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不知情人的眼里,周羿的表现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非常开明的皇帝,获得了大多数臣子的好评,咳,他们总觉得他会是一个千古明君……
周羿是不是千古明君,卫焰并不关心——他不比先祖,是个死忠派,谁是明君他拥护谁,谁不是明君,那就休怪他拉他下台!不然当初卫离说起造反,说的那么轻松有把握,正是因为他了解卫焰内心真正的想法。
卫焰现在关心的是他将军府闹鬼的事情,好好的一个府邸,又是太上皇御赐的,突然间闹什么鬼?
还一闹就死了两个人,这“鬼”是存心跟他过不去是吧?!
“将军回来了!”
“将军来了!”
沉静已久的建威将军府今日门户大开,朱红色的大门外悬挂着明晃晃的灯笼,亮如白昼,管家带着一众仆人在府门口恭迎主子,楚宛琴也在捏着手帕在一旁翘首以盼。一看到卫焰和卫柏等人的身影,管家立刻带头行礼,众仆皆是。
楚宛琴虽然不是卫家的奴仆,却也跟着众人行礼——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报答卫焰的大恩,甘愿为奴为仆,做牛做马,但风三娘不是那种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人,并没有真的让她卖身为奴。
只是风三娘暂时也想不出怎么安置这姑娘,只好让她到将军府帮忙,算是给她一个容身之所。至于后面拿这姑娘怎么办,风三娘打算等自己想到了再说,她表示自己黔驴技穷……
卫焰今日着一袭精致的银色滚边箭袖,腰间束着碧玉腰带,额间悬着一根嵌着紫玉的如意绦,外罩一件银色的绣金披风,俊美绝伦的脸上英气勃勃,修长的身姿挺拔如松,端地是高贵不凡,气势如虹!
他带着一帮英姿飒爽的亲卫驻足在将军府门口,长身玉立,面沉如水,璀璨星眸冷光濯濯,犀利如刀,缓缓扫过跪了一地的仆人,淡淡对管家道:“让他们都起来吧,你随我来。”
说罢,他面无表情带着卫柏和卫松等人,脚下如风的拾阶而上,银色的披风在夜风中飒飒飞扬,转瞬他已进了将军府。餮翕众
卫焰的管家是广陵卫家庄胡管家的侄子,也姓胡,三十多岁的年纪,有几分肖似胡管家,气质也相近,斯文型的。跟着卫焰去的时候,对垂头站在一旁,满脸失落的楚宛琴道:“楚姑娘也来吧。”
将军府早就装修完毕,平日虽然空着,但是也有专人打理,主院主屋错落有致,整洁明净,只是因为主人没有入住,只摆了些简单的用具。
卫焰大马金刀的坐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一手横胸,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瞥了一眼跟在小胡管家身后的楚宛琴,忽然冷冷地道:“楚姑娘,是谁让你求卫柏带你去燕府的?”
楚宛琴一愣,本来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怔怔的望着卫焰不说话。她没料到卫焰回府后,既不问府中闹鬼的详情,也不问大国师捉鬼捉的如何的,开门见山便问她去燕府的事。
“楚姑娘,将军问你话呢。”
直到耳听听到卫松不冷不热的提醒,楚宛琴方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小胡管家,却发现小胡管家眼观鼻,鼻观心的侍立在卫焰身旁。
没奈何,她只好咬了咬唇,娇怯怯地道:“卫将军,当时你不能回府,只派了卫侍卫回府查看,偏巧大国师说有法子驱走那些恶鬼和怨灵,所以……所以我斗胆求卫侍卫带我……去燕府找少夫人帮忙。”
卫焰剑眉一挑:“哦?本将军倒不知道这府中的主人几时换了,楚姑娘你不觉得你有越俎代疱之嫌吗?”
“卫将军,不是这样的。”一听卫焰口气不豫,楚宛琴慌忙解释道:“宛琴只是害怕再发生那样可怕的事,弄得人心惶惶,然后外面会传出什么对我们将军府不好的流言,到时就遭了。”
“那本将军还应当感谢楚姑娘你喽?”
卫焰眸子里的寒气若隐若现:“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楚姑娘你要卫柏带你去燕府时,你的理由是因为我不能赶回来,所以你要去求少庄主和少夫人来帮我处理这起闹鬼事件,但你去了之后,为什么却向少夫人索要希望之星?请你给本将军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宛琴的神情顿时变得局促起来,她不安地看了看卫柏。
“楚姑娘,你今日可把我害惨了!”卫柏苦着脸道:“你那会明明跟我说的府里没有主子不行,要去请夫人和少庄主来坐镇,又说夫人年纪大了,不宜让她跟着担惊受怕,还是去请少庄主和少夫人来。我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才决定带你去找少庄主和少夫人的,谁知你去了后却变了卦,我可被你害死了……”
卫柏觉得自己太冤了,因为带楚宛琴去燕府这件事,他被将军体罚了,一动不动的挨了十鞭子,到现在背上还鞭痕累累。被鞭打那是小事,权当给自己松松皮,可问题是他是被冤枉的啊!
若他知道楚宛琴的真实目的,打死他,他也不会去!只是有钱难买早知道,只怪他当时窃以为这是个去找紫露的好机会,没有多想便答应了,谁知这楚姑娘坑死人不偿命,害他都跟着受罪。
卫焰觑了卫柏一眼,懒得说他,卫松却要笑不笑的小声自言自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说过色字头上一把刀,某些人偏偏不信,这会吃着苦头了吧。”
明知他在幸灾乐祸,卫柏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悻悻地继续摆张苦瓜脸,继续他明媚的忧伤。
“对不起卫侍卫,都怪我当时心情太急切,把话没有说清楚。”
楚宛琴被卫柏的一席话说的头越垂越低,声音带着隐隐的哭腔:“我那会也想不出别的主意了,你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糟糕,府里的下人昏的昏,死的死,我只是不想情况再恶化下去了,便大着胆子采用了大国师的建议。”
“本将军不管你采用了谁的建议,麻烦你和卫柏将那颗希望之星还给少夫人!”卫焰对楚宛琴的理由根本不感兴趣,他只知那颗红宝石是他送给若雪的,那便是若雪之物,别人没有权力索要!
何况还楚宛琴还打着他的旗号行事,让他恼恨尤常!
他本想自己将宝石还给若雪的,但一来两人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做这种事;二来他大哥肯定会找尽理由替若雪推托;三呢,依若雪的个性,楚宛琴既然说这颗宝石对他的将军府有益,若雪是肯定不会再要了的。
那他当初千辛万苦,想方设法买回这颗宝石的意义何在?
他以手抚额,星眸半掩,掩去了无尽的心事,微不可闻的轻吐出一口浊气。
卫焰这边思绪纷杂,楚宛琴却在那边垂着头,无声的掉起泪来。
卫焰还没有觉察,善于察言观色的小胡管家却发现了:“楚姑娘,别哭了,这事说起来也不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事已到此,我们还是想办法将宝石还给少夫人吧。”
小胡管家也没料到楚宛琴那么大胆,她是夫人派来将军府帮忙的,但她的身份不是奴仆,兼之姿色过人,胡管家便对她诸多客气,有点拿她当客人看的意思。
可这姑娘胆子贼大!居然趁他忙乱的时候,私自求卫柏带她去燕府,找的理由还那么冠冕堂皇,让卫柏也无法拒绝。
结果她心里竟然有那么大的主意,弄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少庄主和少夫人送鸽血红过来镇怨灵,小胡管家只觉得天雷轰轰,哭笑不得——请恕他孤陋寡闻,活了三十几岁,他从未听过红宝石有镇鬼魂的功效。况且这么罕见难寻的红宝石用来镇鬼,是不是太浪费了点?
小胡管家实在不了解大国师那荒诞不稽的思绪模式,叫他说,大国师肯定不是捉鬼的行家理手。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国师来了以后,府中的那些异状便消失了。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小胡管家也不会推卸责任,不说别的,将军府在他的管理之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说,还有人丢了性命,让他心里很难受。
再者,现今满府的仆人虽说表面没事了,可每个人都心里都是恐惧不安,一片叶子落到头上都会吓得心胆俱裂。如果事情不得以解决,下人们根本没办法做事。
卫焰听到小胡管家的话,这才发现楚宛琴在无声的垂泪,虽然楚宛琴哭的很美,又不吵不闹,可卫焰心情不好,半点也不懂欣赏,直接对卫柏一瞪眼:“你,绑上荆条……”
“小的知道。”卫柏接话接的可快了:“小的马上去向少夫人负荆请罪,若少夫人不原谅小的,小的便长跪不起,务必让少夫人收回宝石……”
“不行,宝石不能还给少夫人!”
卫柏的话还未说话,便被哭的眼睛红通通的楚宛琴打断。她手忙脚乱的抹着脸上的泪水,抽抽咽咽地道:“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让大家都跟着我背黑锅,可我有我的苦衷,那……那颗希望之星决不能还给少夫人!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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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看到题目,想歪了的盆友统统去面壁!
不过,新帝的童男身会落到谁手里,下章会出来……明早十点,一定准时,再不准轩娘就去跳楼!到时大家别拉着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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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260 此事对少夫人不利(一更)
更新时间:2014-9-28 10:59:44 本章字数:4975
下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了,起初沙沙沙,沙沙沙,后来变的淅淅沥沥,仿佛情人在窃窃私语,情话绵绵。餮翕众
若雪在床上翻个了身,支起耳朵听:“下雨了吗?”
“嗯。”卫离低低的应了一声,手臂一伸又将她圈进怀里,将被她甩下的大掌重新放到她的小腹上,温柔的缓缓摩挲:“怎么又醒了?肚子疼,还是哪儿难受?”
阳春三月,下雨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没什么好奇怪的。若雪闭着眼睛,在卫离里的怀里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疼,也不怎么难受,你别担心,没事儿。”
卫离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洁白无暇的脸:“可你今夜老睡不塌实,动不动便醒过来,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
因为调理得当,又因为若雪没有痛经的毛病,她以往小日子虽说身子会有点不适,不过基本没什么大碍,睡眠也还好,经常能一觉到天亮。
但今夜她格外不同,一点点动静便醒过来,怎么也睡不沉,卫离担心她身子难受,或者有什么心事,却瞒着他。
他猜测:“是不是因为岳父和姆妈的事,你担心他们不能合好如初?”
若雪伸手搂着他的窄腰,摇了摇头,嘀咕道:“我才没有担心呢,那是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决定就好。”
卫离轻轻笑了笑,逗她:“那就是担心老天爷罚你,因为母亲有难,你却见死不救。”
“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谁见死不救了?”若雪掐了他一记,却也忍不住失笑起来。
卫离这样说,是因为她后来对他坦诚,当时燕双飞喊救命,并让她去救她,她装聋作哑的当没听见,但其实她心里很矛盾,感觉左右为难。
那时候,她心里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为救不救母而苦恼,像人家沉香为了救母,下定决心刻苦习武,后来更是不畏千难万险,拿着一柄萱花开山神斧将华山都劈了。餮翕众多伟大啊!哪像她,竟然弃母于不顾,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天谴。
卫离听她说了以后,觉得啼笑皆非,这哪跟哪啊,因为觉得她太宝气了,所以他时不时的会拿出来逗逗她。
两人正搂着一起甜甜蜜蜜地说小话,卫离轻轻捏着她耳朵的手却微微一顿,若雪敏感的觉出了什么,正要问他怎么了,却听到俞妈妈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少庄主,卫一有事要禀。”
卫离不由得蹙起墨眉,若雪本来就睡不安稳,半夜三更,却又是下雨又是有事的,这让她怎么睡得好?
他心里虽然不悦,脸上却不动声色,轻手轻脚的将若雪放平,拿薄被替她盖好,自己披了件外袍:“我去去就来,你乖乖的睡,脑子里别东想西想的瞎琢磨。”
若雪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快回,她脸上一派淡然,但在卫离转身离开后,却若有所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了吧,不然卫一也不能这么晚来打扰他们的。
卫一也很无奈:“少庄主,事情虽小,可那姑娘在门外一直哭,说要求见少夫人,死活不走,卫柏因受了牵连,被二公子责骂了,也只好陪着她,这会又下雨……”
卫离的俊脸沉了下来。
天空一片迷蒙,斜风细雨千丝万缕,织成一张密密的网,将天地笼罩其中。卫宅的朱红大门外,悬挂的几盏红色的灯笼在在风中摇摇晃晃,烛火忽明忽暗。
卫柏站在台阶下,无情的雨水将他浑身上下浇了个透湿,他皱着眉头,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对跪在在阶下,同样浑身湿透的楚宛琴道:“楚姑娘,回去吧,夜这么深了,少庄主和少夫人早就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将军也没强调让你今晚来啊。餮翕众”
“嘤嘤……卫侍卫……你回去吧。”楚宛琴跪在污浊的雨水中,哀哀的哭泣,断断续续地说道:“将军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怎么说也没用……他一心只以为我在狡辩,想为自己脱罪……既然如此,我,我……我只好按将军说的办,怎么也要求得少夫人收回宝石……嘤嘤……”
她一边说一边哭,雨水从她湿淋淋的发间流淌下来,顺着她白嫩嫩的脸庞滑下,娇怯怯如小兔子一样红红的双眼,艳色欲滴的樱桃小口,那模样好似雨打娇花,令人我见犹怜。
卫柏有些烦躁的抹了抹自己的脸:“楚姑娘,祸是你我一同闯下的,你都不走,我如何有脸回去?”他好歹是个堂堂男子汉,楚宛琴不走,他断然没有先走,留她一个弱女子在这里的道理,少不得陪着。
大门悄无声息的被拉开一条缝,卫一的脑袋伸出门缝,低低窃笑:“阿柏,可喜可贺,你终于长成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了,不亏吾多年来的辛勤教导,吾可以放心了。”
卫柏看见卫一,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笑骂:“你他娘的少在那里幸灾乐祸,当心老子揍你。”
楚宛琴听到声音,立刻抬起纤手擦着湿淋淋的脸庞:“一侍卫,少夫人肯见我了吗?”
卫一这才将视线放到楚宛琴身上,一本正经地道:“楚姑娘,你和卫柏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
“不,一侍卫,倘若少夫人不原谅我,我宁愿跪死在这里也不回去。”楚宛琴在雨中挺直腰身,一脸坚决地道。
卫一和卫柏对视一眼,卫柏摊了摊手:“她不相信我的话,我早跟她说过了,这么晚是见不到少夫人,我本打算明儿来跟少夫人负荆请罪的,可她一定要连夜来……”
“一侍卫,倘若少夫人不肯见我,那请一侍卫帮我通禀一下夫人,我要求见夫人。”
卫柏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夫人更不可能这么晚见她:“楚姑娘,你快回去吧,夫人也早就歇下了,明儿我们再来给少夫人请罪是一样的,少夫人素来宽宥待人,不会怪罪你我的。”
楚婉琴却又哭了:“……嘤嘤,卫侍卫,你不明白的……我今晚一定要见到少夫人……不然少夫人她,她会……”
她好似忽然想起一事,猛然抬头看着卫一:“一侍卫,少庄主呢,麻烦你帮我通禀少庄主,就说我有重大的事情……”
“楚姑娘,你别想起一出是一出好吗?”卫一断然截住她的话:“实话对你说了吧,正是少庄主吩咐让你们有事明天再来。”
又示意卫柏:“你快带楚姑娘回去吧,跪在这里也不好看,给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再说将军府现在不是闹鬼么,二公子都在那里过夜,你也赶紧回去捉鬼吧。”
卫柏哭笑不得,未及开口,却听楚宛琴猝然提高声音:“一侍卫,不是宛琴不知好歹,实在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晚了的话,会对少夫人的……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