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大哥,许久不见了。”云姝上前了几步,到了君瑞峰的面前道了一句,脸上的神情也可算是十分的和善,若是被云弘他们瞧见定是要觉得原来云姝还有这样和颜悦色和人说话的时候!
云姝同君瑞峰也是接触过的,君家手上就有两家铺子有她的代理权,可算是她的代理经销商之一,同君瑞峰之间的合作也还算愉快。云姝对君瑞峰也还是十分欣赏的,君家能够有现在这样大的家业同君瑞峰那是完全脱离不了关系的,这个只有二十七岁的男子眼光可算毒辣的很,当初也是先于旁人来同自己说了关于代理权的事情,也可算是十分有魄力的很。
一番接触之后,云姝也觉得君家可算是她在晋商之中偏于看重的,君瑞峰年轻有拼劲,否则又怎么会在他接手家族生意不过十年的功夫就能够拓展到如此的地步,人人都道他是什么经商天才,但谁又知道他在背后的辛苦。
君瑞峰被云姝这突然之间开口也吓了一跳,瞧见站在自己面前是云姝的时候,他顿时反应过来,这神情之中有几分拘谨,眼前这人的身份可不像以前一般,他还能够随意地攀谈,现在的她有着一个金贵的身份,这个身份足够让所有人在意起旁的事情来了,这说话言辞姿态也得十分注意起来才是。
“柳小姐安好。”君锐峰急忙还了一个礼道,“哪里当得起柳小姐这一声称呼,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君大哥年长我许多,称呼一声大哥自是不过分,”云姝笑着对着君瑞峰道,“君大哥在商场上也是我的前辈,这哪里还有当不起的。”
君瑞峰听到云姝这么说的时候,心中自然也是有几分高兴的,只是这面色上也不好表露出来,毕竟论起手段来,柳云姝也是让他十分钦佩的,觉得巾帼不让须眉的很,就她当初弄的那代理商代理权一类的就足够让他另眼相看了。
而且君瑞峰见云姝主动来同自己说话,他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要事的,早在参加这宴会之前,他同父亲也想过希望能够和雍都之中的贵人攀上点关系才好,这也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但现在云姝过来,他这心中也是有几分心惊,柳云姝可不只是代表着她一个人罢了,她这身后可还有柳家,监国七公主呢。
“我这有些事想同君大哥说,不知道君大哥有没有什么兴趣?”云姝看着君瑞峰道。
君瑞峰听到云姝这么说的时候下意识地朝着谢淮隐哪儿看了一眼,谢淮隐正在另外一边同几个商人之间交谈着,他点点头,下意识地觉得听云姝说还是听谁说应当都没什么差别的,柳家千金同晋王殿下交好这件事整个雍都之中的人都知道,只怕现在云姝想要同他说的话只怕也是晋王的意思也未必,他想到这一点自然是欣然应允的。
云姝同君瑞峰到了那角落里头,聊起了关于银行一类的事情,君瑞峰对于这银行的事情也是十分感兴趣,但很显然地云姝刚刚所提出的关于银行的理论完全是让他大开眼界,而且信贷这一发面他们君家同样也是有做的,但云姝所提出来的则是更为全面和技巧。这使得君瑞峰也忍不住想到若是柳云姝真的要开办银行起来的话,那会变成怎么样的一种局面呢?君家能否有这样的能力在这上面同她一争,怎么想他都觉得没有这样的实力在,更何况柳云姝现在的身份,那后头可也还是有朝堂的帮衬的,就他一家能敌得过整个大庆?整个谢家王朝?
这么一想之后,君瑞峰也很快做下了自己的决定,抵不过那就投诚好了。
“这的确甚好,只是,柳小姐你来同我说这些事情,我即便是有心想要参与,却不得什么路子,你看?”
云姝见君瑞峰也明白了她的用意,便道:“我今日来同君大哥你说这些事情,自也是希望能够借助君家之力的意思,否则又何必同君大哥你说这种话,你说是不是?再者,我同君大哥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君大哥的品行还是十分相信的,所以早早地就同晋王提过晋商之中最是诚信之人还是君大哥你。你我同为商人,自是有什么赚钱的事情自是要想着如同君大哥你这般的人物才可算是省心省事也比寻常的那些个人要来得省事的多。”
君瑞峰见云姝这般说,也就知道自己可算搭着她的好处沾上贵人了,他心中也有几分激荡,口中说着自然自然,自是有些开怀的。
云姝将君瑞峰的模样看在眼中,朝着谢淮隐那儿看了一眼,谢淮隐一直同那些家族说话,这一番交谈下来也还可算良好,他将云姝同他所说的那一番银行系统的理论同那几个有兴趣的家族商谈了一番之后,其实有不少人都是对这个项目十分感兴趣,那云姝当初同他所说的四家,之前还有几分迟疑的薛家和方家率先来同他示好了,也表现出了十分感兴趣的模样来,合作其实并非是难事,重点的还是在资金方面。
说到资金的事情,原本谢淮隐还打算以户部为名筹建起中央银行,若是这户部只有尹仲一个人或许也还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突然地又出了那么一道圣旨,谢淮隐有时候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父皇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这般以来之后,谢淮隐就觉得这户部的主意自己只怕是不能打了,九哥的心思他猜不准,说不定自己的提议压根没办法商议,不过哪怕他能够同意这个提议,谢淮隐也不怎么想动用到户部了,毕竟他的心中对谢淮蕴多少已有了几分嫌隙,在有嫌隙的情况下,他不认为能够合作到什么程度,倒不如从这些个商人入手。
谢淮隐现在也算是明白,在朝堂之上,他到底也还算是势单力薄,七姐的势力那也是父皇给予的,如今父皇将他安置在什么都没有只能仰仗自己能力去办事的地方,为的就是让他有自己的能力,而现在他能借助的也就是眼前的商人,而他所要付出的就是提高这些商人的地位。
见云姝朝着自己看来的时候,谢淮隐也已经同薛家宁家和方家谈的差不多了,这些个浙商徽商的口袋里头都有不少的银子,他的姿态做的也足,也算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也可算相谈尽欢了。
谢淮隐从中抽出了身来,朝着云姝和君瑞峰哪儿走去,要不是这君瑞峰年纪不小,家中也有妻妾子女了,他才不会放任云姝同这人在角落之中相谈。
君瑞峰见谢淮隐走来,他急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想要给谢淮隐见礼,只是他这偮还没有作下去,就已经被谢淮隐虚扶起了,他道:“君大哥是吧,小王有听姝儿说起同君大哥你的合作的事情,对于君大哥的事情也略有所闻,也一直都很想见见君大哥,今日一见果真是年轻有为。”
君瑞峰听到谢淮隐这般夸奖着自己的时候也有几分的不好意思,毕竟得了堂堂王爷夸奖也可算是一件幸事,再者,从谢淮隐的称呼之中,他也品出了几分不同寻常,这般亲近的称呼,果真两人之间的亲近不算是空穴来风。
“哪里敢当,王爷方才是年轻有为才是。”君瑞峰道。
谢淮隐哈哈一笑道:“君大哥莫要这般说了,我这就算是年轻有为那也应当是要借着你们这一股子东风方才能够做出点有为的事情来,若是我一个人单打独斗,只怕再过十几二十年也不能做到君大哥你这般的成就呢。”
君瑞峰对谢淮隐这话也没有应下,毕竟人谦虚是一回事,你要是吱声了那就代表着应同了。
谢淮隐也不叫君瑞峰为难,随即就说起了正事来道:“想必君大哥刚刚和姝儿聊的时候应该也是听姝儿说了一番吧,不知道君大哥意下如何呢?”
君瑞峰急忙道:“是的,刚刚在下已听柳小姐说起过了,在下也是十分的心驰往之,自是会出一份力的。”
谢淮隐当然不担心这一点,云姝说话的本领可是比他远远要强的多了,这一般不懂的人能听懂,再不懂的人也能够被忽悠得似懂非懂,反正论嘴皮子她比旁人可是要强的多了。所以他听到君瑞峰这么说的时候,他也笑道:“君大哥都已经这般说了,小王也会努力将这件事情办妥,银行法令条约尽量也会在年底之前通过父皇的审核,不过也希望君大哥能够完成银行的组建工作,不知道意下如何?”
谢淮隐也是很想赶紧将银行建立起来,但这法令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通过的,还需要一条一条去核定,能够在年底之前通过也可算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不过在法令通过之前,他也会先发行大庆纸币,然后先做出一些个事迹出来,否则即便有父皇和皇姐的帮衬,只怕也不能够通过大臣们的悠悠之口。
“在下定当不辜负王爷所托。”
于是,在长塑和高丽的太子带着一队人马回程小半月之后,招商局的工作也可算是十分的顺利,大型的纺织工厂和手工工厂在南方大力兴办起来,北方也建立起来大型的农场,从长塑引进的骏马也开始进行繁殖工作。
而在长塑和高丽回国不过一月,之前所带去的那一大批的东西都已经在销售的十分顺利,尤其是长塑,只觉得原本这代理费用算是高的可怕,但白希景回国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当初所带回去的东西就已经销售完了三分之一,且可算是赚了个钵满盆满,像是雪花一样的订单又到了招商局附属下的贸易局里头,而且还增加了不少量,大批的货物出口之后换来了大量的金银,那是一笔十分可怕的财富,从云姝的眼中看来,这是一个十分变态的进出口贸易,而她对于这一点也是十分满意、
招商局的生意蒸蒸日上,而留在大庆的高丽公主秀丽同宁王世子的婚事也算是提上了日程。
正文、第一百八十二章 弹劾
一个月前高丽皇太子带着一大堆的所购置的东西先行回了高丽,而在王允离开半月也回到高丽王朝之后,远嫁的淑宁郡主王诗语在一个黄道吉日之中也启程了,许是因为这一次从高丽和长塑的身上赚到了不少的银子,所以这一次王诗语的嫁妆皇室给的也还算不错,再加上王家所置办的原本就是给王诗语出嫁用的嫁妆,王诗语也可算面子十足了,至少她在加装上远胜当年公主出嫁。
谢淮隐对此深表不服,他表示王诗语这丫头出嫁出那么多嫁妆实在是有些亏本,毕竟这人除了惹是生非之外也不会给他们大庆捞来多少的好处,而且最让谢淮隐耿耿于怀的还是当初她想要算计自己的事情,他的那点小心眼的唠叨最后也就在云姝一句羊毛出在羊身上给安抚了下来,对此,他深刻地表示到底还是不如云姝来的深谋远虑,果断是要出了多少钱就要从高丽的手上赚回来多少钱才对。
而王允原本是想等到秀丽出嫁之后方才回了高丽,奈何谢翼的八字和秀丽的八字一合之后这最近的一个适合嫁娶的黄道吉日却是在一个月之后,王允自是不能在雍都之中停留那么久,毕竟在国内还有个最大威胁义诚大君在,王允也十分畏惧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威胁会不会再增加,而且王允也想赶紧回去,毕竟他这一次在大庆花了不少的钱,只怕朝堂之中也已经有了不少的反对之声,要是他再延迟一个月回去,只怕到时候就不知道成什么情况了,再者同行之中也还有使臣在,所以王允也可算是放心的很,反正元熙帝已经下旨赐婚了自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所以王允也就十分放心地回去了。
在出嫁之前,秀丽依旧是住在驿馆之中,到时候也会从驿馆出嫁,在这一个月之中,秀丽也可算是采办了不少的东西,再加上元熙帝从国库之中也拨了不少的东西赏赐给了秀丽和宁王府,也足以见得对这一件婚事算是看重的。
依着大庆的习俗,在年轻的女子出嫁的时候,那是需要长辈的祝福,还有同辈的姑娘家到了准新娘那儿算是添个人气。
秀丽是高丽的人,要长辈从高丽来自是不大可能,所以谢瑾婳也便是安排了皇族之中的那些个王妃一类的充当了新娘的娘家人完成这件事情,而这同辈的姑娘家也便安排了雍都之中的那些个贵女,也可算是给足了秀丽的颜面。
云姝也可算是在这些个贵女之中的一员,对于这件事云姝也不在意,她对事情原本也不算太过反感,虽说秀丽这人同她之间的关系并不能算太好,但也不反对去给予那么一声祝福一类的,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于她来说也没有多少损失,而且这也是谢瑾婳的意思,给撑的场面也不是单独给予秀丽这个人的更多的还是给宁王府上,所以在婚事的前一天云姝也同蔡妙萍一同去了驿馆。
驿馆之中如今也可算热闹的很,这来的人也基本上也都是那些个王妃和公主,都和扎堆似的在驿馆哪儿,好不热闹。
在云姝和蔡妙萍进门的那一瞬,却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尤其是那些个王妃,看着云姝的时候,那眼神之中几乎都可算是淬了毒似的。
也怨不得这些个王妃在心中怨恨着云姝,想她们哪个不想自己的丈夫成为未来的储君,可若是要登上帝王之位那却要将眼前这个丫头立为皇后,她们这些个正妻的位子是摆在哪里了呢,但陛下的旨意在那儿,她们也没有办法,若是自己的丈夫不能成为储君问鼎江山,那么也就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站上她们都渴望的位子,身为女人看着旁人成为一国之母这也是一件对她们可算十分残忍的事情,所以对于云姝,她们的情绪也就显得十分的复杂了,不知道应该将她摆在情敌的份上还是将她视为自己羡慕的对象。
谢瑾婳轻咳嗽了一声,示意这些个嫂子弟妹的稍稍收敛一些,这般模样作甚,也平白不过就是给人笑话罢了,而且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也实在不适合她们这些人做出来,这般对比一番之后,谢瑾婳对于蔡妙萍倒是有几分高看了,这个未来也会成为她的弟媳的姑娘倒是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味道,依旧同云姝关系还算不错,而且那样子也完全不像是假装出来的。看来蔡家的态度也已是十分的明显了。
云姝对于那些个人的反应也不当做一回事,她要一直在意这些人的眼光那她就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同干了不是。
谢瑾婳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了这些人不要做的太过过分了,这方才使得气氛稍稍和缓了一些。
秀丽看着云姝,她不浓不淡地开了口道:“劳了柳小姐过来,可真是蓬荜生辉,也委实是我的荣幸。”
云姝也一派皮笑肉不笑的姿态道一声公主客气,之后方才道:“明日是公主和宁王府的好日子,虽你我不算太过熟识,只是公主远嫁而来,依着习俗也是应该来贺公主一贺的。”
云姝这话说的意思也可算是十分的明白了,意思就是我给的是宁王府上的面子也给了公主的面子所以才来走了这样的一个过场,你也别整个朝自己脸上贴金了。
秀丽对云姝这种说辞十分的不满也不敢当着谢瑾婳的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而蔡妙萍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知道云姝和秀丽之间的那点过节,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场面闹得太差,便笑着开了口道:“恭喜公主,愿公主同世子永结同心,白首到老。”
若是寻常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自会高兴的,可谢翼已经先去了两个王妃,克妻之名也算是十分的响亮,当初那两个人也是这样被人祝福过而已是这样被人恭维过的,结果还是不是沦落到了那样的命运,可想而知自然地也就不会轮到她去成为那世子妃了。
但秀丽嘴上还是应了一句,对于这话也没有多上心,只觉得这些人现在所说的这种话那都是一些个虚伪的,只是随便说说罢了,等到往后出了点什么事情也别指望他们能够帮得上什么忙,所以秀丽也就意思着将他们的话听过,半点也没有往心里面去的。
一系列的仪式做完之后,众人便是在驿馆之中的庭院之中小休息,还得在这里用了晚膳之后方才回去,这出嫁前的晚膳也是有一定的讲究的,云姝也觉得十分的有趣,毕竟当初她母亲出嫁的时候她并不懂这些事情,当时除了她的外祖母外也没有亲眷来帮着她们来做这种事情,只是当时苗氏心情也不算太好,所以也没有提点这些,不过想着若是自己准备好了这些而没有一个人出现的话反而是会坏了原本的好心情。
而今日这晚膳也都是有一个名头的什么多子多福宴一类的,也是对新嫁娘的一个祈福。
云姝则是同谢瑾婳一同,她原本还以为谢瑾婳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就会离开,但却没有想到谢瑾婳会留在这儿,她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缅怀,似乎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也可算是有几分的怀念。
看到谢瑾婳这般模样的时候,云姝多少也算明白了一些,谢瑾婳并不是对这些事情多在意,而是她在缅怀自己的年轻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吧,想当初她年轻的时候也许也是这样被人恭喜过带着众人的祝福,可能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人有不少当日也曾经在她出嫁之前出现在她的面前过也未必,此情此景怎么可能不会勾起谢瑾婳心中的那点印象。
对于谢瑾婳这个模样云姝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虽说谢瑾婳现在的年纪也不过就是在二十九罢了,但在古代来说足够是当一个十几岁孩子母亲的年纪,甚至再过几年就会成为祖母又或者是外祖母的年纪,她的人生阅历又不同于寻常人,勾起思绪之后会变得更加沉默起来。
云姝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到了谢瑾婳这样的年纪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也会像是她一样发生一丁点的小事情都足够勾起她心中的那点回忆,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谢瑾婳沉默的格外的久,或许是旁人也看出了谢瑾婳今日的兴致不算太过高昂,所以也没有人赶在她的面前造次,更没有人到她的面前来说一些个不该说的话,只是由着谢瑾婳独自沉默和安静。
谢瑾婳良久之后方才缓过神来,她看着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的云姝,笑了一笑,笑容浅淡且寂寥,道:“年纪大了,总是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
云姝道:“这也算正常,偶尔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当初所做过的一些个事情,有时候还会觉得那一丁点的小事情在当初看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应该已经是全部忘记了,但在现在想来的时候又会觉得自己竟还是记得那样的清楚。”
谢瑾婳听着云姝这略有几分老气横秋的话,忍不住说:“你这丫头才不过几岁,于你而言,人生不过就是刚刚开始而已,这般老气横秋的话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她这笑了一笑之后情绪也可算是和缓了一些,“你这丫头说的这般头头是道,难不成你闲暇时候也还会回想自己以前的那点事情不成?”
“偶尔也会有之。”云姝对着谢瑾婳说,她要回想的事情远远要比谢瑾婳多的多,想要想的话,只怕有太多的可想的,以前觉得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也越发的清晰起来了,但她更清楚,现在光是想也没什么用到底也改变不了现实,倒不如做人朝前看来得好一些。
谢瑾婳看着云姝那样子倒也觉得这姑娘的作风也就是一贯如此,她一贯都是走的极其坚定,哪怕是遇上再怎么伤心的事情她也还能够鉴定地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或许有不喜欢的事情,但更多的却还是往后那些个美好的回忆,但她和她不同,现在能指望着的也就是只有以前的那点美好的事情,在艰辛之中一点一点的慢慢地品味,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在那些道路上行走,否则哪里还能够支撑得了这么多年,等到那些个回忆捻成了酸,酿成了苦,细细回想之后方才体会这就是人生。
这种话谢瑾婳是不打算同云姝说的,毕竟也没有必要同一个丫头说这种话,她道“近来招商局的事做的还算不错,倒也可算是用了一番心思。”
谢瑾婳对于云姝和谢淮隐所做的那点事情也就看在眼内,现在全国之中也还是已经组建了不少的工厂和农场起来,一切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中,似乎情况也还算是不错,可想而知谢淮隐和云姝在这方面上也没少上心。而且那银行法令她也可看过了,大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只是在具体细节方面不能够一下子就决定,但早晚也是能够过了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和那些个老臣之间的扯皮而已。
“对了,而今现在户部是小九和尹仲掌管着,你有什么看法?”谢瑾婳看着云姝问道,这道旨意已出了一个月了,可算是在下旨让小十三去掌管招商局的时候的隔日下的旨意,虽是没有听到从个小十三这儿来的那些怨言又或是旁的说辞,但这嘴上不说这心中想的是个什么那就不知道了,所以谢瑾婳也想问问这两个孩子对于这件事情是存在什么看法的。
“即便是我有什么看法到底也不能够改变陛下的决定不是?”云姝含笑地看着谢瑾婳,她多半也是能够想到元熙帝为什么会这么做的,他的确是喜欢谢淮隐的,甚至也带了几分希望在其中,但又怕自己这个儿子到最后的时候会架不住这些人活着到最后的时候会失败,这多一个人选也可算是有备无患,毕竟在众位皇子之中可算是特别出挑的人也没有几个,九皇子也可算是个人物,至少在隐忍方面那可算是无人能及的,再加上她一直都认为之前在为猎场上的事情都是同有关的,所以这人在云姝的印象之中一直不算太好,而元熙帝王的做法真的要算上去的话,那大概也就是想着找寻一个后路吧,如果谢淮隐真的不行,那到底还有一个人在后头替补着。
“自古以来,不外乎以仁治国,以暴治国罢了。”云姝缓缓地说道。
谢瑾婳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清楚。”
她原本还觉得云姝会看不透这一点,倒是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轻易地就将这其中的一点给参透了。她原本也不想看着出现这样的事情,但作为一国之主的父皇总是有自己的考量在,总不能因为中意一个儿子而将整个江山就那样轻易胡乱地许了不是?谢瑾婳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成王败寇,想他父皇的登基之路比之现在还要困难上不少,那个时候那些个皇叔一个一个全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哪里像是现在,不过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快成定局了,若是能够将小九后面的挖出来是他的本事,要是到时候反而是被人给吃了,那么只能说小九在算计上要狠过小十三了,到时候也就只能是另外一个定居了。
“我们又不是傻子,陛下做的这般的明显了,可想而知若是不越过齐王殿下这一座横在户部的高山,只怕也没有那个能力再多做一些不是?”云姝看着谢瑾婳道,“这也是陛下将齐王殿下安置在户部的目的不是?”
谢淮蕴在户部虽是麻烦了一点,但也不代表着完全没有半点好处的,至少也还能够锻炼人面对困境时候的灵活性罢了,倒是那谢淮蕴倒是真的勤勉的很,身上的伤才只养了一半就已经开始去了户部报道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将养了才不过一个月余的日子罢了,真是够心急的。
“那你打算如何?”谢瑾婳看着云姝,“对了,你之前还说是打算让户部来发行大庆币,现在这户部的主管换了人,你和小十三打算怎么应对?那些个老头们可不会乖乖地听了你们的话,这随便说上几句就会真的帮着你们发行的,再者,只怕是想让他们接受都是一个难题、”
那些个老臣是有多么的食古不化谢瑾婳再清楚不过了,银子铜钱用了这么多年,突然之间要他们用别的只怕不说点什么都不行吧,到时候闹腾起来那可是什么老脸都不要的,什么方便什么干脆的在这一群老东西的眼皮子里面可半点都不算个什么的。
“当初不也没有铜钱和银子的使用么,结果现在还不是有那么多的人在用,初时总是有些不大习惯的,等到习惯了之后就成了,反正到时候要闹僵起来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到时候长塑那边又来了一些个订单,都在招商局哪儿,公主有空也便过个目吧。”
谢瑾婳连连摆手:“招商局交托给淮隐那就是他的事情,弄的好自是好的,弄的不好这后果是如何你们也知道的,”她笑了一笑道,“你和小十三是什么性子的人,我还能够信不过你们?!”
谢瑾婳是半点也不担心云姝和谢淮隐做出一些个弄虚作假的事情来的,这多少该进国库的,多少是到她们自己手上的,都能够算的清清楚楚的,云姝这性子骨子里头可傲的厉害,旁人看那一大笔钱或许还会想一些个歪心思,但就云姝这样的人她才犯不着做出这种事情来。
云姝听到谢瑾婳这么说,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将招商局的事情汇报一下到底也还是免不了的。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出面,所以她也可算是半点也不担忧。
吃过了那充斥着祝福意味的晚膳,云姝回到柳家的时候只觉得同这一群女人打交道远远要比自己看一天的账本还要累人,所以她才不愿意同那些个人打交道,实在是又累又讨不到什么好处,女人之间的战争通常都是没有什么硝烟存在的,但也就是这些个没有多少硝烟存在的,而且就那新嫁娘还得从一大清早开始准备好梳洗一类的,得整整折腾上一整天才算完事,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云姝就觉得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结婚都特么的是个麻烦的事情……
秀丽公主出嫁的那一日也还算天公十分作美,至少是风和日丽,宁王府上吹吹打打了近乎一日,宁王这一日脸上也都是带着笑容,对着往来的人的时候那也都是笑意盈盈的,可谁知道凝望是真心愿意接受这件婚事还是因为迫于皇上的颜面而不得不接受,但至少这风度上可算是做到十分完美了。
这也可算雍都之中这两年之中最大的一场婚事了,在这两年里头,雍都里面虽也有大大小小的婚事无数,但闹腾的大又体面的也就是宁王府上的这一场了。
看着这喜轿打从楼下而过,看着那些个婢女撒着喜钱的动作,蔡妙萍倒是慢慢地开了口:“我看那秀丽公主也可算是个可怜人儿。”
云姝听着蔡妙萍这般说,她也朝着人看了一眼道:“也便是你心善,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如今进了宁王府,宁王虽是王爷却是个不怎么管事的,府上的宁王妃也是个和善的,日日茹素,听宁国公老夫人说王妃是个再心善不过的人了,她到了王府也可算是个当家做主的人,哪里算得上有半点的可怜的?再者,她到底也还担着高丽公主的名头,在雍都之中只要是她不作出太多过分的事情来,大多也还是会卖一个颜面的,可比我们要好不少了。”
云姝可不觉得秀丽有什么可怜的份,那谢翼长得也还算可以,虽说有前世子妃留下的子嗣,但到底同秀丽之间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她若是聪明的话就会好好地教养。
“你整日只关心旁的事情,对于雍都之中旁的事情那是半点也不关心方才是这般说。”蔡妙萍道,“你若是晓得王府上的事情,许你就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来了。”
恩?!
云姝对于这些个豪门世家内宅的鸡毛蒜皮或者是一些个见不得人的腌臜事的确是不怎么清楚,现在听到蔡妙萍这么说的时候,她也起了几分好奇道:“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几分隐情不成?”
蔡妙萍低声道:“你晓得宁王府上已经去了两位世子妃吧?”
云姝颔首,这件事情不止是她晓得,整个雍都的人都清楚,这点事情早就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那你可晓得,这世子妃都是怎么去的?”
云姝听到蔡妙萍这么说的时候,她才觉得这其中有些隐情的样子,似乎还有几分蹊跷?!她道:“这第一位世子妃不是原本就体弱多病,是生了一场大病之后过了的不是?这第二位世子妃那是难产而亡,怎么我这听说的不对?”
“这面上的确是这么说的,但这旁的么,”蔡妙萍轻笑了一声,“我听人说,世子在后院之中养了一个男人,已经有好些年了,盛宠不衰。如今这小世子也是养在这个男宠身边的。至于头一位世子妃虽是体弱却也不到那般弱风扶柳的地步,听闻是在三年前同那男人争执不休,伤了他,结果世子训斥了一通,最后是在气急之下跳下了院子里头的荷花池伤寒入体灌了一个多月的药也不见好。”至于这一个多月里面的药物里头有没有点什么,那可真叫人不知道了,
“至于那第二位的世子妃,是个没落武将家的女儿出身,体格十分不错,在生产之前一切都是十分稳妥,却是突然在生产之时闹了难产,当时翼世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了小的,等到这小的生了下来之后,说是养在宁王和宁王妃的身边,事实上却是养在那人身边的。你道那秀丽公主进了门之后发现那个人,会是如何?”
云姝也十分意外,她也忍不住多看蔡妙萍一眼,她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是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这种八卦的事倒也是这般的清楚。
蔡妙萍见云姝这般看她,她忍不住一笑道:“我不过就是这两年听着我娘同其他的夫人说话的时候多少带过宁王府上的事情这才留了神,也不过就是同你说上一说,那些个事情也是宁王府上一律禁言的事,只是前世子妃娘家原本在府上伺候的人口中透出了一点点的风声来,只是到底也还是宁王府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也还是要给皇室留着那点颜面。不过那男宠的事情,倒是不少人都清楚的。只是大庆之中养了男宠的人也有一些,这一点也完全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