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暮舟怀揣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当先走了出去,努力找寻着君九所谓的惊喜。
可惜一路出了登机口都没有看到,只能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君九。
君九下了飞机就戴上了口罩,老远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前来接机的贺廷,贺廷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视线相对时对她点头示意,随后大步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接过君九和谢其琛手中的行李。
“喂,你干什么的?”
暮舟自打贺廷向他们走来就产生了一股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在刚刚那一刻更是升到了极点,此时终于发作。
贺廷也是在他出声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个人,目光中带着些许不解,显然谢其琛之前从来没有和他提过。
“他是贺廷,是先生在帝都的帮手。”
一时间,暮舟知道先去计较“先生”还是“帮手”的好。
最终暮舟还是先转向了贺廷,伸出一只手来主动打招呼。
“你好,我是暮舟,是谢先生的徒弟。”
暮舟话说的虽然客气,但那摆出的架势确实要多膨胀有多膨胀,就像是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他才是谢其琛最亲近的人。
谁知道贺廷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顿时间了一秒钟的时间,随后再次看向了谢其琛恭敬道:“先生,车子我停在了外面。”
“师父,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
使用玄术走过去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谢其琛就已经自然的拉过了君九的手。
“走吧。”
“嗯。”君九没有异议,跟着他走了出去。
贺廷带头在前面走着,没有一个人有搭理他的打算。
暮舟:“……”
等到了车上的时候,暮舟看了看座位,虽然极其不情愿,却也只能坐在副驾驶座上。
他黑着脸看着贺廷发动车子,忍了五分钟之后总算是没有忍住,“你这速度也太慢了,还不如我们走回去!”
贺廷闻言也不恼,语气平和道:“您如果不想坐车,我随时可以停车让您先下车。”
这下暮舟倒是不说话了。
只不过才安分了一会儿,暮舟突然拿出自己的葫芦,将放在车载上的一盆植物给收了进去,还美其名曰:“味道太重了,放在车上不合适。”
贺廷这次眉头终于动了动,却还是好性子的忍耐了,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君就在后面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只觉得好笑,还不忘问谢其琛,“看着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的感觉怎么样?”
结果谢其琛想都没想就道:“不及你一个。”
君九立刻就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方才又道:“或许你说的是那只家养狐狸精?”
前面一直在明争暗斗的两个人听到这话顿时消停下来,齐齐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
“你见过他了?”谢其琛不无诧异。
“是啊。”君九供认不讳,“还见到了那一箱报废的手机,也才知道一直以来和我聊天的是一只狐狸精,倒让我不知道是把他当做情敌还是情人的好。”
谢其琛听到“情人”两个字目光一厉,“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君九很自然的就有了猜想,“你过河拆桥?”
谢其琛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侧身目光漆黑的凝视她,“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车内的温度连带着都冷了几分。
君九拉了拉自己的口罩,识时务的保持沉默。
“我离开之前就放了他,让他去了却自己的执念,执念一了,他便没了存在这世上的理由。”
“哦。”君九乖觉的应了一声,点点头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话语虽然诚恳,面上却没有任何悔过之色。
谢其琛摇了摇头,有些人恃宠而骄,他还真的就没有办法。
贺廷和暮舟看到车后面这一幕,十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见对面脸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讶之色时都有些意外,用眼神交流着。
——你这也是看习惯了吗?
——嗯,你也见过很多次了?
——不,我那是见过很多世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两人霎时收回了视线,继续相看两生厌。
好不容易等到贺廷把车开到了小区楼下,暮舟眼看着要从车上下来,被谢其琛果决的推了回去。
“师父?!”暮舟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谢其琛没有理他,转而看向了贺廷,“他和你住。”
贺廷难得在听到谢其琛的吩咐时迟疑了三秒,才艰难应下:“是。”
暮舟更加不可置信,绝望的喊道:“师父!我不要和他一起住!!!”
然而谢其琛根本就没搭理他,提过两人的行李就往楼道里走。
君九则是有些不放心,看着扬长而去的汽车背影担忧道:“这两人不会在路上打起来吧?到时候贺廷别再被暮舟欺负了!”
“不会。”谢其琛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边也勾起一抹笑意,“要是真打起来,暮舟未必是贺廷的对手。”
“怎么?”君九不解。
“暮舟就算实际年纪再大,生理年龄也在那里,每一世都要重新修行,贺廷天赋不错,同等基础下一个修行了十几年的人和一个修行了二十几年的人,你说谁会赢?”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君九只能默默为暮舟祈福希望他不要半路作死。
“那这么说来我修行世间最短,是不是谁都打不过?”
“你不一样。”谢其琛看着她,眼中笑意更浓,“你本是至阴之体,不用修行便胜常人修行百年,再施以正确的引导,怕是世上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包括你吗?”君九期待的看着他。
谢其琛叹息一声,无奈道:“我总归是赢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