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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离开
  韦帅望一早收拾东西,于兰秋微微失落:“要走了?”
  帅望道:“结束这边的一些生意就走。”
  于兰秋愣了一下“结束?”
  帅望笑着点点头:“走得干净点。”
  于兰秋过去帮着收拾,笑:“难怪你舍不得,就是咱们这些天,忽然听你这么说,也觉得惨然。”
  帅望笑:“那你跟我走好了。”
  于兰秋忍笑问:“这是求婚吗?”
  帅望苦笑,半晌:“不是。说个价吧。”
  于兰秋看着韦帅望,知道这小子这方面好象有点障碍,让他向公主求婚他都一哆嗦,这辈子恐怕没有别的女人能让他求婚了。他说话倒也干脆,你不是卖的吗?你开价吧。这小子不是终身依靠,可是于兰秋一早认定最可靠的是银子,不是男人的感情,在这世上,女子单身一人固然难以过活(古时候只有女人卖地的地契,没有女人买地的地契,可见女人是没有财产权。)可是若能得到某个有实力男子的支持,做单身女子,又比做人妻妾自由些。于兰秋并不生气,只沉思一会儿:“你要我陪你多久?”
  帅望道:“几个月,一二年?这么好的嗓子,不唱了也怪可惜的,是不是?”不不不,不要跟着我一辈子,我不想承担你一生的幸福,我只接受能对自己生活幸福与否负责的伙伴。
  于兰秋听帅望的话,倒是一喜:“我还是可以唱?”唔,这个比较划算,你最好给我外室的待遇,不要求我守外室的规矩。
  帅望点头,干嘛不?你开心我开心,女人不开心时很容易出事的。
  于兰秋微笑,想了想:“陪着你时,每年吃用不算,一千两银子,不陪你了,每年五百两银子,如何?”
  帅望道:“如果嫁人,五千两银子做嫁妆,前帐了结。”
  于兰秋看着韦帅望,笑:“放心,我一定领足四五十年的银子。”韦帅望的下堂妾,谁敢要?好处是,也没人敢惹。于兰秋满意地想,这样子,我可以继续唱我的,而且,只接我想接的客。她侧头微笑,嗯,有事做,可以继续与同行争风吃醋,永不寂寞,有人养一辈子,不受欺负,可以同情同意合的谈情说爱,老了,可以养个戏班子,愿意养个儿子就养个儿子,不愿意,领银子的伙计比儿子还孝顺。看看韦帅望,这小子还算厚道,他有前言在先,到时就算反对我另结新欢,也说不出什么。
  于兰秋很满意:“我跟着你,几个月,也按一年算,要是过了一年,咱们再商量,可好?”你能把我四年五年的好时光都占去,我就靠这几年的年轻混饭吃呢。
  帅望微笑:“放心,时间久了,我另有补偿。”韦帅望也很满意,这女人多好,要什么一五一十说得清楚明白,态度又温婉,绝不会给老板的鼻子门板撞。内心暗叹一声,懂事的难免心思多,不懂事的麻烦多。凡是钞票能解决的女人,都是好女人。
  于兰秋收拾细软跟随韦老板而去,戏班子顿失了台柱子,可是于兰秋一早交过赎身银子,戏班老板拦不得他,依旧大怒:“正当红的时候不努力唱戏,别以为有钱人给的银子多,真要唱红了,那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你走几年,观众才健忘呢。等你回来,人也老了,唱腔也荒了,观众也把你忘了,只配给当家花旦跑龙套,你才知道什么叫惨。”
  于兰秋微笑:“几个月我就回来了,老板既然在冷家山下讨生活,应该知道,冷家人的庇护很重要。”
  那老板哑然,半晌:“你几时回来?”
  于兰秋道:“他一个小孩子,很快就厌了。”
  那老板问:“他要是不厌呢?”
  于兰秋微笑:“至红的戏子,也不过一年百十两银子。”要不,他们会靠陪酒赚钱呢。唱红了,当然会有更多人叫局,陪酒陪饭,可是一天十个台子转下来,简直累得不象个人了,酒会伤身,喝不了几年就倒嗓了。最好,当然是找个好客人,被人包养,可是一旦被包养,叫局的就少了,身价会向下掉。
  于兰秋微笑:“你放心,我自有计较。”想被人爱一辈子不容易,想被人抛弃还不容易?
  那老板看看于兰秋,这小丫头当初就仗势欺人,靠着冷思安,几百两银子就把自己赎了,现今她一年上千两银子自己一两也摸不到,她自然是个有计较的人,用不着别人替她操心,只得恨恨道:“别把戏荒了,不然,就只得……”没了艺,就真成了卖身的了。等我弄到比你好的旦角,让你哭死。
  一路上,渐渐繁花似锦。
  韦帅望猪一样趴在车里,大半时间睡觉,小半时间懒懒地躺着从帘子里往外看风景,脸上挂个淡淡的白痴样的微笑。
  于兰秋唱曲子时,韦帅望的表情才微微有点惨淡,平时就象一滩泥样地,推推动动,不推不动。
  而且他好象也不再有任何生理要求,有饭吃,没饭不吃,不给他水,他连水也不喝。于兰秋除了挂心每天吃喝,打尖住店也要安排,倒是长了不少见识。不过伙计不嫌老板懒,于兰秋知道自己不是十五岁少女,光凭粉嫩面孔就可以出大米,她任劳任怨,照顾安抚,好在韦帅望也有店里伙计跟着,不过凡事多想着点,吩咐一声而已。
  眼看离边疆越来越近,韦帅望在暖软的春风中更加懒洋洋地,于兰秋忍不住叹到:“你父亲要知道你为他的死难过成这样……”一定会痛心。
  帅望道:“狗娘养的一定笑死了。”
  于兰秋笑,好歹韦帅望又有精神骂人了。
  帅望却沮丧地把脸埋到袖子里:“他不是我爹,我从没认过他是我爹,他死了,我咋忽然间认起爹来!呜,死了又不是什么丰功伟绩,人人都要死的!”
  于兰秋实在忍不住好笑,过去抱住韦帅望:“别闹别扭了,想必他有他的好处,活着时候,你觉得他不够好,所以恨他,现在他死了,你自然记起他的好来。人有脚时,从不觉得有脚值得开心,直到少了一只脚,才知道两脚俱全是件快乐事。这很正常,你非得坚持原来的别扭吗?”
  帅望哽咽一声:“这下我真是孤儿了。”
  狗东西为啥不早点死,我恨他!
  韦帅望车刚到静安边上,何添已过迎过来:“我的爷爷啊,你可来了。”
  帅望打着呵欠:“我有孙子了吗?奶奶的,我不过打个瞌睡,就成爷爷了?”
  于兰秋大笑,把何添气得:“你是我祖宗!”看一眼于兰秋,咋换人了?那个软软的好可爱的小女孩儿哪去了?这位姐姐有点精明相,不好相与。
  于兰秋忍笑过来见礼:“何老板,久闻大名。”
  何添看着韦帅望:“这位……”
  韦帅望懒懒地:“于兰秋你没听说过?”也是名旦了。
  何添气苦,我他妈当然听说过于兰秋,我的意思是她是啥人,我咋称呼啊?
  于兰秋微笑:“何老板叫我小秋就好,姐妹们都这么叫,帅望也这么叫我。”
  何添只得拱拱手:“在下有礼了。”然后道:“黑狼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了。”
  把韦帅望吓得脸都白了:“他人呢?小白出什么事了?”
  何添瞪大眼睛:“出什么事了?小白出什么事了?”
  于兰秋伸手拍拍韦帅望,可怜的小孩儿,快成惊弓之鸟了。
  何添见于兰秋态度亲昵,姿势熟络,已经明白这是没名份的屋里人了,心里不禁不快,韦帅望是什么,只因为一时情绪低络,竟被个戏子趁虚而入。韦帅望要找红颜知已,至少可以找个清白女子吧?
  帅望白了何添一眼,怒问:“黑狼呢?”
  何添道:“我看他反正也闲得无聊,让他去打探战情,我说小爷啊,咱们非得在战区挖坑吗?很容易死人的,而且会被人没收物资,拉壮丁。外一战败,来不及逃会死人的。”
  韦帅望怒吼:“立刻把他给我弄回来!这狗东西为啥不守着小白?难道让老子去守不成?”
  何添嘴角抽啊抽的,心想,大好一个免费劳工,干嘛把他赶走啊?你家小白,母老虎一个,用人守着啊?我看你是她打得轻了。
  话音未了,黑狼已经到了:“帅望!”
  韦帅望当即怒吼:“小白呢?怎么回事?你把小白怎么了?”
  黑狼沉默看左右人一眼。
  韦帅望当即拉着黑狼走开:“小白还好吗?”
  黑狼道:“她赶我走。”
  帅望气:“你又干了啥,让她赶你走?”
  黑狼瞪了帅望一会儿,终于忍气吞声:“她嫌我闷,不但不会说笑,连她说的笑话,我都不会笑。”
  帅望瞪了黑狼半天,这倒真是个严重问题,你可以不逗小白笑,小白逗你笑时,你至少得笑啊。然后他怒吼:“她在怀孩子啊,她要你走你就走?”
  黑狼看着韦帅望,啊,她让我走,我还赖在她家?
  帅望气道:“你可以走到隔壁去啊!”
  黑狼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