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千万要小心,”云霄虽然有些惊讶,倒也没有反对:“朱大人定然对您是百般提防,要探查朱家在此地的兵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从前在战场上那么多危险的事情都做了,这次我还能应付的来,”秦瑾瑜忽然笑了笑:“我向来仇恨朱家,甚至想要将其颠覆,我原以为陛下想的和我一样,后来才发现我错了。陛下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要除去朱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罪大恶极,而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威胁到了皇权。”
“嗯?”云霄不明就里地看了她一眼。
“朱家人能手握兵权不是没有道理的,”秦瑾瑜平静地说道:“朱家出战将,百年间光是战死沙场的朱家男丁就有十余人,魏国能有如今的较为稳定的局面,朱家功不可没,他们不可超越的地位很大一部分靠着朱家人拼死搏杀而来。朱家功名显赫地位超然,陛下为了朝政稳定不敢轻易动摇其根本,这也是为什么陛下明知道我母亲死忙缘由却不追究的缘故。”
“朱家的确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过这也不算稀奇。”秦瑾瑜冷笑:“在这京城当中,哪个有权势的世族当中没有过几件龌龊事,一心要名要利的人,谁又能真的做到冰清玉洁纤尘不染?朱家人错就错在他们不懂得收敛,错在他们太过于狂妄。若想明哲保身就应当及时交出权势迁离京城,可他们没有。都说功高震主,此话诚然不假,从他们贪图权势甚至想要独揽大权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皇权的敌人。”
云霄想了想,试探着问了一句:“所以您是做了什么样的打算呢?”
“今天晚上我一个人去。”秦瑾瑜明显没打算带云霄。
云霄吃了一惊:“此事过于危险,您一个人能行吗?”
“搞垮朱家难于登天,不过并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秦瑾瑜目光深沉:“我记恨朱家人指使德妃害死我母亲的事,一直谋划的是削弱朱家的势力,从来都没有打算彻底搞垮朱家,自然也不必全力以赴。”
“这......这是为何?”云霄受惊不轻:“您不是一直想要为皇后娘娘报仇吗?”
“想要报仇有千万种方式,未必就要使用这种看似解气实则愚蠢的法子。”秦瑾瑜淡淡地说:“朱家之下便是秦家,现在陛下最想除去的是朱家,等朱家没了,你觉得接下来会轮到谁?”
云霄出了一身的冷汗:“可......可除去朱家不仅是陛下的意思,也是太子的意思,您这......”
接下来的话云霄说不下去,也不敢再说。
“他们一个是帝王,一个是未来帝王,立场自然与我不同,”秦瑾瑜理直气壮:“我虽是向着他们的,却不能不为秦家着想。”
事已至此,云霄也无话可说,只能祈祷一切顺利。
“对了,”秦瑾瑜走之前最后吩咐云霄:“你就呆在我的屋内,营造出我一直在屋内的假象,务必要让朱巡抚派来的人感觉到我非常焦虑和生气,甚至质问你,你能做到吗?”
一人分饰两角是个技术活,不过并难不倒云霄,眼看着云霄应下,秦瑾瑜才放心离去。
走之后的秦瑾瑜自己想办法给身在冀州南边的怡亲王寄了一封信,她所用的写信方式比较特殊,据说是当年魏皇和怡亲王两人玩闹时研究出的特殊说话方式,除了他俩别人看不太懂。
当初魏皇非要让太子和秦瑾瑜学这玩意,怡亲王也督促着魏涵宇学了,秦瑾瑜原本以为魏皇是恶趣味,没想到这技能还真有派得上用场的一日。
秦瑾瑜有自己的手段寄信,虽说被截获的可能性不大,但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这三日秦瑾瑜偷偷摸摸地把附近的情况摸了个大概,但关于朱家具体安置士兵的所在地,她还不是很清楚,只能按照仅有的线索一个一个地找。
她去的第一站,就是朱家对外公布的,也就是官府原本设置的地方士兵安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