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眸,视线似乎聚焦在许枕白晃晃的大腿,沉默几秒才继续开口:对不起,宝贝,是我精神状态不稳定,我怕你跟妈妈一样忽然离开我。
  许枕听到这里,心立刻软下来,光听着贺然的话他都觉得难过,贺然当时该有多着急呀,他有点后悔自己不懂事地乱跑了。他脚上都顾不得挣扎,犹犹豫豫撑起上半身,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抚上贺然的脸,从线条凌厉的下巴到深邃的眼,他用双手轻巧捧起那张脸,贺然就任由他,跟着他的力道抬起头,黑眸静静看着他,好像一只被驯服的凶兽。
  野性被藏起来,只露出无害的外表面对他。
  许枕慢慢弯下腰,将自己的唇送到贺然面前,贴上那略显冰冷的薄唇。
  他用一个吻原谅了贺然。
  他默许了贺然的放肆,默许贺然站起来,将他抱进浴室里。他背靠着冰冷的玻璃,腿环着贺然的腰,哭声被花洒声盖住,两只白生生的手狠狠从贺然后背抓过,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
  *
  正月初十,许枕跟贺然一起去民政局领了证,他捏着手里的小红本,听着旁边贺然在跟人打电话说迁户口的事,陡然产生一种自己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因为贺然坚持要重新定做钻戒,加上结婚礼服,他们的婚宴赶在二月二十九,虽然准备仓促,该发的请帖许枕也全发出去了。
  婚礼定在s市贺家名下的酒店举行,虽然是两个男人结婚,在流程方面贺家也没含糊,几乎请来s市大半上层名流,声势浩大,引来不少媒体关注,一大早酒店门口就有一堆人蹲守,又碍于没请帖被拒之门外。
  毕竟今天来的人太多,安保方面格外注意。
  许枕穿着一身定制的白色西装,跟在贺然身边招呼客人,一开始紧张得只知道笑和点头,到后面站得太久,蔫蔫地累。
  贺然今天心情很好,唇角一直勾着笑,穿一身帅气的黑色西装,从上到下妥帖地包裹出他匀称结实的身材,他揽着许枕的肩膀,凑到人耳边轻声:宝贝先进去休息。
  许枕不太放心,抬眼看他,这样不太好。
  话没说完,贺然轻笑一声,用很沉的声音说:乖,老公一会进去找你。
  不要脸。
  许枕连忙左右看看,还好这会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他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贺然的脚,绕过别的地方去了准备室。
  没等多久,贺然就回来找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许枕没察觉到,乖巧地被贺然牵起一只手。
  婚礼要开始了。
  整个上台的流程,许枕脑袋都是懵的,台下那么多人都看着他,他手都有些发软,全程跟着贺然的动作笨拙地把戒指给贺然戴上。
  这次是两枚精致的铂金钻戒,戒指内层分别刻着字母,他的戒指上是r,贺然的上面是z,样式也是他们共同挑选的,很符合许枕花里胡哨的审美,上面镶嵌的钻石又大又好看。
  下台时,许枕差点没站稳,腿一软,幸好贺然及时伸出双手扶住他,过了一会他才缓过劲,跟贺然一起去敬酒。
  除了贺家的亲戚,其余客人他大多都很陌生,礼貌地跟着贺然一个个喊人。到了最后几桌,都是年轻人,其中就有很给面子特意赶来的程月柔学姐。
  笑着跟学姐打过招呼,目光一转,许枕就愣住了,他看到了严柏言,但他也只是下意识觉得有点尴尬,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跟严柏言打招呼。
  没想到你会来,谢谢你。许枕说得很真诚,对他来说,严柏言总归是对他很好的朋友,跟学姐一样,能来他就很感激。
  严柏言目光不经意在他身上转过一圈,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完全被爱情浸润过的人。他依赖在贺然身边,已经像一朵完全盛开的花,比任何时候都开得绚烂。
  最终,严柏言冷峻的脸上还是慢慢露出礼貌的微笑,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顿了顿,他似是感慨:之前还说要请你参加我的订婚宴,没想到是我先来参加你的结婚宴。
  许枕已经完全平复心情,像对待一个老朋友,眼角眉梢都挂着幸福的笑意,我也很期待参加你们的订婚宴。
  一旁的贺然接过一杯酒,举起来跟严柏言碰杯,挑起眉,漫不经心地说:谢谢。
  不知道是在谢谢他前来参加婚礼,还是在谢别的什么。
  严柏言暗自捏起拳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开学后回到学校,许枕觉得自己好像刚从一场美梦中醒来,直到贺然跟他回到宿舍,去学工办办理了外宿,收拾行李,把东西全搬到贺然的房子里。
  他跟同学们逆流而行,却拥有前所未有的幸福快乐,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开学报道时全程陪着他。
  贺然在前面拉着行李箱,高大的身影那么可靠,他跟在贺然身后,踩着阳光下贺然的影子,他们一起路过相思湖,那是他们初见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请求你不要忘记那种欢乐,将所有世俗痛苦从心中驱逐。引用自某位哲学家
  正文完结啦,但是后面还会有很多番外!如果小宝贝们想看什么番外也可以在评论区说一下,我看看可以写的话就写!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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