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狎妓的时候,她就在隔壁。就让他以为她真的只是不爱他吧。
酒楼小二的速度很快,看来也是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了,立刻就叫了人过来,隔壁一阵高过一阵的欢笑声,又是妓子们的弹唱声,好不热闹。
但是酒过三巡之后,隔壁突然静了下来,静到韩妙竹在这边都可以清晰听到隔壁的声音。
“嘘……他喝醉了。”一个人似乎是在确认。
“是是是,没想到这小子兔儿爷一般的长相,居然还这么能喝。”确认了。
“快快快!刚才叫人准备的呢?快把外面的人拉进来!”
韩妙竹皱眉,隐隐觉得事情不对,隔壁的门开了又关,刚进屋的人用诡异的刻意尖着嗓子的声音招呼道:“哟,这儿怎么还有姑娘啊!咱们几个可是从来只伺候爷们儿的!”
这是……真的兔儿爷!
韩妙竹在京城做生意,没有不知道这些人的,越是富贵人家,龌龊越多,家里有妻妾,但是还喜欢到外面玩男人。
这富贵酒楼居然也养着这样的人。
韩妙竹一想到薛亭就在隔壁,顿时觉得印象又坏了三分。果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隔壁那群小姐中的一个连忙呸了一声:“叫你们过来有其他事!看到这个人了吗?陪他一晚上,明天给你们一百两银子!”
韩妙竹心想,这群公子少爷还是下血本了,富贵酒楼一顿三十两的宴席吃的不多,这次竟然肯花一百两银子请男妓?
可是……刚才他们说的那人是已经喝醉了吧?能做什么?
韩妙竹心中有疑问,隔壁那刚进来有些发愣的妓子们也愣住了:“可是这位公子已经醉了啊!”
一人得意洋洋地回答:“正是醉了才叫你们过来好办事,不为别的,给他后庭开开苞!身上脸上多留些印记,做的好了还另外有赏!”
韩妙竹咋舌,这群少年,竟然是要用这样最恶毒的方式毁掉另一个少年?
韩妙竹不太相信薛亭居然是这种人,过去两年良善的样子难道都是装的?
不应该啊,韩妙竹经商多年,如今眼睛也是毒辣的,何况薛亭“追”了她两年,她不至于看错。
那如果薛亭不是这样的人……
一屋子中,唯独一个不是这样的人,就只能是那喝醉的少年了!
韩妙竹神色一凛,立刻开门叫小二,小二连忙过来,这人可是大掌柜交代了要好好照顾的客人。
韩妙竹找来小二低声说了几句话,小二的表情也凝重起来,连连点头表示会去办好。
韩妙竹看着小二匆匆转身的背影,心中有些愧疚,连忙关上门,再回答榻上,隔着墙听隔壁的动静。
或许也是因为这群少年没有经验,叫来的男妓十分委屈:“那个……公子小姐们,咱们这行也分的,咱们是被人玩儿的那种,没法这么伺候公子。”
韩妙竹是在风月场待过的,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几个男妓声音不同于寻常的尖细,说明他们并不是伺候女客的那种男妓。
隔壁一时之间吵闹起来。
“小爷我花了钱的,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就是!还想不想在京城里混了?”
“这么着吧,不用你们亲自上,想来你们也会不少妙招,你们只要把他折腾成那个样子就行。”
韩妙竹越听脸色越冷,说话的众人中果然没有薛亭的声音,韩妙竹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担心,愧疚的是自己竟然不相信薛亭。
一向都知道他不屑于跟这群自命清高实则污浊无比的公子小姐想交,她居然还怀疑他跟他们同流合污?
正这当口,外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走水了!快出来啊!救人了!”
走水?
韩妙竹微微一愣,果然闻到些烟味,只是点星阁也有做烟花爆竹一类的东西,这味道分明不是烧火烧起来的,而是那种特制的燃起来会烟雾诸多,却并不是真起火的烟花碎屑。
韩妙竹心下镇定,听得隔壁一阵骚动。
“真是晦气,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着火了?”
“难得吧这小子骗出来,不行,一定得好好收拾他!”
少年们还不死心,想要一举毁掉薛亭,韩妙竹心中愤恨,不顾裙角还湿着,推门出去。
而隔壁的几个妓子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推着这群少爷小姐往门外去:“少爷、小姐,求求你们了,都走水了,命要紧,这人还是别管了吧?”
韩妙竹都站到了隔壁门口,正要推门,见一群人呼啦啦出来,其中一人还说道:“咱们走!薛四喝醉了留在这儿正好,大家记得回去就说薛四去上茅房没出来……”
韩妙竹闪身躲在一边,这群少爷小姐们犹自不解气:“一会儿我还要叫人过来看着,活活烧死了他才好!”
混乱之中也没人注意到韩妙竹,韩妙竹等他们走才冒着烟雾冲进去。
这烟雾浓密至此,韩妙竹心中都有些惊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水了,若说不是,那烧了这么久的烟花屑,也不是等闲能够拿出来的量。
若说是真走水了,那可就危险了!
韩妙竹冲进去,就隔壁这个包间里面烟雾最重,看来是店小二专门让人从窗子外面往里面熏的。
一片混乱之中,韩妙竹看到了趴在桌上的人,赫然就是薛亭。
见到薛亭无事,韩妙竹心下松了一口气,又觉得烦躁,伸手打了一下薛亭:“在他们手里吃过多少亏都不长记性吗?”
正文 第七百四十四章番外四定终生(一)
恨他这般良善,只会被人欺负,一点儿都没想起来刚才她还误以为薛亭跟那些少年一般坏,要跟他绝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