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宋今朝替她抹去唇角的水光,看她蔫蔫的样子,语气无奈又心疼:“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他不知道念念怀了宝宝以后要遭这些罪,早知现在,他绝对不会要孩子。
  念念舔了舔唇,主动乖巧地爬进他怀里,知道今朝是心疼她,于是她轻声安慰:“怀孕都这样的,别太担心。”
  怀里的人纤瘦得有些虚弱,一点重量也没有,宋今朝叹了口气,轻轻吻她的额头,“你太瘦了。”
  陆念念挑眉:“瘦了多好,要是胖成团子,谁还要我啊。”
  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宋今朝却将她抱紧,郑重其事地开口:“乖,你只管吃,我不会不要你。”
  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话,陆念念忍不住笑,方才孕吐的不适也全都消了。
  过了半晌,又听他开口:“今晚小叔会来看你,一起吃晚饭。”
  提到宋允行,怀里的人眼睛蹭地一亮,要说起这位小叔,陆念念满脑子的八卦,忙问道:“他那个女朋友会来吗?”
  陆念念没怀孕的时候,宋允行曾带着小姑娘来过他们家一次,那个小姑娘白白净净,说话都比念念温柔多了,看着一副未成年的样子,后来今朝才告诉她,那个女孩叫姜知,年龄比念念小几岁,又因为长了张娃娃脸看着更显小,像个初中生。
  宋今朝和姜知初次来今朝家做客时,陆念念也算一饱眼福,面前的俊男美女十分登对。
  姜知乖巧安静,说起话来声音很小,娇怯的样子像只小奶猫,陆念念还发现,那姑娘似乎很怕宋今朝,甚至不敢跟自家老公对视。
  但看小叔对女孩关怀备至的样子,陆念念忍不住问了宋允行他俩啥关系,毕竟今朝说这妹子算是他表妹,但宋允行却不这么认为,见小侄媳这么好奇,勾唇懒懒地笑:“这可是我的童养媳,你以后可得罩着点。”
  自此之后,陆念念总缠着今朝询问小叔和姜知的八卦。
  次数多了,宋今朝也有点无奈,轻弹她的小脑袋瓜:“他们是家人,不是恋人。”
  陆念念:???
  难道今朝这个木头脑袋什么也没看出来?
  想到小叔浪到起飞,骚话不断的本性,宋今朝对着念念叮嘱:“以后离小叔远点,我怕她教坏小朋友。”
  -
  晚上,宋允行果然带上姜知一块来了,当看到念念圆滚滚的肚子时,姜知睁大眼睛,晶亮的黑眸闪着明媚的光芒,她很想去摸摸念念的肚子,但下意识看向宋今朝,果然某人目光清冷,面无表情地牵着自己的老婆,一副谁也不能碰的样子。
  晚饭后,念念牵着姜知去放映室看电影,今朝负责洗碗,王阿姨今天下午请了假。
  看着以前那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现在妥妥的成了贤妻良母,宋允行忍着笑,任宋今朝黑着脸赶就是不走,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晃。
  宋今朝冷着脸冲碗,宋允行倚着厨房的玻璃门,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唇角轻扬:“啥时候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听念念说你的糖醋排骨烧得不错。”
  语落,面前的人神情淡淡,动作未停。
  宋允行温朗如玉的俊脸挂着人畜无害的笑,“你这家务活倒是干得挺顺手。”
  宋今朝的神情顿了顿,终于侧目递给他一个眼神,薄唇轻启道:“这是已婚人士的乐趣。”
  言下之意,你这个未婚的,体会不来。
  宋允行还想继续调侃被他瞬间堵住,他动了动唇,居然什么话也没说。
  后来时间不早了,宋允行带着姜知回家,分别前,宋今朝叫住姜知,难得对这个姑娘收起了冷脸,淡声道:“开学就认真读书,尽量别回家,影响学业。”(大学)
  一旁的宋允行听了顿时黑了脸。
  面前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小脸瞬间紧绷,一脸严肃的回应:“我一定好好学习!”
  宋今朝满意地点头,漆黑剔透的眼有隐忍的笑意。
  宋允行黑着脸将姜知拽到身后,“得了吧,我家姜知智商两百八,用不着努力。”
  不等宋今朝说话,宋允行飞似的拉着姜知离开。
  看着他们的车渐行渐远,陆念念忍不住问:“姜知的智商真有两百八?”
  今朝轻笑,摇了摇头。
  -
  回家的路上,姜知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车来车往,神情竟格外认真。
  宋允行不动声色地偷看她,她永远这样乖巧的模样,像家里养的小奶猫,安静得就要融进空气里。
  看到她动了动,宋允行挑眉,情绪不明地收回目光。
  两人一路无话,到家之后,沉思一路的宋允行拉住姜知的手,俊脸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下学期搬出来住,别住校了。”
  他就担心今朝的话对这姑娘有影响。
  果然,姜知有些犹豫道:“可今朝说,我应该好好学习。”最好别回家,而且家里离学校的确挺远的。
  宋允行目色浅淡的轻笑,温润的长指抵在她唇前,懒懒道:“我好歹也是一高材生,可比你们学校老师强得多。”
  某人大言不惭地放话,姜知竟也信以为真,乖巧地点头,这么一说,好像家里更方便。
  见小姑娘同意,宋允行唇角的笑意渐深,看她粉嘟嘟的脸竟忍不住想亲一口,又迅速回过神,现在还不是干坏事的时候!
  第67章
  秦泱25岁那年, 嫁给了宋致远, 因为被秦家保护得很好, 她干净如白纸的世界里除了家人就是她的丈夫。
  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一个豪门里被娇宠的贵小姐为了心爱的丈夫, 洗手作汤羹, 相夫教子。
  秦泱寡言少语,性格温润, 更像一缕温柔的风, 但宋致远对她的感情却谈不上爱, 他对她格外冷淡, 对她的诸多照顾习以为常,毕竟他心里一直有个人。
  宋致远和沈曼相识已久,
  两人的爱情从高中维持到大学毕业
  , 分别的原因是沈曼去了娱乐圈,而宋致远进了军队。
  两人的感情之路磕磕巴巴,一直分分合合,等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宋家的人知道了沈曼的存在, 调查底细之后果断拒绝这个女人进入宋家。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沈曼没背景没实力,是怎么一步步红起来的, 这些底细宋老爷子随便一查,就是无数个黑历史。
  他又怎会容许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进入宋家。
  为了能跟沈曼结婚, 宋致远和宋老爷子闹翻过多次,奈何老人态度强硬,扬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沈曼就不准嫁进宋家。
  后来宋致远被逼无奈,娶了秦秉乾的女儿,初次见到秦泱时,他的态度极冷淡,看到面前温婉宁静的女人,心里却想的是脾气一点就炸毛的沈曼。而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子,就这样猝不及防闯进秦泱一尘不染的心底。
  宋致远和秦泱婚礼的那天,宾客满宴。
  而婚礼上秦泱看到一个女人,这个人似曾相识,她好像在哪见过。
  沈曼一袭白色的深v长裙,风姿绰约,酥.胸撩人,浓妆艳抹之后竟比新娘还要夺目,因为她的到来,许多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这个红极一时的女星,果然比电视屏幕上还要耀眼。
  宋致远看到沈曼时脸色骤然一变,深怕她是来砸场子的,但沈曼什么也没做,只是托人送了一份新婚礼物过来。
  那日沈曼离开,宋致远打开那份特别的礼物,竟是两人恩爱的视屏。
  于是新婚当夜,宋致远撇下自己的新娘去找了沈曼,彻夜未归。
  后来的日子里,宋致远表面和秦泱维持着夫妻关系,可私底下却和沈曼来往密切。
  而秦泱对此一无所知。
  那年因为宋家两位老人的再三催促,秦泱和宋致远终于有了他们的孩子,名字还是秦泱取的,宋今朝,愿他的世界里永远充满阳光。
  随着今朝的出生,宋致远对秦泱的态度慢慢有了转变,他会在秦泱教孩子读书时停下脚步,静静地听,听她闻声细语地说着话,观察她娴静清婉的脸带着的温柔笑意,生平第一次,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从未融入过家庭,也未曾仔仔细细看过妻子的脸。
  而对于沈曼,宋致远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变了质,从最初的喜欢,变成现在的愧疚,她无名无分做自己的地下情人多年,如今如果同她分开,她又该如何。
  就在宋致远摇摆不定的时候,早已按捺不住的沈曼亲自找上了门。
  了解到宋致远那天不在家,沈曼直接去了秦泱的住处。
  当两个女人见面时,沈曼趾高气扬地将产检报告扔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并告诉她,“我和宋致远在一起很多年了,你虽然插足了我们的感情,但就算你们结婚,他还是离不开我。”
  沈曼妖娆精致的脸带着嘲讽的笑意,“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送你们的结婚礼物是什么?”
  不顾面前女人发白的脸色,沈曼红唇微扬,轻吐出那句秽乱不堪的话,直到看到秦泱紧咬着唇,浑身颤抖地后退,她才满意地笑了笑。
  忽然想到什么,沈曼眯起眼饶有趣味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细细的打量,秦泱虽说是秦秉乾的女儿,家财万贯,可惜了,这个人居然有精神病,看她这样子,竟是和正常人无异,怪不得宋致远看不出来。
  看到秦泱的样子,沈曼都觉得自己差点被她骗了。
  于是她语气淡淡的开口,“你有遗传的精神病,致远应该还不知道吧?”
  闻声,秦泱瞪大眼睛,眼底布满恐惧,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颤抖,白无血色的嘴唇哆嗦着。
  沈曼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唇角的嘲讽愈深:“你这手段可够高明的,骗了宋家这么多年,你这演技可我我这个影后厉害多了。”
  秦泱的脸褪去血色,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对于自己的丈夫她从未想过欺骗,她的确有精神疾病,可她从未发过病,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听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语地扒开她血淋淋的,想要掩盖的晦暗,秦泱死死地咬着唇,一言不发,此时她竟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沈曼显然得意忘形,她慢悠悠地上前,秦泱步步后退,慌忙扶住桌角才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色。
  角落里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小小的男孩猛地冲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靠近秦泱的女人。
  没料到身后有人,沈曼惊叫一声滚落楼梯,长相精致,面容苍白的男孩目光冷冷的看着她下坠,直到那女人的腿间溢出鲜艳刺眼的红。
  后来宋致远闻讯赶来,看到下.体满身是血的沈曼时,气得青筋暴起,抱着沈曼离开时,他看向秦泱的眼都带着深深的恨意。
  救护车的声音渐渐远了,秦泱满脸泪水地抱着小小的今朝哭泣,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今朝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
  自那以后,宋致远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沈曼没了孩子,而他们的婚姻也开始冰冻。
  而沈曼流产的消息一时间上了各大娱乐八卦,沈曼被已婚之夫包养的消息传遍各大网络,一瞬间,秦泱和宋家的背景被扒了个底朝天,无良媒体一路跟踪报道,竟查到沈曼出事那天的地点,因为狗仔的追踪,秦泱和今朝的生活也被人时时刻刻盯着,这让她几近崩溃的神经悬在断裂的边缘。
  在家时,秦泱不再看电视,也禁止今朝去看。
  每当她带着今朝出门时,围堵在附近的狗仔都会跟着他们,时间一长,秦泱高度紧张的情绪终于决堤。
  回到家后她会将门窗锁死,不允许今朝离开屋子半步,更有一次不准他去上厕所,直到看到今朝憋到尿了裤子,她才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宋今朝被绑架那天,秦泱正在学校门口等他,久久未接到孩子,她却接来一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响起女人尖锐熟悉的声音,语气中带着疯狂,沈曼告诉她,今朝被绑架了,她不打算要钱,只想撕票。
  像被人致命一击,秦泱脑中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未等她说话,电话已经挂断,她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宋致远,告诉自己的丈夫,今朝被沈曼绑架了,而宋致远的回答却是不可能。
  关乎儿子的性命,他却选择不相信,秦泱的心一下沉到谷底,她又打给了自己的父亲,如今唯一会帮自己的人。
  而就在秦秉乾派人四处搜寻的时候,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宋家却选择压下消息,拒绝报警,面对秦泱对沈曼的指控,宋致远为了家丑不外扬,将秦泱关在了家里。
  就像沈曼说的,她不需要钱,她要的是宋今朝的命,她的孩子没了,那就一命抵一命,再公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