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傲从里面出来,接着东方战和乔思,一路往里走。
特别是到了关押犯人的地方,乔思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有消下去过。
她只觉得,这里面阴森的可怕。
高且厚的墙,上面甚至有血渍,粗粗的铁柱子,封闭的小黑屋,没有任何阳光照进来,似乎每一个缝隙,都在透露着森然的冷气。
确实可怕。
这里,聚集着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有的手上沾满鲜血,有的心术不正,有的更是精神变态。而这里,同样聚集着无数鲜血恶鬼与冤魂。
所以,这里就是一个煞气的聚集地。
乔思非常自觉的,牵住的东方战的手,一路跟着邢傲往里走。
越走到里面,就一直听见敲击铁门的“咚咚”声。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我要看我儿子,我要看我侄子,他们怎么可能死!”
听见西门惠撕心裂肺的吼声,乔思冷不丁的问:“西门惠一直呆在这里面,怎么知道东方驰和西门泽死了?”
况且,西门泽昨天才死…这个消息也并没有蔓延出去。
毕竟西门泽留下的罪恶太过深厚,东方战也并不希望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引起大家的恐慌。
所以,西门泽的死也只有内部人员知道罢了。
于是,西门惠却突然知道了,这很奇怪。
东方战牵着乔思的手紧了紧,说:“我让人故意透露给他的。”
“什么?!”乔思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却又突然想通。
是啊,关于母亲的死,东方战一直不相信是自杀。
查了这么多年,却偏生一点蛛丝马迹的都查不出来。
眼下看来,除非凶手自己承认,那么是不可能还原当年真相了。
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西门惠。
不仅东方战不信,连乔思都不信,爱东方彦爱的如此深沉的西门惠,没有做过一丁点对不起公仪凝然的事情。
恐怕,公仪凝然的死,西门惠是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东方战才想出了这招。
把东方驰和西门泽的死,同时透露给西门惠,给她产生强大的精神压力。
毕竟,她可一直坚信着,她的儿子和侄子,总有一个有一天会把她从这里救出去,这也是一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精神力量。
眼下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她如何能不疯狂?
邢傲率先走过去,打开铁门,让人将西门惠拖到了审讯室里。
西门惠在第一眼看到东方战后,整个人便开始面目狰狞的大吼。
“东方战!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告诉我,我儿子没死,我侄子没死的,对不对?!”
“闭嘴。”拉着西门惠的警员非常严厉的呵斥,“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发疯?你再大声吼一句试试!电棒伺候!”
警员举起电棒到西门惠眼前,西门惠吓的一哆嗦,立马噤了声。
审讯室里。
西门惠双手被禁锢在桌上,坐在房间正中间。
乔思,东方战和邢傲坐在椅子上,正对着西门惠。
警员出去后,把门“咔擦”一声拉上。
见拿着电棒的警员走了,西门惠立马伸出脖子朝东方战说:“东方战,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只要你带我出去看看我儿子和侄子,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看到这样的西门惠,乔思觉得西门惠的精神状况应该已经出了问题了。
她的眼神紊乱,眼珠子不停乱晃,面部表情复杂,或狰狞或害怕。
想来,在这里面的这几个月,她过的并不好。
再加上今天突然受了刺激,再也绷不住了吧。
东方战只冷冷的看着西门惠,周身上下不带一丝温度。
这审讯室里本就开着空调,吹着冷气,加上东方战自身这自带的冷气后,便更显森冷了。
“你先告诉我,我再带你出去。”
“不行!”西门惠立马否定,眼珠子瞪的老大,“我一定要先看到了我儿子侄子,我才会告诉你。否则,你这辈子都休想知道!”
“呵…”东方战突然轻蔑一笑,开始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打火机咔擦燃了,又咔擦熄灭。
东方战也不说话,就一直这样摆弄着他的打火机。他不说话,乔思和邢傲自然也是沉默的。
两人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西门惠,盯的她直发毛。
审讯室里非常安静,安静到只有东方战玩打火机的声音。
西门惠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像是有什么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十分的不得劲儿,巴不得和东方战打一架也好啊,总好过眼下这逼仄的沉默,压抑的她快要窒息。
“东方战!你倒是说话啊!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母亲死亡的真相吗?!”西门惠忍受不住这沉默,干脆自己骂咧起来,“你不是孝子吗?你不是一直在查你母亲究竟是不是自杀的吗?你不是想给你舅舅一个交代吗?这些,我现在都可以成全你,所有的真相,我都可以和盘托出!只要你放我出去,让我见到我的儿子和侄子!这个交易,我想对于你而言,是非常划算的!”
“呵…”东方战再次轻蔑的笑了一声,斜眼睨向西门惠,“没想到,关了你几个月,还没把你的脑子给关傻嘛。”
西门惠瞪着东方战,“废什么话!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东方战“啪”一声将手里的打火机扔到桌上,冷冷的说:“西门惠,你要知道,我平常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所以,今天,你若是不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你儿子和侄子了。”
“还有,如果你依然是这样的态度,我保证,东方驰和西门泽的尸体,连完整火化的机会都没有,我会把他们五马分尸,再让它们自由腐烂长虱子,最后扔给狼群,一块完整的骨头都不剩。”
嘶…乔思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真狠啊…
“啊啊啊啊!”西门惠突然站起来,疯狂的挥舞着被锁住抬不高的手,像是想站起来打东方战一顿,“东方战,你这个残忍的恶霸,你怎么敢这样对待我的儿子和侄子,他们可是你的弟弟啊。啊啊啊啊!你不得好死!”
东方战冷眼看着西门惠,声音冷到了谷底,“那你伤害我妈的时候,又想过她的善良无辜吗?”
东方战的冷声质问,让西门惠的疯狂终于停了下来,但她依旧站着,喘着粗气。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东方战沉默了有大该一分钟。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东方战方才缓缓开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你只有一分钟时间考虑,否则,我以上保证要对东方驰和西门泽的尸体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做到。”
“腾”一下,西门惠跌坐在了凳子上。
她双目无神,盯着地面,嘴唇已被自己咬到苍白,甚至漫出血丝。
显然,她在做着非常挣扎的心理斗争。
可,除了答应,她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眼下,她有资格谈条件吗?
只要东方战不放她出去,她这辈子都见不了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了…
一阵强烈的心里斗争后,西门惠猛地闭了闭眼,豁出去般道:“我说!”
东方战微微勾唇,“从事情开始,所有的细节,我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若是你有任何隐瞒,我都不会放你出去,你看着办吧。”
西门惠垂下眸子,叹口气,“我知道了。”
事情是这样的。
西门惠一直喜欢着东方彦,一心想嫁给他。
原本,西门惠也以为东方彦会娶她的,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就连东方霁和北唐雪,都早早的接受了她,认定她为他们的大儿媳妇儿。
是啊,那个时候的西门惠,善良,天真,美丽,哪里是现在这个西门惠能比的?
可,疯狂的爱情,强烈的占有欲,与痴心的不甘,往往可以颠覆一个人。
由于公仪凝然的出现,西门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