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不表示他不知道蒋宁做的事。
  哪怕蒋宁在沈家人面前亲和温柔,很懂得讨沈父沈母欢心,沈挚心里却清楚,蒋宁的真实性格并不好相处,比起陆韵萱,在某些方面,惹了她不高兴,手段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此之外,蒋宁还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女人。
  刚好,那晚郁庭川带着宋倾城离开后,没多久蒋宁去洗手间,沈挚难免觉得这一切过于巧合。
  如果有确切证据,他不会今天傍晚才过来。
  沈挚会越来越猜疑是蒋宁,是因为他今天下午回到家,上阁楼翻找自己的陈年旧物,章如梅却告诉他,前几天蒋宁刚刚看过,她没来得及放回去,东西还在客厅的茶几底下。
  那些陈年旧物,有部分是沈挚从余饶带回来的。
  其中就包括宋倾城小时候的照片。
  蒋宁从瑜伽垫站起来,报纸被她随手丢在茶几上:“我这几天都忙着练瑜伽去健身馆,哪有时间掺和别人的事。”
  沈挚见她矢口否认,没继续留在蒋家,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蒋宁急急的拉住他。
  两个人订婚后没住在一起,关系远没有外面以为的如胶似漆,平时联系也是蒋宁主动,她又不缺心眼,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这个未婚妻,对沈挚来说,差不多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以前,陆韵萱和沈挚关系不和睦,她还觉得陆韵萱抓不住男人,如今自己和沈挚在一起,她才明白过来,不是陆韵萱无能,是沈挚根本没把陆韵萱或她放在心上。
  看着沈挚英俊的侧脸五官,蒋宁的态度又柔和下来:“咱们订婚这么久,你来过几次家里?晚上就在这吃饭吧,我爸妈过会儿就回来了,昨天我妈还问起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扯着沈挚衬衫的手被掰开。
  沈挚说:“我晚上有事,先走了。”
  蒋宁的眼睛看着他,不再像刚才那般服软:“我给你打电话,十个里有七个不接,接了就是找各种理由敷衍,如果不是我一直去沈家,你是不是都觉得咱们的订婚宴可以这样不作数了?”
  “大前天去家里,你翻过我放在阁楼的收纳盒?”
  沈挚转头对上她的目光。
  蒋宁不回答。
  沈挚抬脚要走,蒋宁终于忍不住,朝着他背影道:“我是翻了,如果我没有翻你那些东西,我怎么会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宋宋’居然成了郁家二少奶奶,那天在慈善晚宴上,我要是没拦着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英雄救美去了?”
  闻言,沈挚的身形一顿,脚步也跟着停住。
  蒋宁深吸口气,然后走过去,抬眸望向沈挚的目光潋滟,拉住他的手,端的是小女人姿态:“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既然你和我订了婚,还是要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见沈挚不接腔,蒋宁又道:“我不想说你这个青梅的坏话,报纸和网上的新闻你也看到了,可能她以前在你心里印象很好,但是现在,人是会变的,她这样的,真的不值得你去惦记缅怀。”
  沈挚听着她的柔声细语,不但没认同,看向她的眼神冷了几分:“她是怎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不用你特意提醒我。”
  “……”蒋宁先行放开他的手,也来了脾气,轻笑:“是你胸口的朱砂痣还是心里的白月光?可惜人家现在成有夫之妇,年纪比你小,心思倒是深沉,知道怎么稳住豪门少奶奶的地位,早早的就把孩子生下来,你就算想上赶着,可能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喜欢攀龙附凤的女人不都这个德行。”
  话音未落,她的手臂被狠狠攥住。
  蒋宁倔强的对视沈挚,她喜欢沈挚,不止喜欢他的外貌,还喜欢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没在一起的时候,也喜欢他对自己的爱理不理,让她觉得征服这个男人很有挑战性。
  那时候越是为他花尽心思,现在发现他心里有人,越是无法忍受。
  “我的话扎到你心坎里去了?”
  蒋宁冷笑:“现在网上你自己去看看,你心头的白月光在别人眼里什么样?哪怕她生下郁家的孙子,我告诉你沈挚,不出半年,你等着看,她就会被赶出郁家,想做阔太太,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沈挚甩开她的手臂,好像碰她都觉得嫌弃,语气是警告:“以后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莫须有的话。”
  “我不说,那些事难道都不存在了?”
  蒋宁心里的火气上涌,怒极反笑:“你要想当英雄,可以啊,帮她摆平网上这些流言蜚语,毕竟,连她老公都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说到这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怎么办,据我所知,不管是微博还是论坛上,人家爆出的内容都有凭有据,没有造她的谣,就算你能花钱遮得住一时,却遮不住一世!”
  看着沈挚阴沉的脸庞,蒋宁觉得格外舒坦:“我看她的入幕之宾不少,你帮她做了事,到时候她感激涕零,指不定就和你勾勾缠缠报答你,反正她老公头上都能养非洲象了,不怕再多你一个。”
  沈挚的腮帮紧绷,目光冷森的注视着她,良久,他蓦地发笑:“说别人之前,怎么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
  “……”蒋宁的脸色骤变。
  她是蒋家的大小姐,谁敢这样讽刺她:“沈挚你什么意思!”
  沈挚看着蒋宁的眼神冷淡,那种冷淡似乎又饱含嘲讽,然后,蒋宁就听到他说:“她再不堪再不矜持,也不会在酒吧看上男人就跟人出去上床,哪怕是上了床,也不会上赶着纠缠人家。”
  见他这样轻贱自己,蒋宁气得扬手,沈挚却又道:“你说的没错,我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曾经她是我的,是我不知道珍惜,把她给弄丢了。”
  蒋宁的眼周泛红,因为这句话刺痛了她耳蜗。
  “如果不是我,她现在不至于落到众矢之的的地步。”沈挚没回避她的目光,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动着:“以前的我,觉得男人应该有事业才有资格去谈情说爱,因为没有金钱,再美好的爱情都会被磨灭,所以我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抛下她选择了别人,看到她和郁庭川在一起,我才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已经不在我的手里。”
  “当初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能重新开始,事实证明,我这个想法是错的,哪怕她成了别人的妻子,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我依旧忘不了她,甚至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想她,想她陪在我身边的那些岁月。”
  蒋宁听着,一时竟无言反驳。
  沈挚兀自往下说:“你讲的没错,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宋宋,不管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替代她,这样的答案,你是不是满意了?”
  蒋宁整个人杵在玄关口,耳边是沈挚离开的关门声。
  有些话,真的亲耳听当事人说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蒋宁回过神,有着伤心和恼怒,转身,扫落隔断上的花瓶和其它东西。
  ……
  许东查清陈文诘的个人信息,再打电话给郁庭川,已经是当晚7点多,郁庭川拿着手机走进书房,边听许东汇报边合上门。
  “陈文诘的父亲陈光做建筑生意,上海人,家里有些钱,七年前出国留学,是自费的,因为雅思考试不过关,后来一直滞留在纽约。这次的事,那两笔转账确实都来自陈文诘,包括微博博主和论坛那边的曝光资料,也都是他给的。”
  许东在电话那端停顿了下,说出他顺藤摸瓜查到的重要信息:“陈文诘认识南城蒋家的小姐蒋宁,两人在国外玩得非常不错。”
  ------题外话------
  上一章写老郁抱孩子,有小仙女帮忙指出了bug,所以改了改老郁抱孩子的姿势o(n_n)o~
  头上为什么能养非洲象?因为绿了。
  第457章 陈文诘两条腿都被人打断了
  许东辗转联系到蒋宁,是隔日的下午。
  不等许东提及网络上的风波,蒋宁先一步开口,漫不经心的语调:“郁总我是知道的,既然你是他的助理,那就替我转告郁总,我正在外面健身,他要是想见我,可以现在过来。”
  这番话,是把自己给高高端了起来。
  想到对方的家世背景,许东也不好随意得罪:“蒋小姐的话,我会如实转达给郁总。”
  三天过去,网上舆论有了平息的迹象。
  然而,那个自称和宋倾城同期坐过牢又贴出集体合照的知情人,今天中午在微博贴出一封电子信,描述出她和宋倾城早些年的深厚情谊,字里行间满是维护,还帮忙谴责那些关于宋倾城的新闻。
  许东到云溪路八号园,是下午三点半左右,郁庭川正坐在书房看这封‘情真意切’的公开信。
  身后,厚重的窗帘紧紧拉拢着,气氛显得沉闷。
  许东清楚自家老板的喜好。
  郁总只有在心情极其糟糕的时候,类似的场景才会出现,不言不语,熟悉他的人却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许东不免想起那个前往顾家的傍晚,郁总在顾家庭院里独自站了会儿,和现在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现在给他的感觉,更加不好。
  书房里,烟味有些重。
  郁庭川的视线还停在电脑的显示屏上,那封信被全屏放大,其中有几行字尤为显眼——
  【我在朋友圈看到消息,联系我们以前的的朋友,质疑他们的说辞,说你从牢里出来后了无音讯,是去大城市坐台找老男人当金主。】
  【我要他们拿出这样说你的证据,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我,好像我的呐喊解释都石沉大海,他们甚至质疑我就是你本人,让我好自为之,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我费尽口舌跟他们解释,告诉他们,我是你的朋友,共患难过的朋友,虽然我现在联系不上你也找不到你,但我不相信你是他们讲的那种人。】
  【这两天,我都在向他们解释,可是谁都不相信我说的。】
  【下个月我就要出国了,在这之前,想把这封信交给你,也许我们以后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但我还是希望你一切安好。】
  许东走进书房,郁庭川捻熄烟蒂头,把显示屏转向他交代:“让人把这个账号的ip也查出来。”
  “好的。”许东点头。
  随后,许东又道:“郁总,蒋小姐说,见面可以,让您去健身中心找她。”
  郁庭川听了,抬头望向桌前的许东。
  ……
  宋倾城刚给孩子喂了奶,又看着余嫂给孩子换尿布。
  白天的时候,孩子用的还是传统尿布,纯棉质地,虽然换洗得频繁,但也避免用纸质尿不湿太久让孩子得红屁股。
  郁庭川回来主卧,宋倾城正让孩子用小手捏着她的食指,抬起头,看到郁庭川要进衣帽间,她问:“要出门?”
  “出去见一位商友。”
  很快,郁庭川就换了身衬衫西裤出来。
  见孩子仰躺在床上,两条小胖腿上都是肉,他的眼神变温和,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
  孩子微微张嘴,眼睛乌黑明亮,确实很像他的妈妈。
  刚出院的前两天,孩子偶尔会哭闹,到现在,孩子习惯了家里的环境,时不时吃着小手,一天下来还没哭过一声。
  这会儿,小家伙被爸爸摸着头,也没多余反应。
  即便这几天外面流言满天飞,但是在家里,宋倾城感觉每个人的心情似乎都未受外界影响,不管是每天按时浇草坪喂狗的赵师傅,忙着照顾她和孩子的巩阿姨和余嫂,还是有空就会哄儿子的郁庭川。
  郁庭川抱着儿子的情形,总是让宋倾城觉得格外温暖。
  她觉得,二十几岁的爸爸和三十几岁的爸爸,是不一样的,三十几岁的爸爸,哪怕开始照顾孩子也会手忙脚乱,适应能力却很强,也更有责任感,特别是她亲眼见过郁庭川给儿子穿衣服。
  动作是不熟练,胜在稳,不会让她觉得要弄疼孩子。
  郁庭川出门以后,宋倾城抱着儿子逗弄会儿,孩子打了个奶嗝,她赶紧拿了毛巾给孩子擦嘴角。
  余嫂说:“该给宝宝起个小名使唤。”
  宋倾城搂着怀里的儿子,一下子想不出好的名字,觉得应该等孩子爸爸回来一块决定,稍一偏头,瞧见窗外晴朗的天色,突然心生感触,告诉余嫂:“就叫云宝吧。”
  “时光荏苒,白云苍狗。”
  宋倾城念完这两句,含笑看着余嫂:“是不是不错?”
  余嫂没听懂太太说的那什么狗的意思,却也觉得‘云宝’朗朗上口,反正是小名,随便起都不打紧,所以点点头,笑道:“是不错,让人一听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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