相处,我才知道我和宁枫之间,根本就不是夫妻,甚至连搭伙过日子的都算不上,等他爹娘一死,宁府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她顿了顿,“还有,我看到了轩儿。我觉得,我是喜欢孩子的。”
  纪桃沉默下来。
  齐梓琴和离,她不觉得有什么,齐梓杰和纪韵也不觉得,但是别人不这么想,她想要再嫁一个良人,只怕是有些难的。
  却在此时,杨嬷嬷急匆匆进来,站在亭子外,看了看齐梓琴,低声道:“夫人,宁老夫人上门来了。”
  齐梓琴面上怒意一闪,冷笑道:“我原先还顾忌着情分,想着想来只觉得可笑。”
  说话间就要起身,“我出去,她就不会来了。”
  纪桃按住她,道:“她到我这里来,若是不请她进来,是我礼数不周。”
  这倒也是。
  宁老夫人可是来找纪桃的,林天跃官职低微,虽有些实权,但落在宁老夫人眼中,大概算不得什么的。
  纪桃起身,理了理袖子,不紧不慢往大门口去。
  一眼就门外停着一架暗红色的马车,其上布料隐隐透着暗光,繁华贵气。
  “不知宁老夫人上门,未曾相迎,还请老夫人恕罪。”纪桃微微浅笑道。
  一只白皙的手握住帘子掀开,露出来个妙龄姑娘,模样秀丽,眉眼柔和,一身素衣,看起来柔弱可人。
  纪桃心里一动,抬眼看向里面的五十岁左右的夫人,隐隐和这个姑娘眉眼有些相似,心里了然,只怕是这就是宁枫那位蝶姨娘了。
  柔和温婉的女子声音响起,“林夫人,当初林夫人和令师两人凭着一己之力挽救数万百姓性命,如今京城里的戏台上还有人传唱呢。小女子佩服不已,闻听了几回,真心想要立时就去学医了。万万没想到林夫人离我这么近,居然是姐姐的亲戚。”
  纪桃面上的笑容早已收敛,宁老夫人含笑听着,对蝶姨娘的话很满意的模样。
  她心里有些怒,面上柔和,“宁老夫人,这位是谁?”
  一直沉默的宁老夫人终于开了口,“璇蝶是我娘家侄女。”
  此时纪桃站在马车前,宁老夫人和那璇蝶根本就没有下马车的意思。纪桃直截了当,“宁老夫人上门,可是有事儿?”
  不待她们说话,纪桃又道:“对不住,老夫人大概也知道我出身乡野,规矩可能差些,若是哪里不对,多多担待。”
  说话间微微躬身,做足了恭谦的模样。
  璇蝶却又接话,“我们来找姐姐的。”
  纪桃做出迷茫神情,“姐姐?”
  璇蝶一脸柔和的解释,“就是齐家姑娘,我和姑母几次上门求见她都不肯见我们,听齐府下人说她经常到你家,我们想要过来找她……”
  纪桃打断,“她怎么成了你姐姐?”
  闻言,璇蝶噎住,脸上渐渐的泛起红晕来。
  “我和表哥两情相悦,姐姐大度……”
  纪桃讶异,“你是妾室?”
  又马上做出一副惋惜模样,“你好好的姑娘家,为何要为人妾室?”
  又惊呼,“啊,妾室居然可以出门?果然是我见识少么?”
  璇蝶的脸唰得白了,求助的目光转向宁老夫人。
  宁老夫人膝上的手微微一动,看向纪桃的目光多了几许深沉。
  门口却出现了齐梓琴,一脸的淡然看着马车里的两人,“我出来了,你们有事直说。”
  “姐姐,回家吧,你误会我们了,表哥对你还是有情的,这么多天他每日借酒消愁,都瘦了。”璇蝶伸手擦眼,说得情真意切,显然是很心疼了。
  纪桃的手臂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不会回去的。”齐梓琴语气淡然却笃定,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决心。
  宁老夫人语气微缓,带着些酸涩的感觉,“梓琴,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最清楚,你忍心让我难过?”
  齐梓琴看向面色苍白,身子极力往马车里缩的璇蝶,冷道:“老夫人,您何必为难我?您对我好,但是您对着这个妾室也不差,我理解您,毕竟她是您侄女。如今我既已离开,您也别再为难我,惹急了我,您说……我敢不敢撕破脸?比如……令公子不能人道……”
  “你胡说。”宁老夫人气得头上的垂落的流苏乱晃。
  齐梓琴摊手,“您若是再这样不分场合,看我敢不敢胡说?说不准……”
  齐梓琴扫一眼璇蝶,“……我根本就没有胡说呢。要不然,为何宁枫除了她,谁都不愿意?这里面的事情,谁知道呢?”
  宁老夫人眼睛微眯,,看着齐梓琴半晌,才冷笑道:“原是我看错了。梓琴,一夜夫妻百日恩,望你看在这两年宁府对你不错的份上,不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