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现在陛下如此情况,朝堂中必定有不少人都在盯着,我劝殿下还是不能轻举妄动,莫要被人抓了把柄。且还有战王在一旁看着,战王背后的实力不可小觑,我们盯了他这些年都没有完全搞清楚,万一战王还有什么后手我们可怎么办?”
话音落下,旁边几人皆是点头赞同。
对于其他几个皇子他们暂且还不担心,可是顾沉衍一日活着,他们就一日不能放心下来。
毕竟顾沉衍过去那些年给整个墨国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让人几乎是永生难忘。
“是啊,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我们还是得盯着战王的一举一动,不能太过冲动,万一被他们抓了把柄可就麻烦了。”
顾凌挑了挑眉,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可是他费了千辛万苦才拿到手的,也该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了,“战王那边你们不必太过担心,本宫有这个玉佩在手,就等于拿住了战王的左膀右臂,就算他战王再厉害,到底也是孤掌难鸣,最后还不是要被本宫拿捏。”
顾沉衍手下的势力是不小,可大多都在京城之外,而且现在能号令众人的玉佩在他手中,到时候他让人拿着玉佩前去将那些人支开,顾沉衍就是孤立无援。
老天,这次终于站在了他这一边,这么多年的等待也没有白费。
皇帝出事,所有的朝臣都将目光放在了朝中几个皇子身上,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动作,还有不少朝臣则是在着急忙慌的找自己看好的未来储君,生怕巴结的晚了到时候没了肉吃。
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等来等去,战王居然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成日里无比悠闲,不是陪着战王妃逛街就是在府中陪着什么义妹连月做功课,正事是一点都不干。
但他越这样,众人就越紧张,生怕战王是在酝酿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招。
一时间,京城风起云涌。
皇帝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三日,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全都是着急上火,陪在旁边想着各种各样的法子,最后才终于让皇帝在第四日睁开了眼睛。
短短三日的时间,皇帝整个人就变得分外憔悴,连脸上的骨头都凸了出来,宛如变了一个人。
纵然太后和皇帝这些年多有意见不和之时,可看到自己儿子一下子变成这幅模样,太后的眼眶还是红了。
“醒了就好,醒了哀家就放心了啊。”
天下间最悲伤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后在这个位置上,看着她多少骨肉至亲离开人世,最后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
这可能也是太后为何之前一门心思要盯着顾沉衍的原因,她就这么一个亲近的孙儿,她放不下啊。
皇帝有些虚弱的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面前太医丫鬟等人跪了一片。
他吃力的动了动身子,看向太后,“母后。”
一声母后,让太后的情绪绷不住起来,老泪纵横,“诶,母后在这儿呢。”
这一会儿的功夫,皇帝的思绪也在慢慢回笼,知道他的身子恐怕是撑不住了。
他勉强在苏公公的搀扶下坐起来,“张太医,你和朕实话实说,朕的身子如何了?”
皇帝声音沙哑,听起来就像是破了的风箱,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张太医还是一额头的汗,在斟酌着用词。
这一旦回答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更何况太后娘娘还在旁边听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张太医身上,张太医一张脸都快被憋红了。
“回禀陛下,您先前是有中风之兆,现在能醒过来便说明缓过来不少,接下来还是要好好休养,兴许能够回到之前的状态。”
说罢,就是一阵沉默。
皇帝闭了闭眼,有些疲累的摆了摆手,“朕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最后,寝殿里只剩下了皇帝和太后二人。
多年的芥蒂在这一刻仿佛全部都放下了,可能是皇帝也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平日里的那些全部都被他卸下。
“这两日好好休养,会好过来的。”
太后红着眼眶,也不知是在劝慰自己还是在劝慰皇帝。
皇帝摇了摇头,“母后,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已经不舒服很久了,只不过是压不住了,这些年,是儿臣不够关心您。”
到头来,皇帝发现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还是只有太后。
至于太子等人,一个个的恐怕都巴不得他赶紧死去,好争自己身下的那个位子。
“朕争了一辈子,也不知道究竟在争什么。”
说到这里,皇帝自嘲的笑了一声,“全部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啊,母后,我这些年也累了,是该好好歇一歇了,母后不必担心儿臣,您还是要好好注意您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你能想清楚就好,太医说你这些年操劳过多,还是要平心静气,这些日子万万不可再生气了。”
太后年纪也大了,在皇帝这里待了一会儿便觉得疲累,被赵嬷嬷扶了回去。
回去之后,太后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被夏云舒救活,不由得动了些心思,让赵嬷嬷去请夏云舒给皇帝瞧瞧。
闻言,赵嬷嬷心中一惊,“太后娘娘,张太医他们都那么说了,让战王妃去合适么?”
这一个不小心,可就会把夏云舒也拖下水。
太后闭着眼,沉思许久,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做了决定,“去罢,现在哀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你顺便和那丫头说一声,让她自己小心些说话。”
这是太后能最后对夏云舒做出的提醒,现在太后忧心于皇帝的性命,不得不出此下策,况且除了夏云舒之外,她也再没什么能够信得过的人。
战王府。
顾沉衍听了赵嬷嬷的话后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整个太医院都过去了也是束手无策,将云舒叫过去恐怕也没什么用,她只是略通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