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尧应了一声,却没有按照白溪的想法继续洗菜,而是伸手把他快落到水池里的袖子挽起来。
  沉尧的表情认真,哪怕只是帮白溪挽一个袖子,却仿佛在对待一个艺术品一样。
  白溪低头看着沉尧的动作,不敢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干活了,这才刚刚开始白溪就已经感受到了几分燥热。
  他扯了扯自己领口的扣子,想要把扣子解开敞敞气,却不想这个扣子仿佛在和他做对一般,怎么扭都解不开。
  白溪不禁更急了,脸上的温度比刚才高了些,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沉尧轻笑一声,走到了白溪的面前,低下头帮他处理脖子上的扣子。
  白溪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就被沉尧拍了一下脑袋:别动。
  白溪闻言顿时不敢乱动,像个木头人似的任由沉尧摆布。
  白溪几乎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两个人的呼吸交缠,逐渐变得炽热。
  这个距离有些过分了。
  白溪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就在他的脚落地的同时,沉尧正巧解开了他的扣子。
  这样是不是好很多?沉尧理了理白溪的领口,让他能够更舒服一些。
  没有了高领的束缚,清凉的微风从领口透入,就好像是干枯了许久河床终于迎来了雨水的滋润,凉风很好的缓解了白溪此时的燥热。
  白溪匆忙地应了一声,跑回水池的旁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洗菜,手上的动作虽然没停,却只盯着一片叶子来回擦拭,脑海中反反复复重现刚才沉尧帮他解扣子时认真的表情。
  犯规了。
  好好看。
  白溪吸了吸自己不存在的鼻血,再一次拜倒在沉尧的美色之下。
  沉尧装作没看见白溪的失神,走到他的身后说道:我可以换个位置再看一遍吗?
  为了让自己更有信服力,他解释道:站在侧面会被挡住,看不太清楚。
  白溪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保证过要教沉尧做饭的,他的余光看了一眼沉尧,见对方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手上的菜叶上,连忙点点头。
  沉尧压住嘴角的笑意,双手撑在白溪的身边,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微微侧头从白溪的耳边关注到他手上的动作。
  白溪没想到沉尧说的换个位置会换到了这个地方。
  他的小腹挨着灶台,后背贴在沉尧的胸前,完全被沉尧控制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中。
  白溪能够感受到沉尧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朵上,耳尖不断地泛红,等到沉尧终于说出自己看明白的时候,白溪大耳朵已经烫得快要冒烟了。
  沉尧非常懂得适可而止,在白溪准备要逃走的时候适时的松开了他,自然地接替了白溪还没做完的洗澡任务,明明可以用灵力解决的事情,但沉尧就是故意学着白溪刚才的模样处理这些菜叶子。
  脑海中完全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的白溪并没有发现沉尧这番举动的不对劲,他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做饭这件事情上,帮沉尧生好了火之后再顺便帮他炒完了菜,只有这样白溪才能让自己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沉尧没有提醒白溪,只是靠在桌边,目光始终落在面前忙的少年身上,嘴角始终含着一抹笑意。
  沉尧不敢说自己刚才的都是无心之举,妖王的出现在不停地提醒沉尧若是他不加快速度,白溪很可能会被妖王带走,然后遇见其他对白溪图谋不轨的人。
  尽管沉尧自诩三界找不出比他更优秀的人,但他害怕有人先下手为强,趁着白溪和他分开的时候把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猫抢走了。
  今天的试探对沉尧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白溪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没有了沉尧在一旁捣乱,白溪的动作变得流畅了很多,一道接一道的把菜盛了出来,直到最后一道菜出锅,白溪才意识到他好像忘记让沉尧自己来感受一下了。
  没事,我们之后还有很多时间。沉尧把白溪手上的锅铲放到一旁,拉着他从上到下地清洁了一遍,去掉身上的油烟。
  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沉尧一边给白溪施清洁术一边问道。
  白溪歪了歪头,挺疑惑沉尧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我又不能天天出去吃,自己不做那不就饿死了吗?
  沉尧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伸手摸了摸白溪的头,将炒好的菜分出来一半给还在聊天另外四个人送去。
  这是你做的?妖王已经从楮子煜我口中知道了沉尧干的大事,一时间不太敢动筷子,我还要回家的,不想一辈子留在无定宗。
  沉尧不理会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淡淡地开口道:你儿子做的。
  师兄你就别逗了,就西西那个头,连灶台里一半都够不着楮子煜话还没说完,刚端上来的菜就只剩下了半盘,其他的全都进了妖王的肚子。
  不愧是我儿子,简直就是当代厨神。妖王满意地咂嘴,充满期待地看着沉尧,还有吗?
  沉尧给他们把所有的菜送了过来,不出意外,大半都进了妖王的肚子,而白溪和沉尧则是蹲在小厨房里和沉尧解决了这一顿晚餐。
  因为白溪没有办法变回小猫的样子,而他又不想穿着沉尧的衣服去见其他人,所以两个人干脆将就一下在厨房吃了。
  晚餐虽然算不上丰盛,可是气氛却很温馨。
  白溪看来没有见过沉尧吃东西,哪怕是那天楮子煜送来那么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沉尧从头到尾都没有碰一下。
  但今天沉尧却难得的破例了。
  不但吃了,似乎还吃了不少。
  白溪有些新奇地多看了他两眼,当沉尧的目光对上时,他又立马移开,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
  吃饱喝足之后,白溪趁着其他人没发现的时候溜回了主屋的里间,躺在床上揉肚子消食。
  虽然他知道刚刚吃饱了饭就睡不大好,但白溪太久没有干过活了,只是烧了一顿饭就让他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揉揉肚子再睡是他最后的倔强。
  沉尧没有强迫他晚睡,他进房间的时候,白溪已经在床上闭上了眼,还很贴心地给沉尧留了另外的一半大床。
  回来之后虽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白溪一直记得要和沉尧一起睡的事情,只要睡在床上,都会给沉尧留一半的位置
  沉尧脱了鞋和白溪并排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白溪后背轻轻拍着,很快就听见白溪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沉尧借着月光望着白溪的睡颜,抬起一只手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
  白溪嗅到沉尧的气味,很没有抵抗力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就在白溪的脑袋靠在他胸前的一瞬间,沉尧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惊虹剑没有主人的命令直接从他的储物戒中冲了出来,保持着半出鞘的状态。
  沉尧抬眸,看见了窗边妖王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沉尧:失策了。
  很好,除了溪溪宝贝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沉尧喜欢他了,开始把表白提上日程了!!喔喔喔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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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沉尧喜当爹
  夜色已深, 单榕和楮子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御虚峰偏院只剩下了妖王和危鸣还在一个劲地唠嗑。
  妖王看着眼时间,昨天这个时间他儿子已经在桌子上困得根本睁不开眼睛了, 今天恐怕也是。
  妖王主动提出去危鸣家里继续, 担心在这里会吵到白溪休息。
  危鸣自然是乐意的,和妖王一起去主屋跟沉尧说一声, 一边走还一边告诉他家里有多少藏酒还没开封,今晚可以高高兴兴地喝个够。
  两人都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若不是担心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白溪, 妖王早就冲进去和沉尧决一死战了,可现在他只能站在窗口,用眼神表示自己想要杀人的心。
  危鸣站在外侧,感受到妖王的情绪波才从窗口往里看了眼。
  只需要一眼,危鸣的脸色立马变了。
  一张方脸上写着的震撼丝毫不比妖王少, 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场面是真实发生的。
  他不近人情的三师弟居然和另外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而且还是一种这么亲密的姿势?
  危鸣看了眼头顶的天, 甚至有种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的感觉。
  他还在为突破困恼, 他师弟直接把人都带上床了,而且还是妖族唯一的小太子。
  不过现在他没办法继续感叹,眼看着妖王的大刀已经握在了手上, 危鸣连忙控制住他的身体,飞快地给屋内的沉尧使了个眼色, 让他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沉尧一招手把惊虹剑收回储物戒中, 他揉了揉太阳穴,靠着墙壁坐直了身子。
  事情的发生有些猝不及防, 哪怕是沉尧也没有半点准备。
  他朝着窗外的危鸣点点头, 传音让他赶紧把妖王带走。白溪虽然睡得沉,但是对危险却很敏感,哪怕妖王只是用眼神宣泄不满, 但也不是没有会把白溪吵醒的可能。
  怀里的白溪察觉到沉尧的动作,以为他又要走,下意识地伸出手拦住了他,嘴里低声嘟囔道:回来睡觉。
  沉尧没有再动,摸摸他的头,垂下头说道:我不走。
  这句话让白溪放心下来,只不过他搭在沉尧身上的手没有挪开,保持着一种半抱着沉尧的动作重新坠入了梦境。
  少年嘴唇微张,一张小脸透着健康的粉色,睡得不省人事。
  妖王的眼睛都红了,握着刀的手开始不住地发抖,脚底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危鸣见状一只胳膊按着他握刀的手,另外一只胳膊揽在妖王的肩膀上:先回去吧,你看看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把你儿子吵醒了?
  这句话正好踩中了妖王的痛点,他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怕弄醒了白溪。
  他看了眼自己脚下裂开的地面,摸了摸鼻子,继续留下去除了让自己更生气之外似乎没什么意义,可若是把沉尧喊出来,白溪也会因此醒过来。
  妖王真心觉得当爹这件事情真的很费头发,他才刚刚进入角色,就已经开始操心到掉头发了。
  他刚刚放进地里的白菜,还没捂热乎就被拱了,能不气吗?
  不过妖王还是没有继续拒绝危鸣,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御虚峰。
  不过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白溪的事情,妖王看危鸣都没有刚才顺眼了,自顾自地抱着坛子大口大口喝酒,晕晕乎乎地跟危鸣吐槽,你说我儿子怎么就这么惨呢,长这么大没回过家,小小年纪就被人惦记上了。
  危鸣拿走了妖王手上的酒坛子,不理会这个醉鬼前后矛盾的发言,让他自由自在地说着醉话,只坐在旁边看着他别撒酒疯冲回御虚峰了。
  妖王骂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看了一圈又没找到沉尧的人影,把矛头指向了危鸣,还有你也是,怎么就不把自己的弟弟看好?
  妖王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咄咄逼人道:你怎么净教你师弟拱别人家的白菜。
  危鸣语塞,又不想和一个醉鬼吵架,最后干脆给妖王下了一个禁言术,再直接把人弄晕拖到床上。
  只不过今晚这样糊弄过去了,可等到妖王明天醒来,他师弟都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与此同时,沉尧低头看着怀里白溪的睡颜,眼底是一片温柔。
  把妖王带到御虚峰开始,沉尧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他自己对白溪的感情,只是事实的进度比他想象得快了一点。
  沉尧原本打算在和妖王关系缓和之后再让他知道的,却没想到意外发生得这么突然。
  不过沉尧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他正愁没办法和白溪把话说清楚,有了妖王从中作梗,他的计划可以顺利很多。
  很多话说得隐晦白溪听不懂,哪怕听懂了也像是个缩头乌龟似的把自己藏起来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就需要一个妖王这样的人来把话彻底挑明,让白溪无处可躲。
  沉尧手指抚过白溪脸上的碎发,将它们捋到两侧,动作轻柔生怕弄醒了梦中之人,眼睛里只有一人的倒影。
  夜里发生的事情白溪一概不知,大概是有人在旁边的缘故,他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翌日,白溪醒来的时候,脑袋抵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他没力气想自己脑袋碰到的是什么,半梦半醒之间将就在上面蹭了蹭,同时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等等,枕头?
  白溪记得他昨晚睡觉之前没有抱着东西,床上的枕头只够他和沉尧睡的,那么怀里的这个要么就是沉尧的枕头,要么
  醒了的话可以把我放开了吗?一只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白溪这才惊觉自己正抱着沉尧的腰,而且他还不知道抱了多久了。
  白溪的瞌睡立马就醒了,但还是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松开沉尧的同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可从发丝间露出的耳朵此时却红得快要滴血。
  沉尧眼中满是笑意,给白溪理了理被角,慢条斯理地说道:昨晚妖王来找过你。
  沉尧的一句话让白溪顿时紧张起来。
  妖王来的时候,他不会已经抱着沉尧了吧?
  平时御虚峰没有其他人,白溪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和沉尧亲近,完全忘记了现在还有其他人在,这个人还是他爹。
  白溪顿时有种小时候跟着同学下午放学出去玩被老师抓到的感觉,手指捏着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
  他不会误会了吧?白溪懊恼地坐直身子,对上沉尧一言难尽的眼神时白溪就知道自己说对了,眼中的后悔更深了。
  我应该提前告诉他的,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白溪翻了个身跪在床上,经过一晚上,他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凌乱,扣子松了好几个,大了一号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稍微往下就能看到少年精致的锁骨,漂亮得宛如一个用雪造成的艺术品一般,让人不禁想要在上面画出点点红梅。
  沉尧的眼神暗了一下,伸手把白溪的衣服往上拉了点。
  白溪丝毫不察,随意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要怎么跟妖王解释。
  你没必要对他说谎,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沉尧帮他做完了日常清洁,坐在床边对白溪说道,你的衣服到了,大师兄跟我说昨晚妖王喝太多酒,到现在都还没醒,你有很多时间可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