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张卡么?”郁承业把手伸进裤袋,掏出那张卡往书桌上一搁:“真没见过比你更小肚鸡肠的,你看看顾嘉芝,人家那叫淑女典范,你这死抠死抠的,跟菜市场里为五毛钱和店家争论不休的有什么区别?”
  宋倾城突然问他:“你和顾嘉芝很熟?”
  郁承业:“什么熟不熟,你这人思想真龌龊。”
  宋倾城不想跟他扯皮,直接告诉他:“顾小姐下午来给孩子送礼物,她不会开车,你二哥刚送她回去。”
  得到想要的消息,郁承业不再久留,嘴上仍然不肯吃亏:“你看你穿的,哪里像个当妈的,二哥怎么不管管你?”
  话音未落,袜子上一阵湿热。
  郁承业低头,瞧见不知何时蹲在他脚边的小屁孩。
  “……!”郁承业。
  云宝小朋友尿完就扶着墙壁站起来,咧着小嘴开心的笑,边走过来边喊着‘ma—ma、ma—ma’,看到郁承业被尿湿的裤管,宋倾城有些头疼,把孩子抱过来,一边朝房间外喊‘余嫂’,joice立刻抓了一把纸巾铺在地板的那滩水渍上。
  郁庭川送完人回到家里,郁承业已经离开。
  宋倾城把后者过于关注顾嘉芝的事‘悄悄’告诉老公,郁庭川倒像是被她故作神秘的样子逗笑。
  晚饭桌上,郁庭川主动提及郁承业前晚在机场见义勇为的事迹。
  宋倾城对此持怀疑的态度。
  尤其当她听到,郁承业英雄救美的对方就是顾嘉芝。
  郁庭川会知道这些,是顾嘉芝亲口告诉他的,顾嘉芝那晚下了飞机,家里的司机还没到机场,她就拎着拉杆箱在路边等待,没成想,被几个不务正业的青年路过缠上,今天傍晚,顾嘉芝向他询问郁承业的身体情况,也有感谢的意思在里面。
  宋倾城听完,问出自己的疑惑:“郁承业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郁庭川用毛巾擦拭手指,然后告诉她,郁承业最近想学人开旅行社,专门开发新藏线上的旅游风景,为此,特意套了另一家旅行社的外壳。
  前天晚上,郁承业跟着旅行社的员工去机场接人,结果就被他撞上混混调戏顾嘉芝的那一幕。
  想起郁承业缠着纱布的右手,宋倾城第一次有些高看他。
  郁庭川开腔说:“也亏得嘉芝学会跆拳道,不然,承业被人围住的时候,恐怕没那么轻巧就能脱身。”
  宋倾城:“……”
  至于郁承业的右手受伤是因为,他路见不平想要砸啤酒瓶相助,刚吼了一声‘你们这群畜生,放开那个姑娘’,身后突然有人扛着行李袋匆匆而过,撞到郁承业的肩膀,啤酒瓶砸下去的角度和力道出现偏差,杀猪般的哀嚎萦绕在机场门口的上空。
  也就是说——
  郁承业用啤酒瓶没砸到对方,反而扎伤了自己。
  宋倾城端着饭碗,发表自己的看法:“你这个弟弟真不靠谱。”
  郁庭川闻言笑。
  ……
  沈彻再次联系宋倾城,是在两天以后。
  信息里,沈彻告诉宋倾城,他已经和苏霖正式分手。
  宋倾城没提电影院里她和苏霖的谈话内容,问沈彻分手的原因,沈彻实话实说,苏霖给的理由是,两个人没什么共同话题,与其将来后悔离婚,不如彼此暂时分开好好想一想。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宋倾城不想看到沈彻在这场恋情里受到过多伤害。
  以前沈彻喜欢季凉城,后来好不容易决定抛开过去,本着结婚的目的去和苏霖谈恋爱,结果却遭遇女方一脚踏两船。
  这个女方,还是季凉城给介绍的表妹。
  沈彻很快发来语音:“分开其实也挺好的,苏霖说得没错,我确实不算特别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女孩,适合一起搭伙过日子,再加上我妈喜欢她,说起来,我家的条件配苏霖家,确实也是高攀了。”
  宋倾城问他:“你们分手,你妈知道么?”
  苏霖是中午到公司找沈彻摊的牌,沈彻还没来得及告诉家里。
  最近,陈岚正催着他试探苏霖的意思,想把婚礼定在今年年底,有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下好了,都不用费心思变着法试探女方。
  沈彻突然话题一转:“今天早上部门开会,公司打算派我去瑞士学习。”
  第014章 半夜站着吓人的小郁先生(修bug)
  “这样想想,分手不尽然是坏事,最起码,能让我走得无牵无挂。”沈彻的声音再度从手机里传来:“你也别把我想的太脆弱,谈恋爱分分合合很正常,谈了一年,不是七年十年,还没到要死要活的那一步。”
  宋倾城听着他话里的轻松,不似作假,也就没再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只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去瑞士?”
  “签证还没下来,加上别的安排,最快也要下下个月。”
  宋倾城道:“你走的那天,我送你去机场。”
  片刻后,沈彻回复:“行吧,只要你不烦见到我妈。”
  在沈彻和苏霖交往后,陈岚对宋倾城的态度转好,按照沈彻自己说的,他妈就是个捧高踩低的主,见宋倾城婚后过得好,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自然而然就放下心里的那些芥蒂。
  过年那会儿,家里亲戚送来两箱柚子,还是陈岚主动提了宋倾城。
  沈彻出国,已经是入了冬的12月。
  2018年的年底,满15个月的小郁先生已经能自己从客厅走到玄关处,再摸着路摇摇晃晃的走出别墅,机智的扶着两侧的柱子,在夕阳的余晖里,一步一步迈下台阶。
  孩子开始看脸认人后,晚上不肯再单独睡,就算余嫂在婴孩房里打地铺陪着也无济于事,小家伙半夜醒过来,没瞧见爸爸或妈妈就哭闹不休。
  最后,视儿如命的郁先生,把孩子和婴儿床一并搬到了主卧。
  那天以后,鸠占鹊巢的云宝小同志,每到夜间,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在父母各自做事的时候,他蜷着两条胖腿,已经裹好尿不湿,两脚心互对,自己灵活的拿着奶瓶喝水,一双乌黑漂亮的眼睛四下张望。
  搬进主卧的三天后,云宝成为大床上的一员。
  起因是——
  某天凌晨,宋倾城突然醒来。
  打开台灯准备上厕所,刚坐起身就被墙上晃动的黑影吓住。
  她转头去看,发现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站在婴儿床上,小肉手攥着床围栏,没有哭闹,目光清亮,见她发现了自己,小家伙开始咿呀咿呀说鸟语。
  然后,孩子他爸也被吵醒。
  宋倾城从洗手间回来,发现孩子已经在大床上睡着。
  小家伙歪躺在枕边,一只胖乎乎的脚丫搁在爸爸的腹部,另一只脚搭着被子上,郁庭川正帮儿子扯下睡衣盖住圆滚滚的小肚皮,他看向儿子的目光,让宋倾城莫名羡慕这个自己怀胎八个月生下的孩子。
  沈彻离开后,宋倾城和他保持着三天一联系。
  云宝小同志自己会拿勺吃饭的那天,宋倾城录了段视频发在朋友圈,点赞的有不少人。
  薛敏留言:“像小天使。”
  宋倾城看到留言,再回头瞧一眼故意把饭碗打翻在身上、捏着勺子敲餐盘的坏家伙,有些无奈,也有些头疼,不认为这是天使,更像小恶魔。
  11月,陆锡山离开南城去了余饶。
  陆锡山做了许多年服装生意,哪怕后来陆氏败落,但管理经验是有的,薛敏现在接管家里的生意,请陆锡山过去帮忙,陆锡山考虑了几天,不想后半生靠着那点积蓄和养老金庸庸度日,同意了薛敏提出的建议。
  陆锡山出狱没多久,葛文娟母女就上门找过他。
  那天,母女俩在公寓外闹得不可开交,引得领居和小区保安围观,成为小区里人前人后的八卦谈资。
  宋倾城那天不在陆锡山那里,是薛敏事后打电话告诉她的。
  薛敏会知道,也是通过住在陆锡山隔壁的大妈。
  葛文娟来找陆锡山,刚坐下就直奔主题,要让陆锡山拿出婚后分到的财产,陆家彻底不做生意后,日子不像以前宽裕,葛文娟的娘家条件不错,但她不可能靠兄弟养着,陆韵萱和慕少安结婚后,为了争口气,在金钱方面的投入不小。
  听到葛文娟张嘴就要五百万,陆锡山的脸色不好,他没这么多现金,葛文娟见他不肯痛快给钱,当即提高声量,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恶兽,用手拍的桌面阵阵作响:“没钱?你不是分到了一间商铺,卖掉少说三百万,韵萱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还是你想留着这些财产给谁?”
  葛文娟素来精明,哪里肯这样放过前夫,冷笑道:“这么多年,女儿都是我在照顾,你这个当父亲的,给她买过什么?现在离婚,你倒好,拿了财产就想给你的私生女和小情人,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陆锡山气得面红耳赤,当场反驳:“在孩子面前,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陆锡山,我怎么胡说八道了?”
  葛文娟冷笑更甚:“我嫁进你们陆家,没过过一天舒坦日子,你父母是怎么蹉跎我的,我可都还记得,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你对不起我,也对不起韵萱,别说是要你给五百万,就是让你把所有财产交出来也不为过!”
  陆锡山站在餐厅的桌边,面对咄咄逼人的葛文娟,没去管不吭声的陆韵萱,只看着葛文娟道:“过去的事我不跟你争,不代表我心虚,我父母入土这么多年,你还在外抹黑污蔑他们,以前我不说,是想图个家和万事兴,我父母是做了错事,他们唯一做的错事,就是让你成为陆家的儿媳妇!”
  葛文娟闻言,抡起桌边的热水壶砸向陆锡山。
  一时间,爆裂声乍响。
  陆韵萱拦着骂声尖锐的母亲,把葛文娟强行带出公寓,一番争吵殴打,离开前,陆韵萱只丢下一句话:“爸,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锡山被开水烫伤,宋倾城去医院探望。
  也是那天下午,陆锡山告诉她,他打算去余饶帮薛敏打理工厂。
  宋倾城没有说不好,尊重陆锡山自己的决定。
  元旦期间,南城发生了一桩丑闻。
  发现当事人之一是葛文娟,宋倾城手握着鼠标沉默,葛文娟和以前的老同学交往过密,在某个晚上,被那同学的老妻在酒店捉奸在床,对方也不是善茬,丝毫不顾忌葛文山的面子,把自己老公和姘头的床照传得到处都是。
  ------题外话------
  昨晚没更放在评论区的小番外~
  《郁家有女》
  小郁先生在他四岁那年有了妹妹,在妹妹长到3岁那年,小小少年有了烦恼。
  每天傍晚放学,小郁先生背着书包回家,总会重复类似场景——
  女王郁:“是谁回来啦?”
  有气无力的小郁先生:“是我,我的女王陛下,您的御前带刀侍卫。”
  女王郁:“是云宝云爱卿么?”
  一脸麻木的小郁先生:“是的女王,就是微臣。”
  女王伸出小手:“现在允许你扶我起来,去花园里走一圈。”
  “嗻。”小郁先生弯腰往前。
  别墅前的草坪上,女王郁用稚嫩的声音说:“云爱卿,你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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