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脑袋不敢细究下去,总觉得现在的井铎跟以前真是彻底变了模样,或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到了酒店发现温柔和辉漠都还没有回来,我正好可以安心坐在房间里面研究井铎给的方案。
整套的资料十分齐全,连推荐的网络红人简介和以往营销效果数据都一应俱全。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展悦,问她有没有当初在井行度假村监控事件中过分活跃的那个人。
展悦很快就回了消息,十分肯定的指给我倒数第二个人。
有了展悦的指认,我更加坚定了心里的猜测,只要是能接触到那个网红,说不定真的能套出一点内幕。
这么想着当下我就申请了一个账号,以公事的名义发出了好友邀请。
接下去的两天任务都轻松了很多,结束了所有的实地考察之后,两个设计师先行回国,辉漠毫不意外要留下来放松两天,威逼利诱我们跟他一起去瑞士坐小火车。
我其实内心还是有点窃喜的,毕竟我还有事情没办完,如果自己要求留在这肯定会被怀疑。
顺利登上到山顶之后,发现风景还不如沿路的好,我跟温柔看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又看看辉漠,忍不住一起嘲笑他,气得他在山顶咖啡厅里头乱点一通。
也是托了他的福,我和温柔吃得很开心。
吃完了饭,风吹开了雾气,慢慢也能看见周围的风景了,甚是惬意。
“后天回程,我订好票了,明天再找个地方带你们玩玩。”辉漠见我们很满意,也跟着得意起来。
温柔调侃道:“可别再看山了,白茫茫的实在受不了。”
“白茫茫怎么了?舒锦不是拍照拍的很开心?”
我傻笑两声,糊弄了过去,没好意思跟他们说何止拍照,我还洋洋洒洒传了许多上网呢,为了那个新注册的账号不叫人怀疑。
下山之后,随便逛了逛天就已经黑了,这些天大家连轴转都很累了,吃了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看了一眼好友申请,只有两个人通过了,最重要的那个目标还没有实现,我不死心,硬是又搜罗了几张看上去专业又高大上的照片一并发了出去。
一切都搞定之后心脏砰砰直跳,反正也是睡不着,看了眼时间倒正合适,就给爸爸和秦楚萌各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他们一切都好就安心了许多。
刚放下电话,井行就拨通了进来,上来就是极其符合他风格的开场白。
“在哪?”
“瑞士。”
“干什么?”
“正巧有空,就在这里休整两天。”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呢。”谁知道辉漠是不是真的会改签,毕竟他一副要玩过瘾的样子。
“你得要戒酒才行。”
“酒?我没喝酒啊……”这几天不是看场地就是坐飞机,喝咖啡都没空,哪里来得闲情雅致喝酒。
“没喝酒那我为什么会收到你跟辉漠举杯共饮的照片?”
……
井行跟踪我?不会的,他应该不至于这么闲。
那就是有人发给他的,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喇叭……
脑子里已经气鼓鼓的在思考“肇事者”会是谁了,言语中却还是维持住了情绪,“那都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
“管好自己,在国外出了事,我会来不及救你。”
我刚想要反驳,却又突然觉得井行这话不像是单纯的警告,让人听着感觉话里有话。
“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把话题扯到我最关心的人身上。
“井霁那天早起之后就开始缠人,每天都在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可真是够鸡贼的,最知道掐着我的软肋。
一瞬间恨不能立马坐上飞机回去观山,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开口就说自己后天就会回来。
听筒那头沉默饿了三秒钟,才幽幽的开口道,“舒锦,你撒谎真的很缺水准。”
被挂了电话之后我才意识到,关于何时回去的问题他居然问了两遍,而这两次我的回答却完全不相同。
猪脑子,真是猪脑子!
通常都说活动的组织者向来是最激动的,这句话放在辉漠身上更是灵验。
早晨我九点到自助早餐厅时,他都已经吃完了,看到我没有背包十着急,催着我赶紧吃完了回去收拾,说是今天的行程相当紧张。
我回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急不慢开始烤自己的土司。
他站在一边,掐着表盯着我,“祖宗,你能不能吃点什么现成的?”
“我要烤三片,做个三明治。”
辉漠彻底的败下阵来,推着我去选别的,由他来亲自负责帮烤吐司。
就这么一直磨蹭到十点钟,我们才终于顺利退了房。
刚坐进车里,辉漠就看着我开始叹气,“才刚吃完早饭,到了目的地的村庄恐怕就要吃午饭了。”
我没有理会,只关心地问怎么其他人没在。
他这才嬉皮笑脸的一一解释起来,温柔是着急回去见孩子,设计师是要忙着回去改稿子,反正说来说去,就只有我跟他两个大闲人。
估计怕我不乐意,辉漠赶紧岔开话题。
“今天中午我订了奶酪火锅,即便饱了也请你给点面子尝一尝。”
细长的布里恩茨湖给了沿岸村庄别样的风景,湛蓝的湖水、茂密的森林、俏皮的蒸汽机车,这里不大,却浓缩了瑞士各种的魅力。
坐在湖边吃着当地特色,所有的是是非非都被淡化了,只剩下眼里这片美丽的风景。
“要是在这附近盖个疗养中心就好了。”我发自肺腑的感叹。
辉漠被我的话震惊到了,“你怎么也被井扒皮同化了?”
“也?还有谁呀?”
“温柔啊,张口闭口就是生意、赚钱。”
我不屑于他的鄙视,“那是因为我们都有孩子,你不懂为人母想给孩子好生活的迫切。”
辉漠被我堵住了,只好举着奶茶杯子说了句干杯。
小镇本不大,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可以逛个通透,第二天辉漠又带我去了点缀在恩嘎丁山谷中的一个小村子。
这里没有雄伟的雪山,没有明丽的湖泊,也没有望不到顶的建筑,不过,它有瑞士最淳朴的微笑。
这也是辉漠号称带我来的原因,为我们的项目找到一个异于常人的设计切入点。
辉漠作为导游,比我这个游客可要激动多了,噼里啪啦一顿猛拍,走走停停,许久之后才算是结束了这趟行程。
等到我们出发到了机场,上了飞机坐在了位置上,这才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
瑞士到灿州需要多转一次机,空隙间又看了一次账号,这回总算有了点收获,看到那个目标中的大v总算是发来了一条私信,问我是不是在瑞士。
看来,努力做的这些“面子工程”总算没有白费。
夜幕降临时,飞机终于降落在灿州机场,辉漠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我执意拒绝了他捎带的好意,坚持打车回了观山。
拖着行李正准备开铁门时,兜兜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把抱住我的大腿。
“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啦。”
我瞬间愣住了,“兜兜?你怎么会来?”
兜兜没有理睬我,拽着我就往后走,“妈妈,你是不是不记得家了,你走错了,这不是我们家,我带你回家吧!”
“我……”
“你为什么不回家见兜兜?是不想我了吗?”
昏暗的路灯灯光称衬托出兜兜的眼神更加忧伤,我根本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抱着他就回去了井行的院子。
葛管家老远的就看见了我们,慌忙跑来开门,“舒小姐回来了,快进来吃饭吧,小少爷成天念叨着你呢。”
饭菜端上来的温度刚刚好,还很丰盛,就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疑惑地看了阿英一眼,她立马心虚的抬头看天,我又看向葛叔,葛叔也躲开我的视线,直接拎着我的行李往楼上走。
一顿胆战心惊的晚餐吃完之后,兜兜趴在腿边,仰着脑袋看我,“妈妈,今天晚上你陪我睡觉好不好,我还想听你讲故事。”
从进入家门到现在,井行从未出现过,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今天应该是没在家里,都这么晚了,按惯例应该今晚也不会回来了。
就这样,给兜兜洗好了澡,正准备哄完他睡觉再离开的时候,一扭头发现小家伙人不知道溜去哪里了。
拿着毯子找了半天,才终于在井行的卧室门口找到了他。
看见我来了,兜兜笑得十分开心,牵着我的手就准备进房间,“妈妈,今天晚上我还要跟你和爸爸一起睡。”
我抱起兜兜劝他,“今晚爸爸不在家,我陪着你去三楼睡好不好?”
兜兜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忽闪忽闪的眨巴着,说,“爸爸在家的呀。”
小家伙刚说完,眼前的门就开了,比人先钻出来的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谁给你说我不在家?”
“爸爸!”兜兜伸手去搂井行的脖子,“看!我把妈妈带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