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让林稚缓过神来了,她轻嘶了一声。
沈琰这才松开手,一脸愧疚的道歉:“对不起,弄疼你了。”
林稚摇头,没有说什么,而是绕过她离开。
因为不放心,沈琰把事情托付给别人,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她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甚至险些撞到树上。
额头抵在沈琰伸过来的手上,感觉到那股热源,她极轻的眨了下眼。
卷翘的睫毛从他掌心扫过,像是羽毛,有点痒。
林稚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沈琰,脸上带着疑惑:“你怎么在这?”
沈琰低叹一声:“你到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我跟了你一路,你现在才看到我。”
眼睫微垂,不动声色的掩去了眼底那抹轻微的情绪。
林稚轻声开口:“没事。”
沈琰还是有些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不用的,我去前面搭公交就行了。”
“那我和你一起搭公交。”
他的态度强硬的不行,林稚不知道他怎么了,叹了口气,也就随他了。
车上人不多,林稚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沈琰握着她身旁的扶手,站在那。
林稚小声提醒他:“后面有位置的。”
“没事,我站一会。”
林稚:……
他站在自己旁边,有些不自在。
不太喜欢这种离人太近的感觉。
于是林稚靠着车窗,闭眼假寐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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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琰一直看她平安进了屋才走。
林稚躺在床上,累到根本不想动。
想到应含的遭遇,又觉得心疼的不行。
这个世界上,好人多,坏人也多。
你没办法用一个好人的心态去度量任何一个人,因为很多时候,有的人并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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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结婚了,吴妈特地给林稚和宋衍都递了请柬,让他们去参加婚礼。
宋衍是中午过去的,把事情忙完以后。
乡下的宴席,一般都是热闹为主,蓝色的棚子。
一张张桌子摆放着,几乎都是同村的人,说起话来也没个遮拦。
新娘子下午才接走,第一顿饭是和娘家人一起吃。
规矩也多,坐的那桌还必须得是未结婚的男女。
宋衍才刚到,就被吴妈喊过去了。
严冬天,冷的不行,家里也没空调。
因为是参加婚礼,所以他穿的正式了一些。
一身手工高定,六位数的袖扣。
吴妈把他叫过来:“演演,你去屋里坐。”
宋衍看了眼屋内,都是些闹腾的小孩子。
摇头婉拒:“我坐外面就行。”
吴妈笑道:“我们这的人结婚啊,和新娘子一起坐的必须得是未婚男女,正好差一个。”
见宋衍没有丝毫动摇。
她像是掐准了他的软肋,又补充了一句:“小稚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沉默片刻。
宋衍步子往前挪动半步,又装模作样的收回:“她今天也来了?”
“来了来了。”吴妈把他往里推,“你赶紧进去坐着吧,我还得招待其他客人呢。”
热闹的客厅里,只有一群孩子在那闹来闹去,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摘下来的气球。
宋衍紧了紧领带,又把西装外套第二颗扣子给扣好。
然后才进去。
房间里,年仅九岁的小叶哭的满地打滚,他是小莲的弟弟,也是吴妈的小儿子。
“大姐结婚为什么我不能过去陪她一起坐。”
和新娘子坐一桌是有红包的。
无论吴妈怎么劝他都不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撒泼打滚的功力大多都修炼的炉火纯青了。
吴妈被他吵的头疼,只能换个哄他的方式。
“看到外面那两个漂亮姐姐和漂亮哥哥了吗,你现在让他们坐在一起,以后要是结婚了,保准能给你包一个比你姐姐给你的红包还要大十倍的红包。”
他半信半疑的停下:“真的吗?”
“真的。”吴妈蹲下身,用纸巾给他擦掉眼泪。
两个都是听话的好孩子,虽然命不好,但内心,比谁都温暖。
这么多年来,互相陪伴着。
演演的性子,自己最清楚了。
他的情感向来不浓烈,什么都喜欢藏在心底。
可自己是知道的。
他喜欢林稚。
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所以能帮的时候,自己就帮一下,剩下的,看他们两自己的造化了。
林稚看到宋衍了,并没有多少惊讶,吴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自己帮她发的定位。
她把自己的椅子往左边拖动了一下,尽可能的让他位置大一些。
小莲那桌上,一共坐了十个人,几乎都是小莲的朋友发小,和林稚也算是同龄人。
桌上的男生除了一个有女朋友以外,其余几个都是单身狗,看到林稚了,眼睛都直了。
甚至还有直接开玩笑的,埋怨小莲:“有这么好看的朋友也不介绍一下。”
小莲哼笑道:“人家的追求者不知道比你们上几百个档次。”
林稚不太能应付这种场面,唯有尴尬的笑一笑,敷衍带过。
直到宋衍进去后,这个话题才算稍微止住。
小莲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到来。
毕竟平时他就忙的不见人,连宋如都经常念叨自己多久没见到他了。
宋衍拖出椅子后坐下。
气氛一度因为他的到来而有些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自我介绍。不过显然,他没有这个打算。
于是更沉默了。
他的桌前有点脏,应该是刚才别人倒饮料的时候不小心洒上去了。
林稚拿出纸巾给他擦干净:“今天不用加班?”
他经常加班到深夜,林稚是知道的。
“请假了。”
“恩。”
见他开口说话,座位上其他人对他的那种因为陌生而生起的芥蒂也算是消散了。
有女生鼓起勇气和他搭讪:“你是做什么的啊?”
宋衍沉默了一会:“法医。”
刚刚还跃跃欲试的几个女生瞬间静了下来。
职业就像是一道门槛,面对这种异样的眼神,宋衍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从来不会去管别人的眼光。
有男生调侃了一句:“天天面对那些恶心吧啦的尸体,不觉得恶心吗?你们当法医的,应该经常要去见心理医生调节吧。”
宋衍眼神暗了几分。
仍旧没说话。
小莲刚想开口,让他闭嘴。
“什么职业都需要人来做,而且他们是在帮助那些没办法开口的死者,找回他们该有的公道。”
林稚一脸认真:“所以我觉得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