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些事如果单拎出来看,好像都是巧合。
  可如果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好像并非没有关联的。
  在刘雅婷被曝光阿尔茨海默病的时候,整个阴谋就已经开始。
  这之后,利用这个阿尔茨海默病造谣他和桑榆的夫妻关系,后来那纸遗传率检测报告更是将事情彻底推上顶峰!
  之后的一切,好像都显得那么顺利成章!
  可江柏生来敏锐警觉,这一切衔接的如此好,简直是天衣无缝,这才更让人怀疑!
  何虎那边,江城那边一直风平浪静。
  他在被老太太逐出家门之后,好像格外的平静,听说还在家里供起了佛。
  最近更是婉拒了a市的不少商城人士的邀请,清心寡欲的不像从前那个江二爷。
  这天傍晚,江柏驱车前往了江城的别墅。
  这是自那天江府一别之后,兄弟第一次见面。
  江柏过去的时候,江城正在书房抄写佛经。
  地上飘落了不少的纸张,上面都比抄满了。
  随手捡起一张,隐约能看见他爷爷字迹的影子。
  他们这兄弟三人,都是老爷子一手教会。属江城的字迹与爷爷最像,而江柏则是最不像的那个人。
  江城似乎并未被进来的人影响到,依旧心平气和的抄写那份佛经。
  直到他将那张纸抄满,这才放下毛笔看向一直等在一旁的人。
  “四弟这番过来,有事?”江城语气一如从前,只是要比以往平和许多。
  那份平和能从他的眉目间窥探出一二,江柏起身朝他走过去,见他脚步不稳伸手抚了一把。
  “许久不见二爷,来看看。”
  江城回身看他,随即不由笑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从不肯称呼他为二哥。
  说罢他又凝眉纠正:“我已被奶奶逐出家门,我不再是二爷。”
  江柏意味深长道:“从前是,以后也会是。”
  “你……”江城看着有些不可思议道:“我以为你是恨我的。”
  他在书房的沙发处坐下:“这个家里我一直认为,你是最不该来看我的人,可你偏是这第一个。”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该?”
  江城抬眸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这个家里,我最看不懂的人就是你。你和爷爷一样,总是那么让人猜不透。”
  所以他从前,也最不喜欢有这样一个弟弟!
  “我知道爷爷的死和你无关,可你觉得事情只是这样吗?”
  闻言江城脸色一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江家的东西是不可能轻易流出去的。”江柏沉脸道:“你默认了,不带我和奶奶就信了。”
  “什么意思,奶奶她……”江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她是什么意思?”
  “我今晚亲自来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
  江城有些狐疑的目光看向他。
  书房内响起江柏低沉的嗓音:“你我在江家历练多年,该很清楚,有些东西不会只是表面看着那般简单。有些真相也并非你默认了,就是事实。这是奶奶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把握看你自己。”
  说罢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道:“不早了,我回去了。”
  “你等等!”江城叫住他,从位置上站起来,“你确定?”
  “我今日站在这里,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态度?”江柏语气轻飘的反问。
  旋即笑道:“你信或者都没关系,只是有些东西该割舍就要割舍。”
  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江柏起身离开。
  江城站在客厅内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之后,忍不住回身看向身后的助理。
  那人跟了他很多年,清楚江城的大小事。
  他走向前来,扶住他说:“我觉得四爷的话有道理,很多事您等了这么多年该有结果早就有结果了。太过强人所难没有意义,您想想老爷子。他去的不明不白,不找到这真相,四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止江柏不会善罢甘休,江城也不愿。
  老爷子在世时,虽然对他们严苛无比,但也一直疼爱有加。
  助理见他表情松动:“四爷说的没错,事情弄成这样未必像表面看着这么简单。有些事为了老爷子,您也该好好想想。”
  江城深呼吸闭眼摆了摆手,拄着那根拐杖就往楼上走。
  刚上去,管家便急匆匆的追过来:“二爷,荀小姐来了,要见吗?”
  江城拄着拐杖的手一紧,冷漠道:“不见。”
  管家点了点头,下楼时又忍不住多说了句:“她看着似乎有急事。”
  江城眉心微拧了下,转身往楼上书房走去。
  这间书房他通常用来宴客,管家一见这情形便懂了。
  匆匆转身下去。
  不多时荀思静踩着高跟鞋一路跑了上来,她连书房的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了。
  江城坐在书桌前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悦:“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连门都不会敲了?”
  “我……”荀思静转身又关了门,这才急匆匆朝着他走过去:“我被人威胁了!”
  江城再度看了她一眼,声色平静问:“a市谁不知道你和江家关系青后,谁敢不要命的威胁你?”
  “是上次的事,上次……”荀思静蹙眉,决定不再和他打哑谜:“我不信你不知道,江旭的那些动作!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你为何总躲着视而不见!”
  “四弟只是在追查弟妹被辱的真相,你忧心什么?还是你要告诉我,这件事你也有所参与?!”
  荀思静脸色一边,颇义正言辞的训斥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觉得我就那么闲?!”
  “不是就好。”江城扯唇,皮笑肉不笑道:“你也知道四弟的脾气,有些事他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的。连那么高的遗传概率面前,他都不愿放弃的人,别人也休想叫他放弃。”
  荀思静一转身道:“你跟我说那些做什么,我……我对他的事不关心!”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我只担心,刘医生的事终有一日还是会被他知道。你我,都会被他视作仇敌。”
  江城眯眸看着对面的人,冷然问:“你不是说,你给刘医生那两件东西,只是你想先看一下桑榆的检查报道?既然如此,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