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天后,某公寓。
周翘手捧茶杯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她目光显得有点呆滞,时不时会向站着的男人寻求帮助,可男人眼中并没任何星火,她吱吱呜呜地说:“亲、亲爱的,我、我真的不知道张慎在哪?”
容言两拳握紧,向着坐在藤椅上满脸冷冽的男人鞠躬道:“厉总,我想这件事应该跟周翘无关,请您别为难她。”
“你在帮她说话?”厉绍棠并未表现出过多情绪,“在这个时候你还帮他说话?”
容言沉沉低头,“厉总是我失职在先,是我没仔细查张慎的底细,跟她真的没关系,请您高抬贵手。”
“容言,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鲜少求我什么,若是我记得不错,上一次求我好像是为了……黎洛,我说的对么?”
周翘紧紧攥着茶杯,闪烁的眸光落到容言身上,“为了黎助理?”
容言抬眸,“我以后向你解释,现在先说少奶奶的事,你跟张慎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将他介绍给少奶奶?”
“我、我那时候刚出狱,父母不认我,觉得我丢人,回家却被赶出家门。”周翘哽咽道:“后来,后来我就遇上了他。在那种时候,我太需要一个人在我身边,一个值得依靠,有宽厚肩膀的人。”
“而他的出现恰到好处,我、我觉得遇上了对的人,我和他……在一起过。”
容言咬牙,脸上表情渐渐变得无温,“然后呢?为什么后来又分开,之后又跟我在一起?周翘,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存着什么目的?”
周翘忙说:“没有没有,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单纯的喜欢你。”
“喜欢我?”容言冷笑,“那你之前跟张慎在一起又算什么?”
“我、我也喜欢过他。”周翘慢慢低下头,“但是、但是他让我害怕,开始我和他也算有过甜蜜期,只是后来渐渐就变了,他对我时而温柔时而暴怒。有一次深夜,我在睡梦里听见卫生间传出大笑声,一种很诡异的笑声——”
“我起床去看,就看见站在卫生间里一个人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像个神经病,所以后来我就向他提出了分手。当时,他答应的很爽快,就好像本来对我也不是出于真心——”
“一直以为这就是露水姻缘,分手后各过个的谁也没必要再记得谁。没想到,不久前他又来找我,说想请我帮个忙,若是我不帮就将之前我和他在一起的照片跟视频散播出去,还说他要、他要告诉你——”
她仰头看向容言,“我害怕让你知道这些,真的害怕,怕你知道后觉得我是滥交的女人,所以我就答应了,他只要我将他介绍给繁星,其他并没有说,起初我以为他只想敛财,但后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对繁星很殷情,就像之前对我那样。其实,我也很挣扎,怕他对繁星做出不好的事。我不是坏人,再加上繁星对我有恩,怎会真的害她?”
“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想要怎么样!”
“……”
容言侧身再次道:“厉总,我相信她的话,都到了这份上,她没必要再撒谎。”
厉绍棠没立刻开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告诉我他在哪里,或许我可以考虑看在容言的面子上放过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周翘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所以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会说,他那个人很神秘,一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
容言皱眉,“你好好想想。”
“我真的……”周翘突然抱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已经分手很久了,这次他也是突然出现。”
容言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得很,他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厉总,难道、难道这个张慎就是之前在美国、美国将您带走的人?”
厉绍棠突然开始咳嗽,他掏出帕子捂住嘴,咳完、将染血的帕子一卷又重新揣回兜里,说:“时间对的上,应该就是他没错了,看来这场战不好打。容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跟她在一起?她跟我在一起老是不安生。”
“她想要的好像只是稳定安逸的生活——”
“这个我不知道。”容言低着头,“但我知道,若是真爱一个人,就算前面荆棘密布,也会勇往直前。厉总,少奶奶一直很勇敢,她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
厉绍棠眼中闪过悲怆,“是,她一直那样,既阳光又开朗、勇往直前。”
四年前,她愿意承受所有非议也要将渝城搅和的天翻地覆,只为嫁给他。
四年前,在山上、她玲珑剔透,干脆果断做出决定,让他拿下江悔。
四年前,他们坐在车内,当她意识到他有性命威胁时,便毫不犹豫想要替他挡枪。
四年前,他被流放在凤凰镇,她又毫不犹豫跟随,从小她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却愿意和他将餐风露宿的日子过成别样的逍遥自在。
四年前,为了能明白他的情,不惜傻里傻气将自己折腾进监狱。
之后,他们便是一别四年——
他们实在错过太多时间,真的错过太多。
每当她需要他时,他都未曾在她身边。
而这一次——
他摸向心口位置,那里好像在发烫,犹如有燎原般的火焰正熊熊烧着。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繁星、一定要等我!
“容言——”男人一声令下,“让下面的人勘察渝城所有隐秘地段,特别是山林位置,找隐蔽性极高的房子。一定要快,宁可错找,也不要放过一个!”
容言颔首,“是!”
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周翘突然起身攥紧容言的手,“容言你等等,我们的事……该怎么办?”
“什么我们的事?”容言皱眉。
周翘咬唇,“你会不会嫌弃我?”
容言摇头,“不会,我本来也不是好男人,我们挺般配。还有事,先走了,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好——”周翘缓缓松开手。
他说自己不是好男人,又说他们般配,那是不是在他眼里,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嘭”地关门声让周翘瞬间陷入绝望中,总觉得她和容言之间不会乐观。
……
对此时的陆繁星而言,时间似乎变成不存在的东西。
她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何时候,只记得男人已经给她送过十二次的餐饭。
若是用一天三顿来计算,便是四天。
她被囚禁在这里已经整整四天,而她等的人依旧没来。
耳畔传来响动,她缓缓睁开眼,果然见男人端着第五顿饭进来了,他说:“是不是有点失望?已经四天过去,可是厉绍棠还没来。”
陆繁星再次向墙壁挪了挪,“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需要拐弯抹角。”
张慎端着餐盘走过去,“没什么,就是想说若是你实在等的着急,我可以让人给他点线索。你看,我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不像他一直那么尖酸刻薄。”
陆繁星语气笃定道:“他一定会找到这里,不需要你假好心。”
“我看未必。”张慎走到床旁,“以他的能力应该不至于四天都还没找到这里,指不定是真的不想管你们死活了。”
“张慎,你给我闭嘴——”陆繁星呵斥道:“他不会,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个孩子,不会不管孩子!”
男人嗤笑道:“太天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只要他厉绍棠愿意,有大把的女人前仆后继给他生孩子,就看他愿不愿意。所以孩子不是关键,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才最重要——”
闻言,陆繁星心脏微微被凉意包围。
真会这样么?
不、不会。
她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撇开情爱不说,他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然,这么多年他不会一直护着秦诗薇——
只因在他幼年时,在厉家秦诗薇给过他温暖。
是啊!就是这样。
为什么她现在才想通?
他对秦诗薇的种种拥护,那只是亲情而已。
之前,她到底在吃什么干醋?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可笑。
而她此时也确实笑了出来。
见此,张慎像是受了很大刺激,突然将手中的餐盘一扔,上面的饭菜瞬间撒了一地,他直接将床上的女人拎起来,“陆繁星,你这是在嘲笑我么?”
“不、我是在笑我自己。”女人自嘲道:“一直觉得自己聪明,但最简单的事都看不透。你、你说我到底有多傻!”
说完,她便大笑起来。
张慎看着这张脸,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在厉绍棠心里有着绝佳位置,他胸腔内某些东西便被瞬间唤醒,突然朝女人凑过去——
陆繁星吓得不敢再笑,头往后缩,但身子被控制着根本挣脱不得——
“你、你想做什么?”
张慎满足她受惊的表情,觉得这样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明艳动人,所以他立刻朝着那张唇覆了上去。
陆繁星未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侵犯她,闪躲不及、干裂的唇就被狠狠堵住。
一股子陌生气息直往她身体深处钻,既狂野又霸道。
张慎试图要更加深入的侵占,奈何女人却将牙关紧闭,他根本毫无机会——
他瞬间恼了,恶狠狠瞪着她,“繁星,你最好识时务点,这样谁都轻松,我看……呵、厉绍棠是不会来了,他若要来,人早就在这里,不会放你一个人担惊受怕那么久——”
“他、他一定会来!”她从牙缝中挤字。
张慎怒极,“他不会,就算他来也已经晚了。”
“刺啦”一声!
陆繁星只觉胸前一片凉意,是男人将她衣服扯破,就在她以为这次真要完时,门外传来响动声!
她知道男人也听见了,但他似乎根本不在意,只是一双眼盯着晃动的雪白。
“张慎,你是不是真疯了,我是孕妇、放开我!”
“……”
男人阴狠道:“不放,现在你可是我的……”他凑到她耳畔说:“战利品。”
陆繁星倒抽一口凉气,她还未来得及缓神过来,就听见外面传来更大的嘈杂声,她见男人眉头皱了皱,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想。
难道、难道是他找来了么?
随即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声,乱得让人听不出那到底是何声音。
之后,剧烈的敲门声传来!
“先生、先生,有人闯入,您快出来!”
陆繁星此时才知晓原来这里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人,换言之、他早就知道他会来,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最后真的毫无胜算,他手里也有她、以及腹中的孩子做筹码。
张慎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伸手将被他扯破的衣服又重新合上,“繁星啊,你可知我等这一天到底等了多久?厉世昌总喜欢耍暗戳戳的手段,可我不喜欢,我要的是光明正大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